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1 / 2)

程長老有判斷心魔的辦法。

當他伸出一隻手,攝住一位弟子頭頂,磅礴浩瀚的威壓如高山傾壓,對方所有神魂都被他鎖定,他輕而易舉就能探知所有。

人嘴上會撒謊,可識海不會。

任何走火入魔的蛛絲馬跡都會被他一一探查。

第一次接受心魔考驗,秦巡直接跪了下去,寒毛直豎,冷汗汩汩,他感覺自己血液凝固,體內所有感知,類似於味覺、知覺等都被攝取走。

眼前似乎扭曲了,色彩變成黑白。

秦巡有好幾個瞬間都以為,在歸元宗內德高望重、寬厚仁慈的程長老,終於暴露出了真麵目,對方是故意加害自己,想讓自己這個救世之子悄無聲息死在刑堂裡!

直到這一刻。

他體內沒有心魔了,他才知道,程長老的手段對他毫無用處。

那股磅礴的化神期威壓,順著他每一塊肌肉、骨骼乃至丹田識海遊走又如何,對方注定一無所空!

反而讓他那一顆道心暴露出來,如月輝玉石一般華光流轉,他的道心就是這般晶瑩剔透、靈氣內蘊。

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不少金丹師兄抽氣的聲音。

要知道,即使是歸元宗裡最強悍的弟子,都未必擁有這般純粹的道心。

聽到這些聲響,秦巡心下微微得意。

實力與實力之間,境界與境界之差,所隔可是溝壑。

程長老是化神期修士又如何,在真正巍峨的高山麵前,就是一條微不足道的溪流。正如夏蟲不可語冰,蟪蛄不知春秋,兩者所隔便是天壤之彆。

刑堂之內

心情最震驚的莫過於程長老了,他臉上流露出駭然之色。

第一次探查秦巡的心魔,他皺起了眉,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望不見底的深淵,看到了一個黑色湖泊,湖泊之上有黑氣飄散,那濃烈陰煞之氣,似濃稠的霧無法散開。

還有一條黑色蛟龍,在黑湖中遨遊棲息。

偏偏這樣的黑暗,都隱藏在秦巡平日風光霽月的外表之下,實在令人震驚。

為什麼是龍呢?

程長老一開始沒想明白。

後來一位刑堂弟子跟他悄聲耳語,說秦巡在凡間,是身份尊貴的天潢貴胄,有皇族血脈。而民間有一種說法,皇帝是真龍天子,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力,而真龍天子所出孩子,叫龍嗣。

“真的嗎?”

程長老似信非信,隻能暫且按捺下這個疑問。

這份心魔之盛,足以說明秦巡的性情,什麼言笑晏晏、友善同門都是偽裝,真正的他高傲自負、嫉賢妒能。

程長老鬥膽猜測,鬆藍很可能隻是其中一個,奈何沒有證據。

偏偏這一次,對方通過了心魔考驗。

證明了自己道心純粹,戰勝了心魔。

那心魔這般強大,怎麼能說戰勝就戰勝!

程長老當然震驚。

感受到師長眸光晦暗地打量著自己,秦巡垂下眼眸,掩住了瞳孔裡的笑意。

“程長老,我已戰勝了心魔,我可以出去了吧?”他理所當然地引導,似溫雅端方的君子一般笑不露齒。

誰也不知道,他剛剛在識海說了一句什麼。他說:我想到辦法了,我放開心念,你上我的身軀。

很快一股龐大的大乘神魂就占據了他的身體,什麼萬千魔念,在大乘修為麵前都如螻蟻一般,輕而易舉就被壓製住了。

隻是秦巡唯一沒想到的是,輔助他的玉佩老者,一副魔修的嘴臉,竟是正統道門出身,道心如此渾圓純粹,實在超乎他的想象。

對方有這般修為境界,道心也光輝璀璨,究竟為何會隕落,還陷於一枚玉佩寄身,一直以來的行為舉止,隻想輔佐他,也從沒想過奪舍他的身體。

秦巡自己也有疑問,不過玉佩老者對他這般忠誠,也從不惦記他的肉身,他疑惑了瞬息後,沒往心裡去。

修士一言,有天道見證,不能輕易反悔。

程長老十分不情願,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放了秦巡出去。

師者本能讓他不甘心,他道:“你修為尚可,心境卻極為薄弱,這一日戰勝心魔,切記不要反複,望你日後好自為之。”

這一番話充滿告誡。

眼前的少年看似恭順,嘴上說,“多謝師長教誨。”

可當他走出刑堂,沐浴在天光之下,他回望這關押了他多日的刑堂,眼神直勾勾地回望,充滿無限怨毒。

‘這一次屈辱劫難,我記住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日後我成為救世之子,歸元宗給予我的這份大禮,我定要百倍奉還!’

秦巡把自己今日低頭,當做了忍辱負重。察覺到程長老的神識追隨著他,他迅速變幻表情,掩去眼中情緒。

至於心魔,他也想壓製,可他才壓製了幾個時辰,很快故態複萌。

歸元宗最近實在太熱鬨了,仙門道州其他宗門陸陸續續乘坐飛舟到來,歸元宗裡行走許多生麵孔。

人多了就容易發生摩擦。

宗門大殿的廣場上,停滿了各大宗門的靈獸、飛舟和鑾駕。

一個星陣派弟子,對一群幻音門女修發起挑釁,“你們一群音修,還是好好唱曲吧,禦劍飛行你們真的會嗎?”

幻音門是一個小門派,因為當家掌門是一個顏控,幻音門男女比例極為失調,隻有幾個天賦卓絕的男弟子,所以一眼望去幾乎全都是美女。

一個個抱著琵琶、古琴等的女修登場,蓮步輕移,白衣舒展,不用說話就已經是一幅極美的畫卷。為首之人,容色絕美,是一個氣質極為不俗的姑娘。

秦巡知道這個美人是誰,是幻音門長老的女兒,林凝音,在仙門道州之中,有凝音仙子的美名。

一個美麗的女修也就罷了,一群實在令人神魂顛倒。

幻音門弟子也不爭辯,紛紛垂下眼眸,纖纖玉指把手放在琵琶或者古琴之上,悠揚清亮的樂音如玉珠走盤。

似乎她們被欺負了,隻能用樂器訴說這一份委屈,如怨如訴。

秦巡本來不想多管閒事,他心底也認為,禦劍大比,一群音修湊什麼熱鬨。可看到這一幕,他忽然認為,自己有義務英雄救美、打抱不平。

於是他一劍拔出,站了出來。

“讓我看看,是哪個目中無人的雜種在大放厥詞?”

“誰叫我雜種?”星陣派弟子大怒,回頭看到秦巡,發現秦巡身上是歸元宗內門弟子校服,臉色稍微一變。

幻音門是一個小門派,據說門內都是一群隻會陽春白雪、輕歌曼舞的弟子,挑釁了就挑釁了。

可歸元宗是天下第一大宗,內門弟子身份尊貴,他不敢輕易得罪,於是這個星陣派弟子迅速變了臉色,充滿討好,“這位師兄……”

他還沒出口,一道鋒芒劍意就揮來,他驚恐地捂住臉,發現自己的嘴被劃了一道裂痕,鮮血淋漓很是恐怖。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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