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她學校找過,她同桌說她請假了,然後他就來她家找,也沒人。
他也沒放棄,每天放學就這兒蹲著,一直沒人。
他怕岑鳶因為他撒謊不理他。
“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你彆不理我,也彆躲著我。”
話說的挺小心翼翼。
那筆錢岑鳶最後還是沒要。
她本來就不想繼續學下去了,周悠然的辛苦她是看在眼裡的。
她不想她為了自己的學費苦惱了。
這次不過是契機罷了。
每次隻要一想到以前的事,岑鳶就很難過。
故事的結尾太倉促了,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和他說一句再見。
如果能好好的道一次彆,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麼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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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巨雄把岑鳶和江祁景都叫了回來,說是一家人吃頓飯。
岑鳶在外麵住,江祁景也在外麵住,家裡隻有江窈在。
江巨雄和劉因不同,他對岑鳶是有偏愛在的。
再加上之前為了生意,而默許她嫁給商滕,他心裡其實有自責。
江窈前幾天被實習的公司開了,因為連著半個月遲到早退。
她吃不起苦,沒辦法做到早上八點就起床。
吃飯的時候還在埋怨:“什麼破公司,這麼早就開始上班,彆人都在放假。”
江巨雄剛吃過藥,從樓上下來。
聽到她的話後,臉色稍微沉了些:“我看你媽平時慣你慣的太狠,連這點苦都吃不了。”
他並沒有因為江窈是抱錯的,而忽視她。
都是他的孩子,他一視同仁,教育也是。
江窈不爽的噤聲,筷子使勁戳著碗裡的米飯發泄。
今天的湯是枸杞紅棗烏雞湯。
江窈質問廚房:“不知道我對紅棗過敏嗎?”
語氣很不好,完全把自己的氣撒在廚師身上了。
劉因讓她安靜點:“是我讓人煮的。”
說話的同時,她看了眼安靜吃飯的岑鳶,皺了下眉。
岑鳶隻想儘快結束這頓飯,她不喜歡這個家裡的氛圍,讓她覺得壓抑。
好不容易等到飯吃完了,她準備離開。
江巨雄卻叫住了她,讓她過來一趟。
書房內。
江巨雄拿著茶杯,透明的,甚至還能看見裡麵被熱水燙的打卷兒的茶葉,漂浮在水麵。
“你媽之前和你說的那些話,你彆往心裡去。”
岑鳶點頭:“我知道。”
江巨雄歎了口氣,把茶杯放回去。
他能感受到,自己這個女兒和他並不親近。
處處都是不露破綻的禮貌。
但這些,也不怪她。
是這個家沒有給過她溫暖。
江巨雄給了她一張卡:“我聽祁景說你最近在創業,這裡麵有五百萬,就當是我給你的讚助。”
岑鳶沒接:“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的積蓄還有一些,目前不缺錢。”
江巨雄說:“拿著吧,就算不缺也拿著。”
他低聲笑笑,透了幾分苦澀,“至少讓我這個當爸爸的,也為自己女兒做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岑鳶眼眸微垂,看著那張遞過來的卡。
都說人老先老手,江巨雄的那隻手,表皮蒼老到有些發皺。
他甚至比他原本的年齡看上去還要老。
尤其是和保養得當的劉因比起來。
岑鳶最後還是收下了。
但那筆錢她不會用,純粹隻是為了讓江巨雄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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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個家裡離開以後,岑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看陳甜甜了。
小孩子體質弱,生個病得花上好幾天才能康複。
再加上又是病毒性流感,所以岑鳶有點擔心。
她過去的時候,陳甜甜剛睡下。
何嬸看到她回來了,高興的不行:“正好我剛剛做了點糯米丸子,你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往年每次過年,那些糯米丸子都是岑鳶幫忙做的。
還是不適應,這個家裡少了個女主人一樣,好像很多東西都變了。
甚至冷清了不少。
岑鳶走過去,接過何嬸給她的筷子,夾起一個,嘗了口。
何嬸一臉期待,問她:“怎麼樣?”
岑鳶等咽下去以後才笑著點頭:“好吃。”
何嬸頓時鬆了口氣:“還是得等你說好吃我才放心,小周她不管什麼都覺得好吃。”
岑鳶笑了笑,沒說話。
陳甜甜很快就醒了,被周阿姨抱出來的,頭發睡的有點亂。
看到岑鳶了,又嚷著要她抱。
岑鳶笑著過去抱她,柔聲問道:“甜甜最近有沒有乖乖聽話?”
想了好久的懷抱,陳甜甜似乎怕她會走一樣,手緊緊的攥著她的袖子:“有聽話的。”
岑鳶用手摸了下她的額頭,還是有點燙。
周阿姨拿著剛衝好的感冒衝劑過來,故意和岑鳶告狀:“藥都不肯喝,還說自己聽話呢。”
像是為了證明給岑鳶看,自己真的很聽話,她主動把藥碗接過來,自己咕咚咕咚喝完了。
小孩的感冒衝劑不算苦,甚至有股甜味,但甜的很奇怪。
總之味道不算好,所以陳甜甜痛苦的靠在岑鳶懷裡。
後者垂眸輕笑,動作溫柔的替她嘴邊殘留的藥汁擦去。
還不忘誇她:“甜甜真聽話。”
陳甜甜小心翼翼的問她:“我聽話的話,媽媽可以不走了嗎?”
岑鳶愣了一會,摸了摸她的臉:“可是這裡已經不是媽媽的家了。”
陳甜甜急忙說:“是媽媽的家,媽媽的房間還留著呢!我昨天晚上看到爸爸從那裡出來,爸爸肯定也想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