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阿斯獲得君主之恩賜和祝福, 為他送來與懷表配套的指針。
萊恩將另一根指針是什麼的好奇壓在心中,心中已有猜測是‘神明後裔’贈予他的法杖,兜帽下的看向在喀秋莎的引領之下, 朝自己靠近的女巫首領們和吉魯萊斯。
相比黑魔法師,女巫之森中的女巫們數量並不少, 暫時解決危機後全被首領召集, 一共有近千位女巫。
女巫們此刻全聚在蛇林中,她們已經知曉了事情的經過。
非歸屬於蛇林的女巫,她們此前並未想過阿麗娜會做出這種事, 但此刻譴責已經晚了。
即使沒有直麵與教皇化身的戰爭, 氣溫驟降的森林已讓她們感受到冰雪惡魔的恐懼。女巫首領們更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在獲得喀秋莎、西格德她們的救助之後, 在剛才已經和女巫們講明事情的經過。
女巫之森沒有限製加入者的自由,一爪擊碎教皇化身的黑龍同樣強大, 更何況勇者與惡魔相聚在一起, 教皇化身被擊斃前的話語如針刺在心底……
最主要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獻上自由,成為他人的子民, 在明白事情經過之後,已經有些許女巫悄悄離開。
首領並未阻止, 更多的女巫選擇留下。
聰明的女巫做出判斷的決定很快, 逃離隻會加速自身死亡, 即使是舍棄女巫之森, 她們去到的新聚集地也得隱秘且安全。
女巫並非是全都不擅長戰鬥, 當她們能齊心合作時——
也許能稍微拖延,更多的可能性是在瞬間門被抹殺,女巫們的能力多是以輔助、詛咒等特殊係的黑魔法為主,不覺得自己能擊敗可與偽神戰鬥的教皇, 何況教皇還是大陸最強大的光明魔法的掌控者,能壓倒性的製裁黑暗。
風嘯平原上米歇爾的話不止傳遍人類城市,風將秘密傳播至森林和遠方,女巫和異族都已知曉光中隱藏的罪惡,她們不希望成為教皇的養料,或是成為阿芙蕾的改造品。
而且有些被卷入女巫狩獵的女巫,她們曾經親眼見過殺不死的神官,掏出心臟,見到過那顆恩賜虛假‘永生’的種子。
至於泄露喀秋莎信息、引來黑魔法師和教皇化身的女巫,她們被阿麗娜用魔法鎖鏈束縛在一起,包括阿麗娜自身,安靜等待著之後接受犯錯的懲罰。
被阿麗娜安排追捕喀秋莎的女巫,她們也在一旁不安的等候。
雖然是阿麗娜的指令,但願意服從的,多少也都帶有些許私心。
非蛇林的女巫們目光悲涼,她們不舍女巫之森,也茫然不知未來該怎樣做。
巴洛克和莫伊塞斯低聲交流,隨後將地上破碎的遠古冰霜惡魔之骨,包括已經被剝離教皇控製的化身收集。
遠古冰霜惡魔的骨骼,可以留下讓莫伊塞斯進行改造,巴洛克已有偽神的靈魂,他很大方的將遠古冰霜惡魔的靈魂讓給莫伊塞斯。
至於教皇化身的‘屍體’,原本巴洛克和莫伊塞斯還有些感興趣,在萊恩提醒之後都失去了嘗一嘗的想法。
避免在萊恩走後教皇返回,而且萊恩剛才也有說過,他們雖然不能吃,但是邁阿斯可以。
巴洛克和莫伊塞斯,在近距離感知之後,能隱約察覺教皇‘化身’體內的血液,似乎和邁阿斯身上的氣息相似。
將教皇的‘屍體’以及冰霜惡魔的骨骼收集,巴洛克他們和卡摩斯安靜在一旁交流,等候萊恩的決定再回到奧蘭。
“嘶嘶——”
黑蛇停在萊恩身前,吞吐蛇信問候後極為溫順的低頭,蛇尾卷起魔杖,喀秋莎自己的身體被他用魔法保護。
“日安,尊敬的米歇爾先生,尊敬的凱撒先生。”
喀秋莎側身坐在塞西爾的後背,收起樹葉杯,姿態虔誠敬畏的麵向萊恩,以及他身旁的安德魯低頭行禮。
如若此前沒有與萊恩的相遇,沒有讓塞西爾呼喚萊恩的機會,她今日必將在女巫之森中死亡。
一切都是教皇精心準備的布局,萊恩今日的到來摧毀教皇、阿芙蕾的陰謀和計劃,也‘暫時’避免了女巫之森的毀滅。
喀秋莎內心真誠的感謝萊恩。
隨喀秋莎之後,是一位同樣乘坐黑蛇的女巫。
女巫之森是包括蛇林在內多片森林的總稱,能做決定的一共有六位女巫首領,她們是不同性格的黑白女巫,是女巫之森中真正的掌權者。
同時學習黑白女巫秘術,喀秋莎和六位女巫首領的關係都不錯,最信任蛇林女巫首領。
蛇林女巫首領在六位女巫首領中的年齡最大,是一位舉止優雅,容貌溫和、氣質不失貴態的老婦人,身著黑色的束腰長袍,黑白色頭發被盤在黑色的女巫帽中,雙手還戴有白色的蕾絲手套。
另外的幾位女巫首領模樣都很年輕,光從容貌看上去年齡和喀秋莎相差不大,隻是多數女巫都很愛漂亮,她們會用秘藥和特殊的方法保護自己的容顏,從外貌判斷一位女巫的年齡是最愚蠢的方法。
神秘商人總有些隱秘的規矩,避免引起萊恩的不喜,蛇林女巫首領並未過多打量萊恩。
比塞西爾體型更大的黑蛇從空中落地,皮膚緊貼堅冰,姿態極為卑微的趴在地上,甚至不敢抬頭去看萊恩。
無論是巴洛克、莫伊塞斯,蒂斯裡爾……
撒拉德和安德魯以及萊恩的存在,都令蛇林女巫首領的魔寵感到恐懼。
尤其是被安德魯龍眸注視的瞬間門,蛇林女巫首領的魔寵恨不能立即轉身就走,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蛇林女巫首領伸手在蛇頭上輕撫,萊恩微側頭看向身後。
無需萊恩提醒,卡摩斯掂了掂後背雙劍,拉著巴洛克他們一起去探討勇者之劍的特殊性。
等到卡摩斯他們離開後,蛇林女巫首領的魔寵也隻是勉強停止顫抖,它還在恐懼安德魯沒有刻意釋放、依舊似有若無的威壓感。
另外幾位女巫首領,見此情形都將魔寵收回異空間門。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黑蛇是蛇林女巫的雙腿,即使魔寵感到害怕,避免失去禮儀和好的印象,蛇林女巫首領並未將魔蛇收回。
安德魯龍尾卷起萊恩手腕,輕輕摩挲詢問是否需要他暫時離開。
萊恩將龍尾握在手心,並未有讓安德魯離開的想法。
比起他的想法,女巫們現在更需要幫助。
團結的女巫之森能出現背叛,其中多少肯定也有首領們平時的放縱。
萊恩的領地雖然缺人做事,但他也不是什麼性格的人都會接受。
喀秋莎麵向蛇林女巫首領低聲輕語:“阿蓮娜夫人,我和塞西爾都幸運的與米歇爾先生簽訂契約,成為了米歇爾先生的子民,對凱撒先生的‘龍威’畏懼會稍有減緩。”
塞西爾的蛇尾輕輕敲打堅冰,麵向阿蓮娜身下魔蛇吞吐蛇信,意思是米歇爾和凱撒都很友好,讓它不要害怕。
阿蓮娜身下魔蛇微微張開嘴,隨即又立即閉上,很乾脆將腦袋埋進融化的枯草裡。
隻要它看不見,它就不害怕了。
阿蓮娜並未因萊恩的態度有任何異樣的想法,喀秋莎是米歇爾的子民,她今日在女巫之森受到的待遇,這本就是她們身為女巫首領的失責。
即使萊恩因此事而發難,她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此外在聽見萊恩身旁黑龍,竟然就是之前傳聞中,在天穹雲端獲得神之恩賜,揮劍擊殺巫妖,米歇爾的‘隨從’之後。
女巫首領,黑魔法師們的內心更活躍了許多。
黑龍免疫魔法,也不能釋放魔法,如何讓不會魔法的黑龍變身人類,還是讓人類也能真正變成其他種族的形態……
現在黑龍形態的凱撒身上,沒有一絲原本屬於人類的痕跡,威壓比土係巨龍更強,令幾位正在進行相似實驗的女巫首領非常好奇。
“感謝你的提醒,我親愛的喀秋莎,以及我親愛的塞西爾。茜莉的膽量一直都很小,還請米歇爾先生以及凱撒先生,不要介意它失禮的行為才好。”
阿蓮娜的聲音成熟還好聽,目光仁慈友善,若非確定她的魔寵是魔蛇,自身是人類,比起魔蛇女巫,她更像是一隻精通歌詠的啟明鳥,仿佛能用樂聲呼喚黎明。
其實阿蓮娜也很畏懼安德魯和萊恩,但此刻並不是她能害怕的時候,她們需要萊恩的幫助,才能度過女巫們即將遭遇的危機。
在沒有合適的選擇之前,她們隻能信任喀秋莎,相信萊恩剛才一切的舉動都發自真實。
但阿蓮娜她們也很猶豫,擔憂自己和同伴並沒有能讓萊恩看中的價值,並不是她們選擇萊恩,是請求萊恩願意庇佑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