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成峰被阿酒一而再的回擊搞得說不出話來, 他控製欲一直很強,因此格外不喜宋致心的特立獨行,也不喜桑酒的不服管教。
有時, 他看著桑酒鬨出來的糟糕局麵, 再看有禮有度的白搖,甚至在心裡可惜和他有血緣關係的女兒不是白搖。
可眼下, 當他和眼前平心靜氣的阿酒對視時,觸及阿酒那雙清澈卻不含一絲親情的眸子時, 居然有一種說不清的慌亂瞬間湧上心頭,讓他搭在桌上的手神經質地顫抖。
林情和白搖早被阿酒相當不客氣的出手給整懵了,尤其林情, 再看阿酒時仿佛在看怪物。
一個藝人和家裡斷絕關係不偷偷摸摸就算了, 竟然親自帶著記者團來拍照?你瘋了麼???
【作精值:824/9999】
“你們滾出去!”桑湛瘋了一樣地將身前的碗碟掃落在地,偏過頭凶狠狠地瞪著阿酒,同時伸手指著記者團和律師團,“桑酒,讓他們從家裡滾出去!”
阿酒默默從長桌前離開,怕被摔碎的碗碟誤傷,等再抬眼對上桑湛時, 眼底的求知欲非常旺盛,脆生生地問:“你能示範一下嗎?”
從前但凡碰到讓其他人滾的人,阿酒就忍不住好奇, 他們希望對方用什麼樣子的方式,什麼樣子的速度再沿著什麼樣子的路線滾呢?
很可惜。
阿酒從來也沒有見到有人能示範。
“我、你——”桑湛漲紅著臉,張了半天嘴, 噎噎絆絆, 一會兒我一會兒你, 來來回回重複四五次,也沒滾明白。
阿酒認真等待了他半天,神情非常可惜地收回目光。
桑湛:……
艸!
【作精值:825/9999】
蔣律師收到電話,大晚上立刻驅車從家裡來到桑家,他剛一來到客廳,冷不丁被眼前壯觀的場景震在了原地。
七八個記者,分散在各個位置,扛著攝像頭記錄著全程,而他們律師界的大魔王費藝,正帶著背後的律師團在和桑成峰耐心比對著什麼文件。
桑成峰被費藝搞得心煩,不耐煩挪開目光時,恰恰看見了停在門口的蔣律師,眼睛登時一亮,“蔣律師,你快——”
“嘶——”蔣律師撞見費藝輕飄飄瞥來的目光後,心裡嚇得一咯噔,下一刻,他神情扭曲地捂著肚子,齜牙咧嘴,“桑、桑總,我肚子疼,你們稍等!稍等!”
蔣律師說完,二話不說地奔向了桑家在一樓的衛生間,腳下生風的模樣活像有人在背後啃他。
桑家四人:……
辭掉!狗比律師必須辭掉!!
費藝認識蔣律師,他是她一個學校的學長,前兩年,蔣律師三個官司都大敗在費藝手上,自此,他得了一種見到費藝就肚子疼的病。
見蔣律師一個寒暄的機會都不給,費藝可惜地搖了搖頭,而後,她看向一臉怒容的桑成峰,禮貌微笑,“桑總,咱們繼續?”
桑成峰:……
整整四個小時,桑成峰、桑湛、林情、白搖被記者們圍著拍照,被律師們圍著詢問了整整四個小時!
當全部結束時,他們一個個精神都有些恍惚,分不清身處何地同時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能配合,似乎被費藝說一說,心境就被動搖了。
至於蔣律師,大概掉馬桶裡了吧,四個小時都窩在衛生間裡。
阿酒再看他們時,心情著實複雜,看來他們真的很不喜歡她呢,四個小時裡,作精值簡直像窗戶上掛著的風鈴,時刻不停地響,眼下,已然累積到了835。
斷絕個關係而已,居然收獲頗豐。
桑成峰眼看阿酒準備帶著人離開,忙厲聲喊人,顫抖的手緊緊握住拳,“桑酒!你不怕後悔?!斷絕關係後,你背後一個靠山都沒有,你真覺得能在娛樂圈那樣一個大染缸裡混下去麼?!”
“我背後原來有靠山的麼?”阿酒驚訝地看著桑成峰,並不是在陰陽怪氣,很是很認真地反問,“桑先生,你有在背後偷偷幫了我什麼嗎?”
一句話,把厲聲質問的桑成峰問啞巴了,他艱難出聲,“你掛著桑家女兒的頭銜,其他人自然會給你方便。”
“有麼?”阿酒很確信她沒有從原主記憶中搜羅出其他人給予方便的經曆,於是,很禮貌地拒絕了桑成峰的好意,“我認為相比桑家,我師兄師姐更能照顧我,再見,桑先生。”
阿酒輕飄飄地再見完,沒再看其他任何人,包括那個同父同母的桑湛。
有光從天花板上斜泄下來,絲絲縷縷地籠在阿酒身上。
某一瞬間,桑成峰突然覺得他們倆像兩個世界的人,而那個被他不欣賞,被他厭煩的女兒,也離的很遠很遠了。
出了桑家彆墅的大門後,費藝把簽了名的斷絕關係書遞給阿酒,完全任由阿酒本人來處理。
“從桑家拿回來的那些東西——”
“做慈善吧。”阿酒仰頭看著漫天的星光,微翹卷密的眼睫都綴著笑,“像留守兒童,家境貧困無法上學的小孩子,能幫一點是一點。”畢竟都是原主母親想留給原主的東西,她不能拿。
費藝想著財產上體現的數字,深覺那能幫的可不是一點,而是億點點,畢竟宋致心名下的產業並不少。
當前給破產的宋家清完外債,也剩下足夠桑酒富裕一輩子的錢了,她離世前甚至有一份準備等桑酒十八歲時給予桑酒的產業。
桑成峰的態度,當時的宋致心或許已經察覺出來了,但重病在身的她已無力改變。
那時兩個孩子一個十歲一個五歲,相比那些親戚,反而是桑成峰能靠譜點。
“都……捐了?”
“嗯嗯!”阿酒收回看星星的目光,笑意盈盈望著費藝,俏生生地道謝,“謝謝藝姐姐。”
阿酒說完,又回頭看向一同從桑家出來的其他人,“謝謝大家!”
本來季霖川、季祈西兩個人都準備陪阿酒一同來桑家,他們擔心阿酒被桑家四個人欺負,甚至席言晚聽說了桑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後,也想回來給阿酒撐腰,但都被阿酒拒絕了。
可能在《猜猜猜猜猜》舞台上得到的掌聲和認同,讓阿酒有了一撮撮自信,也可能因為原主臨離開前心中的渴望太深,無法忽視,所以阿酒希望能親自來桑家,單純以桑酒的身份徹底和桑家做個了斷。
律師團和記者團全都是阿酒主動提議帶來的,阿酒不怕被全網黑,隻怕攢不夠作精值。
記者們連忙擺手,“不用謝,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