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他也會這麼做。
寧方:“……”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震驚還是該震驚。
很顯然,從寧方的這個反應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被他阿瑪一句“因為老子也是這樣的人啊”給震驚到腦子都有點發懵了。
倒是寧素接受良好,因為她早就知道她阿瑪不是什麼好東西了,所以一點都不意外他會這麼說。
“聽阿瑪你這麼分析,佟家的嫌疑也不小。”寧素道,“所以現在要查清楚費揚古有沒有撒謊,如果有……”
寧素看了寧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繼續道,“如果沒有,還得繼續追查那幾個僧人究竟是被誰收買了。”
其實說實在話,寧素根據“誰得利,誰嫌疑最大”的原則,覺得佟家的嫌疑要比富察氏和她的表哥費揚古要大一些。
因為哪怕富察氏和費揚古撒謊了,也哪怕當時沒有人出現救了她,她最後會不會嫁給費揚古姑且先不說,反正恨是肯定恨死他們了,這是富察氏和費揚古想要的嗎?
寧素覺得不是。
但是如果佟家確實是幕後黑手的話,那麼佟家確實是最大的得益者。
假設沒有人及時出現救了她,她被費揚古輕薄了,事情一鬨開,她名聲受損,而費揚古因為是男人,情況比她好一些,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
畢竟為官者鬨出這樣的醜聞,能不能再繼續當他的一等侍衛都不知道,更彆提想著日後升官了。
而富察氏很有可能因為費揚古是她的表哥而被懷疑,甚至被寧素、寧方他們給遷怒。
所以這當中有誰是完全的得益者嗎?
那肯定是踩著她給自己洗白的佟家了。
*
凡事都得講一個證據,在沒有查到真相之前,寧素平等地懷疑富察氏和佟家。
隻是被寧素他們懷疑而已,這點費揚古是可以接受的,他想隻要他們查到證據之後就可以知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輕薄寧素的。
至於挨了一頓打,費揚古倒沒有生氣,反而是有點慶幸有人跳出來救了寧素,沒有讓事情往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否則的話即便查出他真的是被人陷害的,那也無補於事了。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陷害我的話,看我不要他好看!”費揚古磨著牙道,想到生氣之處甚至忍不住捶了身下的床板。
“爺,您說赫舍裡家的人真的能夠查到是誰陷害您嗎?”這會兒在費揚古身邊伺候他的人就是之前跑去找富察氏求救的小廝,他回到自己主子身邊的時候已經將富察氏“見死不救”的行為告訴了他,隻是費揚古並沒有惱火,反而認為富察氏做的沒錯。
畢竟他們現在擺明了是被陷害了,要是把富察氏扯進來的話,那麼他們的陰謀說不定也會跟著暴露,到時候他們就成了黃泥落到了□□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等等。
“不妙啊。”費揚古突然道。
“爺,什麼不妙?”小廝不解地問道。
費揚古扭頭看向自己的小廝:“你去找富察氏的時候確定沒有被赫舍裡家的人見到嗎?”
“這……”小廝哪裡敢拍著胸口保證?畢竟當時他都嚇死了,真怕費揚古會被突然跳出來的姑娘用鞭子抽死,真要是那樣的話,那麼跟著一塊出來的他肯定沒好下場了。
畢竟他包括他全家都是家生子,一家人的命運都被主人家攥在手裡呢。
但是小廝認真回憶了一下,然後道,“赫舍裡家的人應該沒見到奴才去找表小姐吧?要不然他們早就發現不對勁了。”
也是。
費揚古在心底裡想到,不過……
“當時赫舍裡家的人沒看到,不代表他們事後查不到的。”費揚古一想到這兒,就已經心生不妙了,“他們一旦查到了,那我們就糟了。”
因為按照他們之前的說過,富察氏不知道他們在寺廟,他們也同樣不知道富察氏在寺廟的,既然如此,那麼小廝又怎麼可能一見費揚古出事就跑去找富察氏求救?
小廝一聽,立刻就明白他們主子為什麼會說不妙了,這麼一聽確實是有點不妙啊。
“爺,那怎麼辦?”
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寧方作為富察氏的丈夫,和她成親這麼多年了,自然是盼著她是無辜的,和這件事無關,否則的話他怎麼麵對寧素?又怎麼麵對林佳氏?
但是寧方卻沒想到查出來的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正如費揚古猜測的那樣,當時確實是沒有一個赫舍裡家的人見到他的小廝跑去找富察氏求救,但是事後卻被圖達派去調查的人查出來了。
甚至連作證的小沙彌都找到了。
至於費揚古所描述的那個人始終沒有找到,而那幾個打掃的僧人也沒有查出他們被人收買了,也就是衝著目前的證據,嫌疑最大的人不是佟家而是富察氏和費揚古。
知道這個真相之後,寧方既憤怒又無地自容,看向寧素的眼神裡摻著濃濃的愧疚之情:“是我對不住你,寧素。”
虧得他當時見富察氏得知寧素沒有出事時那副慶幸的模樣還覺得高興,以為她改過自新了,哪裡想到這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富察氏根本沒有改過自新,甚至寧素險些被人輕薄也有可能是她一手策劃的。
一想到這裡,寧方更覺得沒臉見寧素了。
“如果我能夠早點發現你大……富察氏的心思,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這下寧方更加慶幸寧素得救了,不然的話他就算愧疚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彌補寧素受到的傷害。
“你放心,我不會包庇富察氏的,你想怎麼做我都沒一話。”
寧素看了寧方一眼,然後問圖達:“阿瑪,你確定都認真查了嗎?”
“事關咱們家,你當我隻派人隨便去查查的嗎?”圖達無語道。
“那就讓大嫂過來一趟吧。”寧素道,“那麼多證據擺到她麵前,我想聽聽看她的解釋。”
富察氏的解釋?
那自然說一切都不關她的事了:“沒錯,我表哥的小廝確實是來找過我,也提到了寧素,但是這不能說明我表哥想借酒輕薄寧素一事是我們策劃的呀。”
“阿瑪,爺,我嫁到赫舍裡家這麼多年了,自從額娘去世之後,年年我們都會在她的忌日這天去祭拜她,順便再去寺廟給她點燈,我與我表哥一家雖然平日裡來往不多,但是到底是親戚關係,說不定哪次聊天的時候他知道了這件事,想起昨日我們會在寺廟給額娘點燈,所以他的小廝才會跑來找我的。”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出麵?我和寧素見到你的時候,你還要裝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寧方道,“如果你不是做賊心虛的話,又怎會如此?”
“爺,我那麼做不就是怕被你們誤會嗎?”富察氏一臉被冤枉的模樣,“我哪裡想到會那麼巧?如果說寧素隻是遇見我表哥的話,那麼我當然不怕承認了,可是偏偏出了那樣的事情,我要是再出麵的話,不得被你們懷疑我跟我表哥是一夥的?”
“爺,您捫心自問,昨天您一聽說險些輕薄寧素的登徒子就是我表哥的時候,你是不是第一時間就懷疑我了?”
“我……”寧方沒辦法反駁,因為他被富察氏說中了。
富察氏道:“瞧,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出麵,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原因。”
“大嫂你的解釋也不無道理。”寧素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甩出了一個“但是”。
富察氏也因為“但是”這兩個字而把心提了起來,畢竟“但是”之前說的都是廢話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但是大嫂你沒有證據證明你是清白的。”寧素道,“倒是我有證據證明大嫂你的演技很厲害,因為昨天我和大哥壓根就看不出來你是不知情的。”
富察氏的心猛地一跳。
“所以當時你是演的,說不定你現在也是演的。”
“我沒有。”富察氏張嘴就否認道。
“真的嗎?”不給富察氏回答的機會,寧素又道,“我不信。”
“所以大嫂暫時就留在自個兒的院子吧,有事沒事都彆出來。”
“你這是要讓我禁足?”富察氏不忿道,“你憑什麼?”
回答富察氏的是圖達:“憑這個家還是我做主。”
“我當家,我女兒自然是家裡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