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威光與戰爭同在,其權威於真神同存!
羂索笑了。
他用力向下跺腳。
地麵隆起,有暗紅色的如菌絲狀物蔓延生長,繁複的咒符從這些絲絡的排布上重現。
而安倍晴明的額前冒出一隻虛幻的尖角,膚色也開始變紅。
【狐神】【赤鬼】【小鹙】
幻像、力量、敏捷。
他竟然同時讓三隻咒靈附在身上!
更可怕的是,他背後虛空中隱約傳來可怖的氣息。有什麼超出規格的極惡之物即將突破限製,現於世上。
剛剛不過隻是一局試探。
現在三人才真正放開了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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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梅躺在地上,艱難地喘息著。
不過好在安倍晴明似乎懶得再對他們動手,也許是想把緊要的敵人乾掉,再帶他回去慢慢盤問。
這給了他們兩人機會。
他們雖然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實際上是在場所有人當中,最擅長反轉術式的。
遠處,三位幾乎是當世最強的咒術師在全力交戰。
轟鳴聲、詭異的幻光、刺耳的嘯叫、震動的大地……
令人目眩神迷。
而他們,作為弱者,隻能屈辱地等待一絲破綻,或者一個不光彩的機會。
【隻有變強到天下無敵,才是永恒的自由,才有最大的自在。】
那一刻,給未來被稱為兩麵宿儺的男人,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甚至當他已經記不起自己曾經是誰的時候,都未曾忘記這一終極目標。
他已經被迷住了,隻覺得哪怕死在鬥爭的餘波中也不算憾事。
直到來棲華的長劍被震飛,直直插到他的麵前。
他站起來,拔出劍,不顧死活地衝了上去。
看上去魯莽,可他心裡也清楚,另外兩個家夥想要利用他和裡梅,就必然會保他不死。
甚至還會幫他,去吞噬安倍晴明。
他不像那些平安京的大人物那樣讀過很多書,但常年遊走在各方勢力中的他自有一套審時度勢的方法。
可是,安倍晴明如何會被這種半吊子的偷襲傷到?哪怕他要同時對付兩個不比自己弱多少的咒術師,也依然有餘裕注意到舉著咒具衝過來的敵人。
他選擇收回幻象暴露本體,避開那個有極大威脅的咒具。
而後,在這個看似不絕可能反攻的時刻,並指結印,無數咒靈瞬間壓縮,咒力刹那間被抽取,化作一道光之洪流,先送體術更弱的結界術使用者下地獄。
但作為代價,他要硬吃來棲華的空手一擊。
這確實是經驗豐富且自信的戰士才能作出的選擇。
但此時此刻,這是一次致命的判斷錯誤。
羂索和來棲華用開戰以來的一係列行為成功誤導了安倍晴明。
敵人確實有一把可以消除術式效果的咒具。但是,咒具的製造者,就是來棲華本人。
哪怕被打得很狼狽,他卻一直雪藏術式消除的能力,僅僅使用了飛行和吹響號角時短暫的預言幻象。
安倍晴明理所當然地將敏捷性更低,但威脅性更強的羂索視為了優先擊殺的目標。
奮力一擊之下,羂索的胸口被咒力的光流擊穿,形成了一個大洞,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打成兩段。
而被來棲華觸碰到的安倍晴明,竟然刹那間失去了使用術式的能力。
沒有咒靈附身的加成,他隻不過是個耄耋之年的老朽術士罷了。
“抱歉,為了我們的大業,你是必要的祭品。請安息吧,羔羊。”來棲華說。
安倍晴明愕然地看著羂索被甩出的上半身。
他的腦袋被強烈的衝擊震裂開,完全不似活人。大腦更是一副暗紅色的蠕動之物,與常人截然不同。
竟然是附身的術式。
安倍晴明恍然大悟。
自始至終,這個人都是用來吸引他注意的誘餌,是用來騙他的炮灰。
更令人作嘔的是,那大腦竟然張口說話了。
“我必須解除術式了。接下來交給你,來棲。”
話音落下,那紅色的怪異物體如燃燒後的飛絮,化入風中。
而就在這時,那柄能消除術式的長劍也刺入了安倍晴明的胸口。
自此,他再無翻盤的機會。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安倍晴明問,“不讓我死個明白嗎?”
“抱歉。”來棲華說,“我不能對咒靈操術的持有者透露情報。作為報酬,他的心臟是你的了,快動手。”
於是,獰笑的聲音從安倍晴明身後發出。
幾分鐘後。
握著新鮮心臟的男人指著來棲華,問道:“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並無特殊。”來棲華答道,“我們也希望有更強者在這世上出現。所以,我們會支持你。”
“嗬,我可是會變得比你們都強。你難道不怕嗎?”
“那麼我們也拭目以待,絕不阻撓。”
因為,從一開始,這就是為了引出天元所準備的“世之公敵”。
於是,那男人吞下了安倍晴明的心臟,而後陷入昏迷。
裡梅將他帶走。
第一階段的計劃成功埋下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