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幸博剛出來的時候,直播間的網友們就已經在猜測他是不是節目組請來的托了,畢竟,他目的性太明確,看都不看旁邊徑直來到阿酒的攤位前,這種人要麼托要麼自帶粉絲屬性。
但是,過了會,網友們看著他和阿酒討價還價,有些人動搖了。
【不像啊,他托的不合格,太明顯了,而且哪有托一翻就翻十倍?】
【有一說一,你們覺不覺得桑酒的動作不是在要錢,而是單純的指楓香染,讓他仔細看一看,結果他誤會了五個手指是讓他自己開價。】
【臥槽?不會吧?我以為桑酒是說了不說價格改手勢了。】
不待網友討論出個結果來,他們就看見幸博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居然直接從五千元翻上了五萬元!
艸!
五萬元!
【他不是托!肯定不是托!蜜桃TV那麼摳,不可能讓托開出五位數的價格來!】
【蜜桃TV摳,不代表金主爸爸也摳啊,官博發的那條抽九個人,人均一萬元獎勵的微博掛著呢。】
【金主爸爸能那麼閒單單關照一組?而且還關照的那麼明顯?真關照應該三組一樣,上午的第一組第二組最高價也就是三位數,金主爸爸不可能單獨給第三組搞出來個五位數,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夥,快看啊,我們請來了一個托,你們要知道,節目組雖然摳但很精明。】
鑒於幸博大咧咧,毫不掩飾地報出五萬元,本來都在猜測阿酒的楓香染是被節目組的托買下的網友們也覺得幸博不是托了,怪就怪蜜桃TV的摳簡直深入人心。
導演:……
一股淡淡的心酸彌漫上心頭。
他黑著臉瞪向幾個低著頭的工作人員,不依不饒:“從實招來,你們誰找的托?”
工作人員甲猶猶豫豫,“導演,誰也不能找個一張嘴開價五萬元的托啊,咱節目組根本不可能報銷。”
工作人員乙心有戚戚,“上午第一組的三百元都被說貴了。”
說完,他抱著對偶像的崇拜,說出心裡的猜測,“他可能是被阿酒坐在攤位前的自信打動了?也可能是被楓香染的手藝驚豔了?五萬元,在咱們眼裡很多,在他眼裡說不準也就灑灑水啦。”
導演微微笑著,“你信嗎?”
“我當然信,”工作人員乙理直氣壯,神情中帶著對阿酒的獨有信任,“我甚至相信阿酒一下午就能把攤位上的十個木雕全賣出去。”
其他人:……
在阿酒拽住幸博的同時,席言晚也眼疾手快的將帕子仔細疊整齊,裝在了特地準備的編織袋裡,而後,她一把將編織袋塞到了幸博手裡,用著無與倫比的溫柔聲線說:“五萬元,謝謝惠顧。”
阿酒看完幸博付款,心裡再次認識到一個人如果由衷地熱愛手工藝那麼能熱愛到什麼樣的程度,“客人,我們家還有不少楓香染的製品,不然咱倆加個微信,有機會我把它們拍給你?”
“不了。”幸博禮貌回絕,臉上浮出無可挑剔的笑容,“我對剛剛的帕子一見鐘情,其他的製品估計都看不上了,謝謝你。”
直到幸博離開,再也看不到人,阿酒都舍不得收回落在幸博身上的目光,半晌,喃喃自語,“龍奶奶剛剛能親眼看見就好了,誰說楓香染在集市上賣不出價格,那位客人已經愛到能果斷出十倍的價格買下來了。”
阿酒說完,偏頭看向席言晚,神色肯定,“師姐,我覺得我剛才如果不直接拉住他爽快成交的話,他說不準能出個五十萬,五百萬,我天生當不了精明的商人啊。”
席言晚:……
隔壁攤主:……
網友們:……
我們都以為你怕他反悔跑了,所以使勁兒拽住人。
攤主看著阿酒肯定的神色,心情複雜,他前麵被棚子擋住視線,看不全外麵,直到剛剛納罕什麼東西能賣出五萬元,往外一探頭時,看見了在拍阿酒和席言晚的攝像師,而二人頭上的半空中,也有極小的無人機在拍攝。
他小聲問阿酒,“你真不認識買楓香染帕子的那個人啊?”現在能有那樣的冤大頭?
說完,他認真看了眼阿酒,心裡奇怪極了,正臉都看不見,也不像美色誤人啊。
阿酒被質疑,頓時不高興了,“我當然不認識他!我認識他的話就罰我攤子上的木雕都賣不出去!”
狠不狠?
我就問你們誓言狠不狠?!
攤主:……
網友們:……
【我信了那個人和節目組無關了,畢竟,他認識桑酒啊。】
【哈哈哈哈哈,桑酒發的誓言太搞笑了,你本來也賣不出去木雕,你在自爆啊!】
【行了行了,大家假裝無事發生就行,要讓龍奶奶高興!】
【不,你們真覺得桑酒和那個買帕子的人認識啊?他倆看著一點也不熟。】
【兩個人認識不認識就看桑酒能不能把木雕賣出去唄哈哈哈哈。】
其實,很多網友們並不太在意阿酒和幸博認不認識,他們單純覺得阿酒和幸博剛剛的牛頭不對馬嘴的“講價”很有意思。
席言晚見阿酒賣完帕子後,目光時不時瞥向隔壁攤位,不由失笑,伸手把阿酒往隔壁推了推,“反正咱們攤位也沒人,阿酒,你在隔壁做個陶藝打發時間吧。”
阿酒:QAQ
我能說是因為咱們攤位沒人,所以我才一直羨慕的看著他的攤位嗎。
“老板,我下周來你店裡上釉,到時候,它應該燒不壞吧?我準備給我奶奶當七十大壽的禮物來著。”一個看上去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從棚子裡出來,低頭問攤主。
攤主樂嗬嗬搖頭,“我全程看著呢,你做的很成功,燒不壞。”
聞言,女孩子放心了,笑著和攤主揮手告彆,“那行,下周見。”
“下周見。”
阿酒全程聽完了兩個人的聊天,本來不管席言晚怎麼推都釘在地上的小屁股離開了地麵,伸手戳了戳陶藝攤主,“你前麵說的免費體驗依然算數吧?”
陶藝攤主睜大眼睛,“你剛入賬了五位數,再掰扯六十元的體驗費,未免有些不妥。”
“不管幾位數也不屬於我啊。”阿酒說著話,人已經來到了陶藝棚子裡,穩穩地坐在一旁空出來的矮凳上,“我不管,反正你前麵說了免費,我就不可能再給你錢。”
胡鬨!
來自作精的胡鬨!
但阿酒失望了,陶藝攤主根本不覺得阿酒在胡鬨,自然也不會下發作精值,在他看來,自己前麵說了免費,當然不能反悔,而且阿酒和同伴顯而易見是在錄節目,有個錄節目的藝人在他攤位裡做陶藝,也能幫他們的牙舟陶打個廣告。
他們做傳統工藝的人,誰不希望自己繼承的傳統工藝被其他人廣泛熟知呢?
網友們也不覺得阿酒在胡鬨,畢竟,阿酒確實沒錢啊!再說,現在的程度算胡鬨嗎?現在的程度和阿酒從前做的事情相比,小巫見大巫。
阿酒看著持續性沉默的作精值,微不可見地歎了聲氣,看來大家對自己的包容比曾經強大了。
等拉胚機轉起來後,攤主見阿酒不像新手,有點基礎,來了興趣,“你從前有體驗陶藝?”
阿酒搖頭,“捏過幾次橡皮泥,也有學模具刻印和玉石打磨,陶藝第一次。”橡皮泥是在《寶寶來啦》裡現學現賣,模具刻印是給金寶他們的禮物,至於玉石打磨也是給師門準備新年禮物平安扣時學過一段時間。
“雖然陶藝第一次,但我剛剛看著,我覺得它和橡皮泥有點像。”
阿酒在手遊裡好歹有很高的天賦,之所以一直被壓在地上摩擦是因為等級上的限製,現在掙脫了本來的限製後,阿酒的那些天賦和曾經苦學鍛煉出來的實踐能力就顯現出來了,學習手工藝品等技能,上手非常快。
在阿酒說話的間歇,幸博也拿著他花了五萬元買下的楓香染帕子回到了茶樓,一行人洽談的似乎很順利,離開時,麵上都帶著特彆明顯的笑。
季祈西一直坐在臨窗的位置看阿酒,他聽見聲響,回頭看了眼,神情散漫的點評來一句,“演技有待提高。”全程幾句話,東西看都不看就不花錢買下來,估計已經被阿酒當作節目組的托了。
幸博:……
他把帕子攤開擺在季祈西麵前,小心翼翼覷了眼季祈西的臉色,“花了五萬元。”
說完,幸博忍不住補充:“那個人要價太狠了!一直要,一直要,她真的在一直要。”
季祈西伸手,在帕子上的喜鵲圖案上輕撫著,懶洋洋問,“她和你要價了?怎麼要的價?”
幸博攤開手掌,心裡仍然覺得他剛剛被騙了,“不說話,比出五根手指,我出五百元,不行,五千元,不行,五萬元,拿下了。”
“五根手指。”季祈西學著阿酒的樣子,手掌向上平攤著,指向桌上鋪著的楓香染帕子,瞥了眼幸博,一言難儘地問:“你有沒有想過,她是想讓你先看一看帕子,看完工藝水平再出價?”
幸博:?
季祈西抬眼,認真打量著幸博,“你有個雙胞胎兄弟吧?”
幸博:??
“幸博上周請假回老家了幾天,正好,你直接取代他來公司上班了?”季祈西一本正經地猜測完,朝著下麵揚了揚下巴,“不然你能認不出來公司裡的藝人?”
幸博:!!!
直到此刻,幸博才突然想到季祈西在當阿酒經紀人,剛剛他光看那五根手指了,完全無視了阿酒口罩外的一雙眼睛,現在一回憶,那人很像阿酒啊!
季祈西重新疊好帕子,將“喜鵲”揣回了自己兜裡,“回京市後,讓你雙胞胎兄弟來公司報銷。”
幸博:……
他羞愧地低下頭。
剛剛,他的智商大概被老天爺暫時收走了。
“對了,你——”季祈西準備離開包廂時,動作倏地一頓,他偏頭掃了眼幸博交叉前身前的手,看了幾秒後,輕笑出聲,“算了,你先回去吧。”
幸博:???
難不成老天爺沒把他的智商還回來?不然他為什麼理解不了老板離開前的眼神?
陶藝棚子裡,在阿酒的周圍已然圍了十五六個人,大部分人因為是新手,所以他們在陶藝攤主的指導下也就是做一些稍微簡單的杯子、花盆、筆筒等,故而,一眼望去,他們的作品大同小異。
不過,他們看著看著,突然在他們的群體中看見了一個不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