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2 / 2)

言歡 扁平竹 9421 字 9個月前

她穿上拖鞋去了客廳,把藥箱拿過去,進了商滕的房間。

她動作輕,怕吵醒他。

商滕的房間很簡潔,顏色基調也很簡單。

和他這個人一樣,都是冷冰冰的,不好接近。

岑鳶隻把床頭燈開了,一檔,昏黃色的光。

商滕的睡顏安靜,纖長卻不算卷翹的睫毛。

五官輪廓以及線條在燈光的映照下,仿佛被人用畫筆加深勾勒過一樣。

他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讓人感覺周身是有溫度的。

在這個圈子裡,像他這個年紀的人,還在享樂人生。

可他卻過早的承擔起了家族的重責。

他應該也有許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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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鳶把他額頭上的紗布輕輕揭開,血已經凝固了。

傷口其實不算深,不是需要縫合的程度。

但因為處理的太過隨便,所以看上去有些駭人。

岑鳶用棉簽沾了點碘伏,給他的傷口消毒。

房間裡的那點光亮,隻能起到微弱的照明作用。

岑鳶低頭去拿藥的時候,正好對上了商滕的視線。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那雙眼太過深邃,哪怕身側就是燈亮,可他的眼神還是暗的。

弄醒了他,岑鳶和他道歉:“你額頭上的傷不好好處理的話,可能會感染。”

商滕從床上坐起來,睡衣前兩顆扣子散著,領口微敞,脖頸線條往下延伸,甚至還能看見半截鎖骨。

他不急不緩的把扣子扣上,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去睡吧。”

岑鳶沒動。

商滕又說:“我自己來。”

岑鳶搖頭,罕見的反駁了他的意思:“你肯定又隻會隨便應付一下。”

她太了解他了。

所以她難得的,也有這麼堅定的時候。

商滕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妥協。

岑鳶給他消完毒了,開始上藥:“可能會有點疼。”

他隻喉間低嗯一聲,便沒了其他反應。

他坐著,她站著,罕見的身高差異反了過來。

這還是第一次,不是在做那種事情的時候離他這麼近。

岑鳶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他眼角的那粒淚痣,褐色的,很小,不細看其實看不出來。

在他那張總是冷冰冰的臉上,反而多出了幾分禁欲性感。

像是不容褻瀆的天神,也開始勾引世間,

離的太近了,岑鳶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不算沉,但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裡,還是難以忽視的。

此時,那陣呼吸聲像是實體化,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細小的鉤子,沿著她的心臟往外拉扯。

酥酥麻麻的感覺。

商滕很安靜,一句話也沒說。

岑鳶上好藥以後,把東西收拾好,還不忘叮囑他:“這幾天洗澡的時候注意些,不要碰水。”

“嗯。”

岑鳶把醫藥箱收拾好,頓了頓,她還是問了一句:“你的傷,不是磕傷對吧?”

商滕看著她。

岑鳶微抿了唇:“我剛剛看了一下,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砸破的。”

商滕低沉出聲:“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這話的意思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商滕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他表達不耐煩的方式很直接。

就像現在這樣。

岑鳶有自知之明,沒有再追問,和他說了句晚安以後,打開房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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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甜甜開始上幼兒園了,商滕幫她改了姓,跟著他姓商。

周阿姨每天接她上下學。

家裡突然少了個小孩子,安靜了不少。

岑鳶甚至有點不習慣了。

工作室已經開始裝修了,岑鳶偶爾會去查看一下進度,順便買些水給那些裝修工人。

好在最近氣溫開始涼下來了,不然在這種高溫下工作,很容易引發中暑。

她給周悠然打了個電話,這幾天沒她的消息,岑鳶有點擔心。

以前一周她會給自己打三通電話。

可是自從上次以後,周悠然一點消息也沒有。

電話響了很多聲才接通,周悠然的聲音有些虛弱,聽起來有氣無力的:“鳶鳶。”

岑鳶擔心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周悠然笑了笑:“沒事,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會擔心,所以才沒給你打電話。應該是之前累著了,所以有點氣虛,去看過醫生了,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讓我好好休息。”

岑鳶的心這才稍微放了下來:“你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些天就好好在家裡休息,實在閒不住的的話就去和鄰居打會麻將,待會我給你轉點錢過去。”

周悠然忙說:“你不用再給我轉賬了,我自己有錢,我攢了很多,夠我下半輩子吃喝的了。”

岑鳶每個月都會給她打錢,最近這段時間越來越多。

尋城是大城市,不比他們小鎮子,物價高,需要用到錢的地方肯定也很多。

所以周悠然希望她能把這個錢自己留著。

岑鳶卻說:“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多注意休息,彆太操勞了,我找個時間回去看看你。”

周悠然一聽她要回來,立馬開心的笑了:“那我先把臘肉臘魚掛出去曬好,等你回來就可以吃了。”

岑鳶也笑:“記得讓徐伯在他家魚塘抓幾尾鯽魚,我想喝你做的鯽魚湯了。”

周悠然忙應道:“好好好,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這話說完,周悠然沉默了會,似突然想到什麼一樣,長歎一口氣:“下個月,是那孩子的忌日吧?”

岑鳶忽的頓住,遲遲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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