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邏輯遊戲。
憐子詛咒了結界中的所有咒靈,也包括她的“二重身”。
而“二重身”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咒靈,它可以複刻一個人除了生得術式以外的所有特征,包括外貌、知識以及咒力(由憐子提供)。而憐子用來複刻自己時,也可以讓“二重身”獲得自己的咒術。
用另一句話說,現在站在結界裡的,是擁有本體90%強度的咒靈版憐子。
咒靈憐子詛咒了自己。
用“死亡的無常”這一概念。
這個結界會無條件地將內部一切概率事件推向有利於殺死她。
普通的咒術師殺不掉足以與完全體媲美的咒靈版憐子,因而這一作用就理所當然地落在秤金次身上。
咒術的耦合作用與邏輯優先級嗎……
憐子心想。
竟然沒出bug,這麼看起來,就更像我們在向‘神秘許願機’借力了。
秤金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強大咒力正注入他的身體。
而且與他契合得如此完美。
要是他那天就有這份力量,不僅綺羅羅不用參戰,他自己能把那隻特級咒靈打爆。恐怕還能在保守派裡殺個三進三出。
一個聲音把他從幻想中拖了出來。
“你找個離我遠點的地方,離我至少一公裡。隨便去打咒靈吧。”
憐子說。
“現在是八點十三分。等到咒靈消滅超過四分之三,你就來找我。如果三十分鐘後,咒靈沒消滅這麼多,你也來找我。”
三十分鐘,應該足夠了。
“我一直留在這裡,維持結界。”
她說完,往地上一坐。揮揮手,示意秤金次走開。
“你就一直在這兒不動?”
秤金次不可置信地問。
“上邊不允許我召喚咒靈,隻能這樣了。難道你強成這樣,還怕被人偷襲乾掉不成?現在哪怕是夏油傑本人來了,你也能正麵迎戰。”
“你這家夥!”
他橫了一句,轉身走了。
嗯,日本不良必備的彈舌音真是正宗。
京都的咒靈憐子靠著巴士車的輪胎閉上眼睛。
已經在幾個小時前坐車返回東京的憐子本體睜開了眼睛。
二重身可以說是憐子最特殊的咒靈。
它原本是德國的一種恐怖傳說:世界上存在某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並且想隨時取代你。
憐子第一次知道這個詞甚至早於她喜歡上恐怖電影——在大學選修德語作為第二外語時,為了搞一次標新立異的課上報告,她選擇了“Doppelg?nger”這個題材。而在那之後,她才逐漸沉迷於各國恐怖民俗傳說,進而做起了恐怖片解說up主。甚至還專門解說了拍這個梗的日本電影,雖然拍得一般。
二重身和本人幾乎一模一樣,就連一般的咒術師也無法分辨它和正體的區彆。它的最大弱點是,從未見過憐子本體的普通人看不到它——畢竟它隻是個咒靈。
但是這裡幾乎沒有看不到咒靈的普通人,即使有那麼一兩個,也正因為事先發布的災害警報而忙於逃命。
因此在周圍所有的咒術師眼中,咒靈就是憐子她本人,幾乎不可能露餡。
二重身的另一大優勢就是憐子即使把它放出去很遠,也能迅速地將自己的意識在二重身和本體之間相互切換。幾乎沒有延遲。
換作其它咒靈,必須由憐子先完成“附身”,也就是受肉過程,然後以咒靈形態脫離本體,才能將意識從本體轉移到咒靈身上。相應地,隻有憐子操控的咒靈回歸本體之後,才能再次將意識轉交回來,十分麻煩。
憐子的本體此刻正在東京咒術高專的宿舍裡,躺在床上等待開戰。
因為她猜測夏油傑最可能出現的地方是東京新宿,但不能排除咒術高專。
所以最合適的方案是把本體放在宿舍。
如果他打算在新宿借助五條老師的高攻擊力和大規模破壞力實現自己假死的目的,憐子可以一個電話叫來乙骨憂太,讓他幫忙用畫好的傳送符陣把自己直接送到新宿。
而萬一,如果他真要奪取裡香,憐子就可以直接切入戰場。
反正,目標就是堵死對方所有的棋路。用一隻馬,既盯住你的車,又看住你的炮。
憐子睜開眼的時候,立刻感受到了咒術高專廣場上傳來的磅礴咒力,以及金鐵交擊之聲。
竟然選擇了襲擊乙骨憂太?
她抓住床頭的望遠鏡,翻出窗外,利用十幾秒的時間找了個安全又不易被發現的製高點。
隻有10%的咒力,憐子必須謹慎。
遠處,持刀的乙骨憂太正與夏油傑作戰。
時間回到十幾分鐘前。
被排除在此次行動之外的真希和乙骨憂太坐在教室裡。
“你在乾啥?”真希問。
她閒著無聊,四處逛逛的時候竟然發現教室還開著燈,就走進來了。
乙骨憂太正坐在那裡翻書,偶爾還記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