憐子舉起手機,把搜索結果展示給他們。
鋼廠上次發生的生產事故,死亡兩人,時間是2012年。
受害者家屬多次上訴,經過四年扯皮和責任推諉,法院最終宣判的時間是2016年。
於是她繼續解釋自己的推理過程:“奇怪的是,工廠停產後,‘窗’沒有再觀察到咒靈的氣息。而且看這個咒靈的行為模式,更像在用安全事故逼停生產線。停產後,它就對工廠喪失了興趣。”
7月4日,跳樓事件,時間是上午9點50分。
“因為得不到賠償隻能以死報複的可憐人和她的孩子……與第一次發生事故的時間隻差半個小時多一點。從七樓跳下,運氣好還能留一口氣。如果算上搶救時間,說不定兩件事是同時發生的。”
四位比憐子更了解詛咒的同學都沒有提出異議。
過程可想而知。
鬨市區。
眾目睽睽之下。
上了熱搜的賠償糾紛。
兩名死者的怨念、旁觀者的指指點點,鍵盤俠的推波助瀾——最終造就了一個新生的特級。
確認了。
“它的主要目標不是工人,很可能是當年鋼廠的管理者和董事會成員。”真希猜測。
“咒靈確實不在這裡。”憐子說,“快聯係監督輔助吧,行動晚了可能會死不少人。”
-----------------------------------
但意料之外,這位外地輔助監督不是那麼好溝通。
“我們調查到了,咒靈不在鋼廠。”
“真的!認真調查過了,這個咒靈的目標是工廠的領導。”
“你問我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是誰啊!”
“自己去找啊,12年的時候廠長是誰?董事會有誰?法人代表是誰?我這裡上哪去找啊!你去市役所,去產業局啊!”
這輔助監督叫啥來著?
效率也太低了。
有投訴渠道嗎!
憐子又感到一陣熟悉的抓狂感,像上輩子麵對總是抓不住重點的甲方爸爸一樣。
“哼,我要是他上司,立刻就給開除。”打完電話後,憐子覺得比跟咒靈打一架還累。
這誰輔助誰啊?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乙骨憂太問。
“當然是回去了。”真希把長棍抗在肩上,“你想在這過夜不成?”
一想到又要在回程路上浪費兩小時人生,憐子覺得未來更無望了。
----------------------------
【2017年7月11日
原xx鋼鐵廠特級咒靈轉移至東京郊外彆墅區,平民死亡兩人。隨後被附近執行任務的特級咒術師五條悟祓除。】
“五條老師,為什麼我會被投訴啊……”
憐子看到自己的業績表,心拔涼拔涼的。
“因為本來就是你的指名任務。憐子今天做得很不錯了。”
“謝謝老師。”
……唉,上來就是業績汙點。
“我隻能做到這些,下次會更努力的。另外,老師我想問……不會倒扣工資吧?”憐子輕聲問。
她說出了這些天來最發自內心,不加偽裝的一句話。
如果要賠償,她可沒那麼多錢。
五條悟想了想:“最後咒靈是我乾掉的,任務金也發到我的手上了。分給你一半作獎勵吧。”
“哎?真的嗎?”
我果然還是個俗人啊。
憐子想。
“老師你太好了!”
這反應還真有點意思。五條悟心想。
四年前北海道天狗嶽滑雪場的事件記錄中,某個不明身份的咒術師/詛咒師在祓除特級咒靈時,保下了當時在溫泉旅館裡全員34個人的生命。
還以為她這次失敗會很鬱悶呢。
而且,能把老橘子們特地分來的麻煩任務做到這個地步,果然當時“特級”兩個字沒寫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