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特殊性？”
伊西多爾低聲自語, 微抬右手，掌心隨即凝聚出一團聖潔的光耀。
光耀如火焰般溫暖，與照進會議房間的陽光相擁。
當伊西多爾將手掌回握時火焰破碎, 光耀似金蝶飛舞, 追逐窗外陽光而去。
再一次的閉眼又睜開, 伊西多爾已不再似剛才那般茫然, 隻是眼眸依舊困惑的看向萊恩，“萊恩領主，您說安德莉亞看中了我身上的特殊性。可是我並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稱之為特殊的地方。”
喀秋莎半身微側，看向伊西多爾的金發, 除了能感知到他體內的光之力極為濃鬱, 此外並未察覺過多神奇之處，
“說來慚愧。”
萊恩將手掌放於桌麵, 搖頭回道：“雖然我能知道教皇、安德莉亞他們的目標都是你, 但是我無法確認你身上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能夠引起他們兩個的注意。”
說完萊恩稍作停頓，無奈且溫和的笑道：“這些事都是我花錢從彆處購買，如果想知道你身上的秘密，我得支付那一位109999金幣，可我現在沒錢。”
當萊恩提起那一位, 伊西多爾和喀秋莎同時微愣。
伊西多爾是因為萊恩神秘商人的身份, 喀秋莎則是因為萊恩當時的雇傭。
“109999金幣，這個數字對應的，想必一定是非常珍貴的秘密。”
喀秋莎姿態端正的在靠椅上坐好, 眼眸略帶些許好奇，“尊敬的萊恩領主，您當時從那一位口中知道我、以及亞特伍德的存在, 能告訴我您總共花費了多少金幣嗎？”
“說來慚愧。”
萊恩雙手交握，黑發披著陽光，笑容靦腆的回道：“當時我才剛來到奧蘭，手上並沒有多少錢，那一位給予了我極大的優惠。”
係統幽幽歎氣。
萊恩：“統統，愛你，你最好了！”
係統：……
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安德魯側頭看向萊恩。
萊恩猜測他可能是想起了那把劍，於是上揚唇角朝安德魯回以明媚的微笑。
想想還是安德魯好，一把劍、一些藥草加幾個包子就騙到手了。
“萊恩領主……”
伊西多爾看向萊恩的目光逐漸明亮，“那也就是說我如果賺到109999金幣，再將這些金幣轉交給您，您就可以從那一位口中得知我身上的秘密對嗎？”
“不是。”
萊恩小幅度搖頭，“要我自己賺到，或是我通過你和我一起賺到這個數量的金幣，才能知曉你身上的秘密。”
萊恩取出曬乾的花瓣，用魔法配以清泉加熱後的開水泡茶，精神力分杯後送到三人身前，雙手捧起麵前透明的玻璃杯，靜靜看著水麵起伏的花瓣繼續補充，“有能力者的性格通常都比較特殊，對於這些要求我也沒有辦法。”
雖然萊恩確實可直接用伊西多爾賺的金幣解鎖，但是那樣太虧了一點，因為不會有其他任何的單次消費金額獎勵。
但如果是他通過伊西多爾賺到的錢，不說彆的，高級抽獎的次數係統絕對會贈送，那可是單次十萬金幣的消費！
伊西多爾鬆開手掌，指尖輕輕觸碰杯壁，熱水令花香更濃鬱。
伊西多爾目光繼續看著萊恩，“那如果是用勇者故事所賺到的金幣……”
“你負責寫，我來出售。”萊恩：“我相信以你的聰慧，109999金幣看似很多，但對於你來說一定不是難事。”
何況他還是神秘商人米歇爾。
大不了在萊巴耶來點特權，故事買的多享受化妝品優先購買權。
在美妝店售賣點勇者故事有問題嗎，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畢竟美人配英雄。
貴族都有錢，來錢也輕鬆，該用特權就用特權。
至於除了貴族、皇族之外的平民和普通人，在奧蘭多開幾間平價美妝店就行。
自詡身份的貴族光是聽見平價就不會進去，因為會降低格調和身份。
用魔法讓茶水溫度降低，伊西多爾低頭輕抿，隨後眼神複雜的猜測，“萊恩領主，應該不會最後告知我的特殊性和天賦，就是在這些‘故事’上邊吧？”
故事的發音略微加重，萊恩立即就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故事，同樣陷入沉思中。
萊恩：“統，伊西多爾猜測正確嗎？”
他感覺挺合理。
畢竟沒聽說聖子寫禁書，還那麼受人追捧，且寫書之人心靈依舊聖潔。
萊恩：“那些書名光是聽見我都覺得臉紅呢。”
係統：“……”
係統：“並不是指的這種強大的心靈。”
“那就沒問題了。”
萊恩雙手握住茶杯，雖然裝著熱水但並不會燙手，目光寧靜安逸，“我想並非是你猜測的這種情況，應該更多往光明的方向去猜測。”
“多往光明嗎？”
伊西多爾似有所感的低聲重複。
萊恩其實對伊西多爾的秘密非常好奇，畢竟如若能解決，也許能找到更好的方法對付教皇，所以他才會說出需要多少金幣這件事。
大家一起賺錢破秘速度更快嘛。
濃鬱的花香隨風飄了滿屋，緊張的氛圍逐漸舒緩。
萊恩雖然很想詢問，伊西多爾是否知道自己曾經是光之城的皇子，但是按目前的情況猜測，伊西多爾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萊恩眼眸看向水中自己的倒影，“統，我猜伊西多爾被封印了曾經的記憶對嗎。”
係統：“您不是已經肯定了答案嗎。”
“伊西多爾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萊恩在腦中感歎，取出兩枚時間之花放在桌上，用新的時間之花記錄，目光同時看向安德魯、喀秋莎和伊西多爾，“因為一些事，我和安德魯去到一座藏於深海中的遺跡，在遺跡中發現一座特殊的監獄。”
說話的同時用魔力啟動之前的時間之花，圓桌中心投影光幕，將萊恩和安德魯之前看見的畫麵投影呈現。
用魔力加速時間之花綻放，萊恩同步解釋：“在那座監獄之中，我和安德魯看見許多海族生物，他們都被改造成為模樣奇特的新魔物。不僅如此，我們還看見了被稱為樂魔之災的瑪古阿，他同樣也接受了和魔獸融合的改造。
對這些魔物進行改造者來自光明神殿，是信仰光的神職者。且瑪古阿自稱是與神職者進行合作，主動接受改造……”
伊西多爾和喀秋莎目光看著空中光幕，看著挑重點播放的畫麵眉頭逐漸緊皺。
最後萊恩拿出一枚魚皮包裹的戒指，用魔法將戒指遞到伊西多爾和喀秋莎中間，“在我們離開那座監獄之前，有一名神職者偷偷遞給安德魯這枚戒指，裡邊應該是關於那座遺跡更多的秘密。”
昨晚萊恩有醒來一次，已經檢查完戒指中的東西，並且複製好幾份保留。
喀秋莎眼眸從光幕上移開，將戒指拿在手中，用精神力從裡邊取出羊皮卷，以及許多零散的手劄。
喀秋莎拿起一張書頁，“這上邊似乎記載著他們的目標，以及接受改造後的魔獸，還有每一次抓捕的時間……”
伊西多爾拿起一張羊皮卷，看見上邊隱秘的標誌時忽然愣住，默吟咒語後控製魔力，指尖釋放少許亮光，順著印記所在的地方仔細觀察，最後眼神萊恩說：“萊恩領主，留下這枚戒指之人，他曾經應該也是一位光明聖子，還是曾接觸過神殿核心的上位神職者。”
萊恩：“你能確定嗎？”
“我也不能完全保證。”伊西多爾遲疑搖頭，“但這確實是聖子才能夠使用的印記。”
“那就先不尋找他的身份，更重要的事情是阿芙蕾。”萊恩：“以及你們從這些羊皮卷和零散的手劄中，能夠找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嗎？”
“這些魔獸和人類被改造的方式，確實很像是阿芙蕾最喜歡的改造方式。”
喀秋莎認真翻閱手中的羊皮卷，同時低聲述說阿芙蕾曾經的惡行，“阿芙蕾是最美麗的女巫，但是她的美麗需要付出代價……阿芙蕾不希望自己承擔惡行，於是借由改造術的作用，吸引來很多追求美的少女和夫人，酬金是她們的血液。”
喀秋莎：“支付代價的少女和夫人，她們雖然有獲得美，但都是暫時的，她們會越來越渴望……阿芙蕾被囚禁的血之城堡，在地下室有一個血池，裡邊裝著的全是她哄騙來的血液。
阿芙蕾最喜歡做的事情，是將被大貴族們帶來尋求歡好，沉溺於自己美色，且她也很欣賞的男性帶入那座血池中……在快樂之後給對方換上獸人的器官，勇猛的體格，以此滿足自己邪惡且放肆的欲望，直到對方在歡愉中美妙的‘死去’。”
萊恩：？
哇哦。
雖然有些人的XP就是很奇怪，但這也太沒有人性了。
“用強壯的男性或異族換取與她快樂。”萊恩：“統，那些貴族是不是還有把柄在阿芙蕾手中？”
“有的有，有的沒有。”係統語氣極為淡漠的回答：“更多的是心理和語言暗示，以及背德的快樂、第四愛等，阿芙蕾都有擅長。”
萊恩：“……”
他聽不懂。
“但其實，那些人並沒有真正的死亡，貴族們並不知道。”
伊西多爾眼眸微垂，手指在書頁上認真摩挲，查閱有用的信息，緩慢補充道：“阿芙蕾看似讓那些人沉溺於血池窒息，但暗中將他們改造成邪惡的魔物，隻聽從她命令的魔物，並為它們取名叫做沉淪者。
這些沉淪者生前多數是強大的戰士或異族，他們被貴族抓捕，當作換取與阿芙蕾快樂的籌碼。這些沉淪者被改造前天賦不低，雖然貴族們暗中有做手腳，但被阿芙蕾改造之後，沉淪者不光隻聽從她的命令，實力也更強大。”
“是的。”
安德魯眼神淡漠的頜首附和，“我知道的信息是，阿芙蕾‘失手’殺死一名貴族，將一隻特殊的沉淪者改造成貴族的模樣，並通過秘法帶走了一些沉淪者逃出血之城堡。”
“那些沉淪者們做了很多惡事，為阿芙蕾帶回去很多珍貴的資源，也因此她得到了更多的沉淪者。”
安德魯儘量將過往的信息省去血腥的部分，他不希望臟了萊恩的耳朵。
“後來阿芙蕾的惡行被發現，由教皇帶領神職者們進攻血之城堡。”
喀秋莎低聲補充，“但阿芙蕾卻依舊沒死，隻是她的沉淪者軍團幾乎被消滅乾淨，教皇阻止了阿芙蕾的惡行。”
喀秋莎將手劄放下，直挺後背，取出一張羊皮卷用魔法筆記錄文字，“如果您說阿芙蕾的目標是教皇，按照阿芙蕾的性格，她確實會喜歡教皇那種類型的男性，越黑暗的存在阿芙蕾越喜歡。至於阿芙蕾為何沒死，還能自由的繼續被‘關’在血之城堡中，想必應該就是改造術的原因。”
“用改造術的秘密交換自由，但不可否認，阿芙蕾確實是一位聰明的魔女。”
萊恩思索後搖頭輕歎，“真是可惜。若是我想見到阿芙蕾，恐怕解決她那些貴族追求者們都很麻煩。”
喀秋莎聞言輕笑，故意問道：“連您竟然也會對阿芙蕾感興趣嗎？”
伊西多爾微抬頭，安德魯目光看向萊恩。
即使沒有看向安德魯，萊恩也感受到了灼熱的眼神。
萊恩沒想到安德魯竟然對自己的愛情如此好奇。
“並不是感興趣，也不是在詆毀誰……隻是我個人對愛情的感覺比較單一，要感覺對了才行。”
萊恩將光幕回退的時間之花接住，側頭看向伊西多爾，“想與阿芙蕾見上一麵的原因，是因為我很好奇她與教皇是否達成協議，以及想試著從她那裡入手，看能不能猜到有關於伊西多爾身上的秘密。”
教皇就算了，畢竟已經是敵人了。
阿芙蕾還沒有見過，不知道能不能交易。
如果能從阿芙蕾那裡白嫖到線索，那就能節省十萬金幣，又或者還能得到更多有用的線索。
阿芙蕾已經成功了，萊恩挺好奇她對教皇做了什麼，才能被係統稱為拉入深淵。
隻是那個身披光明內心黑暗的教皇，和阿芙蕾。
感覺有點奇怪，卻又有一種奇妙的‘和諧’，畢竟都不是什麼好人。
“原來如此。”
喀秋莎聞言輕歎，“雖然想法很好，但若非必要情況，最好還是不要與阿芙蕾接觸。”
“確實。”安德魯回憶後開口說：“阿芙蕾不止是改造術，她擅長的的魔法也很特殊，阿芙蕾似乎能輕鬆調動他人的念想。”
“估計很難。”
萊恩用精神力控製魔法筆，在空中勾勒出線條和文字，“除阿芙蕾外我還知道了另一個秘密，教皇恩賜於神職者的那些光明之種，其實是一種類似於寄生和供養物的存在。
教皇通過光明之種借予被恩賜者力量，讓他們快速成長，實則這些恩賜者都是教皇的傀儡和容器，也是他的儲存魔力源。當需要時，教皇能隨時抽走他們的力量和生命用於加持自身。”
萊恩在空中畫出教皇的人形，在他身旁分裂無數光線，“明麵是恩賜，實則是欺騙。雖然被恩賜者能夠借助教皇的力量‘偽不死’，真相是這群人早已死去，教皇隨時能終結他們的存在。如若當教皇同時收回所有力量，他能在一定時間內達成神明的境界。”
當萊恩說完之後，伊西多爾手中羊皮卷飄到桌上，喉結微咽，“這就是您當時提醒我，‘恩賜’也許並非是好事的真正原因嗎？”
“算是其一。”
萊恩看著伊西多爾，“你受光元素青睞，成長絕對不低。那為什麼教皇會避開你，不給予你光明之種？如果他要精心培養你，依靠光明之種結合你自身天賦，我想他應該很容易將你培養成紅衣主教的地位。”
“已經喪失理智，必然不會放過任何有天賦者，天賦越高越值得培養……獲得光明之種的存在確實能達成偽永生，但是他們也極度容易瘋狂。”
見過光明之種的喀秋莎取出水晶球，眼中魔力變幻色彩，“伊西多爾，我也很好奇你身上的秘密。我猜測教皇應該是想，但也許他不能或不敢動手，因為可能影響到你身上的秘密。”
水晶球的顏色極速純白，喀秋莎看不到有用的信息。
“我隻能看見一團聖光。”
避免自己受到傷害，喀秋莎閉上眼睛收回水晶球，“或許我得去找西瑞爾、斯塔裡德和德米納斯，這樣我才能看見有用的預言。”
喀秋莎眼眸微睜，“萊恩領主，您會介意我告訴西瑞爾他們這些事嗎？”
“當然不會。”
萊恩：“有光明之種的人不止神職者，還有許多貴族、皇族和異族都收到過神殿的禮物，那裡邊同樣藏著光明之種。如果他們能夠醒悟，主動剝離光明之種不成為教皇的傀儡，這樣對全大陸都是一件好事，知道的人越多，剝離光明之種的人越多，教皇能回收的力量就削弱。”
萊恩微側身看向窗外，“我這次讓瓦奧萊特去到主城，不光是希望知道一些秘密，也希望他能收集到一些證據。此外光明神殿，他們在暗中還有建造一座新的光之城，我雇傭的那幾位少女，她們都被騎士衝毀家園成為了流浪者，現在還不太合適告訴她們這些事。”
安德魯目光深邃。
喀秋莎腰身後仰，半躺在靠椅上，“我原以為光明神殿虛偽且黑暗，沒想到竟然已經腐朽至此，比黑暗更黑暗。如果新城建立之時，那必然將是滿城傀儡。”
“尊敬的萊恩領主。”伊西多爾起身麵向萊恩，尊敬的行禮後請求，“不知您是否能允許我，將這些事全部告知若爾日尼導師？如若導師知道這些事情之後，他一定會竭力阻止教皇的計劃。”
“若爾日尼先生追求和平。”
萊恩收回視線，“如若將這些事告知若爾日尼先生，你不擔心他會因此而出現意外嗎？”
“若爾日尼導師雖然隻有我和幾位學生，但是接受過他教導的法師、學者並不少，此外導師還有很多朋友，獲得光明神殿禮物的異族多數也都認識。”
伊西多爾快速說出自己的想法，“您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但如若想讓異族們快速剝離光明之種，就必須讓我和導師來告知異族們這些事，遠比讓瓦奧萊特對外放出消息，引起異族猜測後剝離更有作用。”
伊西多爾低聲輕歎，“我知道若爾日尼導師的性格，當他知道後肯定會追尋消息的源頭，確認後肯定會為此而努力……不如我直接告訴他這件事。光明之種是恩賜，我不清楚教皇是否知道誰放棄了恩賜，當消息傳開之後我們更容易受到限製。”
“我也有同樣的顧慮，所以沒有讓瓦奧萊特對外傳開，隻讓他去收集信息。”
萊恩：“另外還有一點，我已經確認的是，教皇送出去的‘恩賜’太多。除了那些神職者外，異族和多數人類並不信仰光明，教皇還未吸收過他們的力量，也並不能快速確認是誰剝離了光明之種。”
喀秋莎放下水晶球，“這倒是方便了我們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