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到乙骨憂太落入下風的那一刻,意識到當下戰局的真希從牆上跳下來。
夏油傑的攻擊範圍遠超憂太。如果她不想當拖後腿的人質,就必須遠離戰場。
逃跑的過程並不意味著安全。
甚至比戰鬥更危險。
尤其是她離開憂太的保護範圍,但仍在夏油傑攻擊距離中的時候。
手握匕首,真希咬著牙扶著牆壁離開。
同時警戒著四周。
然後她看到了特級咒靈化身玉藻前。
果然,夏油傑用她作為了誘餌。
不能讓憂太分心。
等待她的結果似乎隻有一個。
無論是拚死一搏,還是自我了斷。
於她而言,結局相同。
千鈞一發之際,局勢再度突變。
天空中咒力的輝光顯現。
夏油傑之前布下的賬被打破了。
與此同時,暴烈的電光從數十米外襲來,空氣轟鳴如雷霆。
特級咒靈的半個腦袋被一擊化為虛無。
那張詭異的狐狸臉刹那間變得像隻可憐的,被吃剩的餅乾,碎裂的殘渣還在簌簌而落。
這一招,是憐子?
真希回頭遠遠望去,看到了站在雜物間房頂的憐子。
打破帳的,是熊貓和棘?
那一刻,巨大的喜悅和信心充斥在真希的胸口。
她幾乎是笑著舉起匕首,一躍向前,捅進特級咒靈下頜的那個剛剛新增的大洞中。
全身用力,在咒靈刺耳的尖叫聲中,向下。
再向下。
割斷骨骼和皮膚。
如同割開裝滿水的袋子。
直到她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和畸形詭異的咒靈內臟一起。
特級咒靈,還真娘的和人類有點像。
雖然肝臟上長著樹根,胃裡麵長著觸手。
【去死吧!】
與此同時,狗卷棘清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特級咒靈的最後一絲力量在不甘的尖嘯聲中消散。
不遠處的戰鬥還在繼續。
但戰局已然明朗。
山田憐子就那樣站在高處,如同裁判般俯視戰場。
她的咒力所剩無幾,夏油傑不知道。
但她是誰,夏油傑是知道的。
隻要她站在這裡,注視著戰場,保持著隨時可以參戰的狀態,就是一種牽製。就像始終瞄準敵人的狙擊手。
你們帶真希離開,遠一點。
她用手語對剛剛趕來的同學們示意。
這裡有我。
至於京都那邊……
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嘛。
乙骨憂太的刀仍然在與遊雲交鳴。
但與剛剛不同。
裡香不再小心翼翼。
咒力在少年的身體內外衝刷。
如同峽穀中咆哮的洪流,海岸邊席卷的颶風。
他在裡香的幫助下,輕鬆扳回了局勢。
但是乙骨憂太一點兒也不高興。
很明顯,裡香在教給他新的技能——如何駕馭那原本屬於他的龐大咒力。
而且隨著戰鬥的白熱化,咒力在一點一點流向乙骨憂太。
裡香在轉交權限。
麵對咒靈操術,這無疑是正確的抉擇。
但也讓他感到痛苦和悲傷。
“普通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該存在的東西。你知道嗎?咒術師不會產生咒靈,隻有普通人會。”
夏油傑架住乙骨憂太的刀,說道。
“很忙,對嗎?沒日沒夜,出生入死,就隻是為了去除那些猴子們產生的情緒垃圾。明明我們這樣的人是強者,為什麼卻要服從那些弱者的命令?甚至被弱者們迫害呢?”
雙手堅定地握刀。
內心和雙足毫不動搖。
四周撲過來的咒靈被裡香一掃而空。
“看來你還沒經曆過同伴的死亡。”夏油傑狂笑,“你沒看過咒術師們為祓除咒靈而死,但那些猴子們反而嘲笑,甚至為此慶幸的荒誕場景吧!天真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