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
乾癟的哭聲,混著漫天的紙錢落下來。
一隊披麻戴孝的人護送著一具棺木往城外走,領頭的,正是在元寶堂吃了苦頭的夫妻。此刻,兩人號得比誰都大聲,嘴裡大聲地喊著“娘啊娘啊”。送葬隊伍很長,人很多,大概是老太太一生中最熱鬨的場麵了。
桃夭跟磨牙站在街邊,目送著他們遠去,磨牙捏著念珠,習慣性地替不認識的亡者誦經。
旁邊幾個路人竊竊私語:“那不是成衣店的鄭老板麼,聽說他老娘病死了。嘖嘖,這場麵真大。孝子啊!”
“可我咋聽說他老早就讓他娘搬出去住了?”
“是麼?”
“好像是。唉,管他呢,人家有錢,能給老母親風光大葬,也是儘了孝道啦。”
桃夭瞟了他們一眼,看著遠去的隊伍與一地紙錢,嘴角邊露出一絲不屑。
再熱鬨,再孝順,也跟死去的人無關了。
有些道理,鳥明白,人反而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