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符嗎?
阮覓聽了冬青的話,腦中就不由得閃過顧柔仰著小腦袋,滿臉柔情崇拜的看著顧雲暄的樣子,不由得就是一陣膈應。
她不想見她,正準備讓冬青去打發了她,可是轉念一想......好歹她也得再求證一下,不能就憑著這些個夢和往日的蛛絲馬跡就判定了她們是居心叵測的不是?
而且,若是真的,想到自己被當作個傻子般被這一群人欺騙,就算不能挑明,她也咽不下這口氣。
好歹也要讓她們膈應膈應。
所以這樣一轉念,她就對小丫鬟道:“嗯,既然這樣,那就讓她進來吧,正好我也有事要跟她說。”
小丫鬟下去,不一會兒顧柔就進了房間來。
十三歲的小姑娘生得杏眼尖下巴,眉心一瓣桃花鈿,十分嬌俏憐人。
她進了房間後就徑直坐到了阮覓的榻上,仰臉一臉擔心和關切的問阮覓道:“二嫂,你好些了嗎?怎麼聽丫頭們說你病情又加重了?二嫂,你也不要太憂心了,二哥去西疆一定不會有事,定能平安歸來的。”
阮覓點頭,笑眯眯道:“嗯,沒有的事,小丫頭們太過緊張了罷了,嫂子將來還要幫你操持婚禮呢,能有什麼事?”
顧柔一呆。
什麼婚禮,這是什麼話?
阮覓看著她的神色慢慢道:“前幾日你二哥跟我說此次將跟他一起出征的一個同僚十分不錯,已經準備跟父親提議定下你的婚事。”
“三妹妹,你一向都說你二哥功夫好,什麼都好,想來眼光也是不錯的。聽說那人不管是品性還是長相都是拔尖的,想來若是你二哥跟父親提議,父親必不會反對的。”
顧柔麵上血色儘失。
她知道自己二哥的真實身份,當然知道,若是她二哥跟她父親提議她的婚事,以她父親的古板愚忠,必定會應下的。
那她這麼努力,做這麼多事還有什麼用?
顧柔麵色慘白,失魂落魄的樣子儘落阮覓眼底。
對,沒有半點這個年紀談到婚事的又羞又想知道,擔心又喜悅等種種複雜情緒,也沒有半點想要問阮覓那人是誰,是個什麼樣人的意思。
隻是麵色慘白,失魂落魄,像是受到了什麼大驚嚇般。
“三妹妹?”
阮覓喚道。
“二嫂,”
顧柔回過神來,勉強對阮覓笑了笑,道,“二嫂,你身體不好,還是多休息吧。我還有事要尋母親,改日等你身體好些再來尋你說話。”
說完就起身也不等阮覓說什麼就轉身急匆匆走了。
阮覓:......
這反應真是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大。
平素的巧嘴儘失,失魂落魄,大受打擊的樣子幾乎不加掩飾。
可是她連顧雲暄提的那人是誰都不知道,而且也沒有半點想知道的樣子。
還有平安符,不是還有平安符要送給顧雲暄嗎?
阮覓覺得顧柔這反應可琢磨的地方可真多。
阮覓看著那已經空蕩蕩的房門出神。
不僅是阮覓,就連一直在旁伺候的冬青似乎也對顧柔的反應頗為驚訝。
但這種事情,她可不好插嘴,隻從小丫鬟手中接過一個湯婆子,上前勸道:“少夫人,您去裡麵歇一會兒吧。”
阮覓點頭。
試探也試探完了,答案是什麼她心裡早已經有數,不過是再三確認而已。
到了這一步,她知道擔心憂懼自憐自艾是沒有半點用處的,她阿娘生下她可不是讓彆人來糟踐的。
若她不好好愛惜自己這條命,也枉費老天托夢給她警示了。
*****
“小姑姑。”
阮覓睡下迷糊間就聽到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是淩哥兒。
他在叫誰?
阮覓皺了皺眉,睜開了眼就看到了一個華麗的房間,然後就看到了站在桌前一個雲鬢鳳釵的年輕貴婦人。
那女子轉過頭來,阮覓一愣,立即便看出這是年長了數歲,已然嫁了人的顧柔。
顧柔的手搭在桌上,手下是一隻青花瓷碟,裡麵盛著擺放得十分好看粉白雲片糕。
顧柔正慢慢撫摸著那最上麵的一片,笑容詭異。
門推開,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拖著一把長長的木劍走了進來。
雖然已經長大了好幾歲,眉眼更開了些,但阮覓也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正是她的淩哥兒。
顧柔看到小男孩進來,溫柔地喚過了她,蹲下身,笑眯眯的說了句什麼,然後就親手拿著雲片酥喂了他。
阮覓意識到什麼,想要阻止她,可是她像是被什麼桎梏著,根本出不了聲也動不了,她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淩哥兒吃下那一整片的雲片糕,然後興衝衝地跟顧柔說要給她看他今天新學的劍法.....隻是他隻耍寶般舞了兩劍,那劍便掉到了地上。
接著畫麵一閃,阮覓就看到大殿之中,顧柔抱著吐血的淩哥兒,大哭著跪在顧雲暄的腳邊,指著房中另一個女子,道:“是她,是她害死了淩哥兒,是她害死了淩哥兒。”
......
“玄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