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不大的驚呼後,阿酒猛地掀開被子,杏眸渾圓的盯著微信框裡的內容,半張著嘴,“……我在犯傻嗎?!”
阿酒剛剛在看青春小甜劇合集,本來就有些少女心思,等一看到季祈西的微信,自然而然想到了音樂盛典上沈魚說的親嘴和困覺。
一瞬間,紛紛擾擾的情緒齊齊湧上來,讓阿酒腦袋瓜短暫空白了一下,心裡想著欺騙季祈西說她在睡覺,同時,手上也很實誠地回了一句:睡了。
阿酒看著半天聊天框,委屈巴巴,“不該撒謊,你看,那麼快就被拆穿了QAQ”
心虛、愧疚、羞赧,讓阿酒再次鑽進了被子裡,將自己偽裝成了一隻不敢冒頭的小烏龜。
鑽了半天,阿酒猶覺不夠,索性拿著被子裹住頭,自暴自棄似的撞床頭,“你太傻了,你居然那麼傻,慌都不會撒。”
在阿酒不停的喃喃自語時,床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亮。
【嗡——】
【jqx:其實,我也睡了,但剛剛被電話叫醒,掛了電話,突然想和你說件事兒就在微信問你了一句。】
“被電話叫醒?”阿酒頂著淩亂的頭發,像隻小貓咪一樣卷著被子,目光灼灼地看著聊天框裡的內容,很快,杏眸一亮,“對呀!我也能說被電話叫醒!”
阿酒忙往下推了推被子,手指在手機上劈裡啪啦敲字,【我也被電話叫醒了,掛電話後看見了你發的微信。】
耶!
小阿酒你也太聰明了!撒謊被拆穿後都能找補了!
【jqx:月底生日的時候,你有時間一塊去溜冰場吧?】
【阿酒:有!】
對麵臥室裡,在看見一個有字後,季祈西心裡的大石頭落地了,【jqx:時間很晚了,快繼續睡吧[蓋被子.jpg][拍拍你.jpg]。】
阿酒看著季祈西的回答,輕輕呼出口氣,用手拍了拍心臟的位置,“往後不能再撒謊了,太難了。”
淩晨的一場微信烏龍,在兩個人的互相掩護中,暫時畫上了句號。
翌日,阿酒靠著專業的演員素養,已然能神色正常的看季祈西,唯有垂在兩側的手,緊張地時而握一下,再握一下。
“阿酒,你和你五師兄鬨矛盾了?”廚房裡,席言晚看了眼正在工作的烘焙箱上,偏頭小聲問阿酒,“前兩天我做蛋糕的時候,你一向喜歡在二樓和他組隊開黑,我在一樓都能聽你狙了敵對隊伍人頭的歡呼聲。”
阿酒學東西很少會出現三分鐘熱度的情況,尤其在有了金字塔後,阿酒每學一樣東西都爭取能學到及格,而後在金字塔上貼一顆小星星。
前段日子,季祈西教阿酒玩了一款策略射擊類遊戲,阿酒學著學著就愛上了狙擊,幾天下來,準頭有了顯著提升,很快,阿酒就成了散排都能被隊友叫大佬的存在,而金字塔上,也有了一個能證明阿酒遊戲能力很奈斯的小星星。
可以說,阿酒的金字塔能填滿3/4絕對有季祈西一大半的功勞,他亂七八糟的點子太多,而且,無論用哪個點子,他都有一個特彆完善的理由來說服阿酒高高興興地填金字塔。
席言晚一想到金字塔,心裡就止不住自責,她分明一早認出了阿酒,也察覺到阿酒在自信上欠缺,結果,在那樣的前提下,她仍在自以為地對阿酒好,從而忽略了阿酒真正需要的東西。
對麵,任湘拿了杯紅酒,倚在門框前,圍觀席言晚做蛋糕,她聽見席言晚的話,伸手撩了下短發,用母語幫阿酒回答了一句,“他倆能鬨矛盾,除非太陽從西麵上來。”
阿酒在去看時裝秀的幾天裡有學F國的外語,恰恰能聽懂,她小幅度點頭,“沒矛盾,但——”
說到一半,阿酒歪了歪腦袋瓜,重新組織了下措辭,“我覺得必須留一些個人空間,來讓我搞明白一件事。”
席言晚回頭,“你有煩惱了?”
“有。”
任湘稀奇極了,“什麼煩惱?我和你二師姐比你年長幾歲,說不準我們倆有辦法呢。”
阿酒看了看席言晚,再看了看任湘,心說,自己不能再撒謊,一撒謊就被拆穿,既然不能撒謊,四師姐問的話就必須一五一十回答了。
“我想搞明白……”阿酒抿抿唇,硬著頭皮把困擾了她幾天的事情坦白出來,“我到底想不想和五師兄親嘴和困覺!”
刹那間,整個廚房仿佛被人按了暫停鍵。
阿酒說完,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她眨了眨眼,眼神澄澈無辜:“你們怎麼不說話?”
一句反問,直接讓席言晚拿著的玻璃碗,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瞬間摔碎,一向能在鏡頭麵前輕輕鬆鬆管理表情的三金影後,罕見的管理不住表情了!
“噗——!咳咳咳咳!”任湘一口紅酒噴出來,撕心裂肺,震耳欲聾的咳嗽聲把二樓的季祈西和季霖川都驚到了,兩個人一前一後下樓,結果,不等他們來到麵前,任湘已經凶狠地瞪著他們,“住腳!停住!誰再上來我拿菜刀剁你!”
阿酒的形象,絕不能在他們麵前被破壞!
季祈西&季霖川:???
兩個人一臉狀況外,但被任湘一吼,也都老老實實停住了。
季祈西先看了眼阿酒,“阿酒,你往後撤一點,彆被地上的玻璃紮到。”
等阿酒離開可能會被紮到的範圍後,他重新看向席言晚和任湘,試探問:“你倆打架的話,我先把阿酒帶出來?”
其他人:……
你上輩子是缺德精吧?
阿酒也沒料到兩個師姐的反應能那麼大,畢竟,音樂盛典當晚,沈魚在說親嘴和困覺的時候,神情很正常很坦然,不像在說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在席言晚和任湘的威脅下,季祈西被季霖川拽上了樓,臨上樓前,他探頭出來,“阿酒,你大師兄手法太菜了,比不上你,你忙完上來,我們倆carry全場啊。”
“大師兄很菜嗎?”阿酒已經了解了季霖川背書不行,今天,她第一次聽說季霖川玩網遊也不行。
季祈西一見阿酒搭理他,頓時將季霖川賣了,“你大師兄玩了六把,一次也沒到決賽圈,兩次被毒死兩次被撞死兩次被炸死,我都懷疑他來搞我心態。”
“季祈西!”季霖川恨不得手刃親人,“我六把全被你賣了,你也好意思說!”
季祈西欠兒欠兒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你不菜能被我賣嗎?阿酒就從來沒被賣。”
其他人:……
你也舍不得賣阿酒吧,一旦阿酒有危險,你說不準都能屁顛屁顛上去當個替死鬼。
摔碎的玻璃有彆墅裡的幫工來清掃,席言晚和任湘將阿酒拉出來,兩個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問:“阿酒,那個……誰和你說的?”
他們六個人在一個屋簷下住了幾個月,彼此性子也都了解不少,親嘴和困覺兩個詞,席言晚雖然不敢肯定季祈西未來會不會說,但至少目前,他不可能在阿酒麵前說。
“小魚兒說的呀。”阿酒撓撓頭,小聲回,“小魚兒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阿酒說完,回頭看了看樓梯,見季祈西和季霖川不在,再次壓低聲音,“二師姐,四師姐,原來未來世界的人表示心悅一個人都那麼大膽嗎?我當時聽見小魚兒那麼說都被嚇到了。”
席言晚&任湘:……
席言晚對上阿酒眼底的懵懂純真,在心裡歎了口氣,看來,她養到大的小師妹真的長大了,而且也該有個人的感情生活了。
任湘:“阿酒,你喜歡你五師兄?”
“可能吧。”阿酒在麵對師姐時,膽子相對大一些也敢說,“但我好像也沒有很想和五師兄親——唔。”
任湘一把捂住阿酒的嘴,無奈,“行,師姐明白了。”現在的進度,你都能用上好像這種不確定的詞,一旦哪天你倆真互相坦白,整天膩膩歪歪的話,你估計就會想了。
席言晚和任湘對視一眼,齊齊歎了聲氣。
其實,真從她們在圈子裡認識的人裡翻找再給那些人排個名的話,季祈西絕對會名列前茅,先不說他的外在條件,至少,他懂阿酒,他甚至比師門的其他人都懂阿酒,而且,他也能用恰當的辦法來幫阿酒,不像他們四個人,一心包辦反而剝奪了阿酒獨自成長的機會。
因此,他們在看出季祈西對阿酒彆有用心後,也沒有特彆頻繁的阻撓,當然,再不阻撓,心裡不舒服也有。
愛情從來不是人生的必需品,如果阿酒一直沒開竅,那就一個人獨自美麗,享受生活,如果阿酒開了竅,有了喜歡的人,他們自然能真心祝福,但——
到底不舒服。
任湘看著阿酒茫然的小模樣,心酸極了,難怪當年大姐出嫁,婚禮上老爸背著其他人嗷嗷直哭,阿酒現在人在眼前,沒嫁呢,她已經快哭了。
阿酒被任湘捂著嘴,眨了眨眼,“嗚嗚嗚?”
“阿酒,在未來世界表示心悅一個人不止……那兩個方式。”席言晚讓任湘鬆手,“你見的人不算多,經曆的事情也不算多,目前不懂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