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冷,雖然沒有尋城冷,但是沒暖氣,小的時候都是用火盆取暖。”
火盆這個詞語對林斯年都算少見,更彆說是這個物件了。
他有點好奇:“火盆?”
岑鳶手上拿著盛了熱水的水杯,手背貼在上麵,汲取熱氣。
她有耐心的和林斯年講解:“放點木炭在上麵燒。”
林斯年皺著眉,為這東西的安全隱患表示擔憂:“要是忘了開窗通風,那不就團滅了?”
岑鳶明明也不比他大幾歲,但代溝好像還是存在的。
可能是因為她的興趣愛好都少的可憐,聽到林斯年的話後,懵了會。
然後才反應過來團滅的意思。
她笑著點頭,開玩笑一般的說:“對啊,好在我記性好,每天都記得開窗,這才沒有被團滅。”
林斯年覺得有點犯規。
岑鳶哪怕是開個玩笑,他都能不受控製的臉紅。
他不敢讓岑鳶看見,怕她認為自己是個很隨便的人。
玻璃門外,雪下的更大了。
塗萱萱頭上肩上全是雪,推門進來時,把外麵的寒氣也帶了一點進來。
屋內的暖氣瞬間讓人體溫上升,她把外套脫了,抖落頭上的雪,埋怨著這幾天的天氣:“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剛下車就開始下雪了。”
岑鳶給她盛了一碗湯,端給她:“先喝點湯暖暖身子。”
塗萱萱笑著坐過來,接過碗:“還是岑鳶姐姐最好了。”
難得的獨處時間就這麼被她破壞,林斯年有點不爽的繼續去打掃衛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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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年家裡有點事,下午得回去,他怕岑鳶忙不過來,就給江祁景打了個電話,讓他有空的話就過來,幫他代半天班。
江祁景同意了。
林斯年中午走的,走之前還特地去附近餐廳給岑鳶打包了午餐回來,讓她一定要全部吃完。
她太瘦了,飯量還小。
做為唯一能夠監督她的人,塗萱萱也被林斯年用美食給收買了。
她拍著自己的胸口和她保證:“放心好了,保證完成任務。”
岑鳶看著麵前的這一幕,覺得自己的生活也被他們帶的鮮活起來。
就是最近莫名其妙的畏寒,醫生說是她太虛,得多喝些補氣血的湯。
她知道,都是那個病帶來的副作用。
但也沒辦法,她有在堅持吃藥,可一直不見好轉。
隻能說是暫時控製住。
有時候針戳破了手指她都會害怕。
塗萱萱出去扔了垃圾回來,看到岑鳶從一個透明的分裝盒裡倒出各種各樣的藥丸服下,她疑惑的過去:“岑鳶姐姐,你生病了嗎?”
岑鳶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把分裝盒放進包裡:“預防感冒的,你也知道,我身體本來就不好,最近天氣又冷,擔心生病。”
塗萱萱年紀小,也好騙。
倒也沒懷疑她話裡的真實性。
“還有多的嗎,我也想預防一下。”
岑鳶無奈的笑笑:“是藥三分毒,你身體這麼好,不用吃藥預防的。”
塗萱萱覺得她的話也有道理,在她旁邊坐下:“我有時候覺得岑鳶姐和我媽好像。”
她因為好奇而側眸:“哦?”
“連說的話都很像。”塗萱萱調皮的吐了下舌頭,“不過我媽可沒岑鳶姐這麼溫柔。”
岑鳶也隻是笑了笑,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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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景是打的過來的,在路口下車,往裡走的時候,正好碰見了站在拐角處抽煙的商滕。
他身上穿了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哪怕是沉默著抽煙,周身氣場也足,無形中給人壓迫感。
這裡不是CBD,也不是他最常去的高消費場所。
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太明顯了。
江祁景走過去,語氣不好的質問道:“有意思嗎。”
商滕是從司機口中得知的這個地址。
明明今天要去視察一個新項目,他卻陰差陽錯的把車開到了這裡。
想做的任何事情,他從來不會猶豫,想做就直接去做了。
猶豫是因為擔心失敗,但他不會失敗。
不算自負,而是因為,他的確有這個能力。
可現在,他卻猶豫了。
猶豫的同時點了根煙,想著等這根煙抽完了就去。
可已經是第二根了。
江祁景走過來,問他:“有意思嗎?”
男人微垂眼睫,眉梢輕擰。
指骨處的煙,火光幾番明滅。
他沒回答江祁景的話。
江祁景眼神冷,語氣更冷:“已經分開了,就沒必要再過來騷擾她了吧。怎麼,還嫌她過的不夠慘?”
商滕攆滅了煙,隨手扔進垃圾桶裡:“我隻是過來看看。”
“沒必要,您是她什麼人啊,來看她?領導視察工作?還是看自己前妻離開自己以後過的有多慘?又或者,是希望她會求著你複合?”
江祁景和江家所有人都不同,他對商家的錢和權沒有半點興趣,所以也不怕得罪商滕,“商滕,你虧心不虧心啊。”
他沒說話。
拿著打火機想再點一根,手卻無意識的抖了幾下。
是冷的,天太冷了,幾次錯開,火光沒有點燃煙,反而把他的手指給燙燒了。
岑鳶的店離這裡太近,拐角過去第二家就是,江祁景怕被岑鳶看見。
也沒個客氣:“能麻煩您彆在這兒擋路嗎,挺礙眼的。”
被燙傷的地方開始紅腫,商滕把打火機和煙盒一起放回大衣口袋。
倒是沒有繼續再開口,沒想過為自己辯解,或者是去和江祁景爭論。
這些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他提步下了台階,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
氣溫沒有上午那麼冷了,雪變成了雨,落在他身上。
偶爾有追逐打鬨的小孩子從他身旁跑過,不小心撞到他了,禮貌的和他道歉。
他也像沒聽到一樣,毫無感覺的繼續往前走。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異樣是什麼。
姑且稱之為,占有欲,但也沒有那麼貼切。
他很少對什麼東西產生占有欲,本身就不算是偏執的性格,也不是非誰不可。
他從小就是這樣,車也好,玩具也好。
再喜歡,彆人想要,都可以隨意從他這兒拿走。
但是現在。
他是第一次,這麼迫切的想要擁有某樣東西,某個人。
他城府深,有心機。
真想耍手段,玩心機,沒人能玩的過他。
可是,商滕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和一個死人爭。
那個人死在了,岑鳶最愛他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