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教皇看見黑色巨龍,以及他背上的萊恩時,原本平靜的情緒略微發生變化。
占星塔之上,當風暴吹向城堡之時,身披純潔長袍的神明後裔抬頭望向天空,隨即天際墜落一顆璀璨流星。
世界的意識睜開‘眼睛’,凝視大陸。
謊言等神明儘數避讓、邪惡隱藏意識,不讓規則知道教皇更多的秘密。
紅衣主教穿越時空,接連出現在安德魯和萊恩周圍。
光明魔法對黑龍無效,光明能被聖光之龍引導。
當與謊言之神的交流再一次被隔絕、看見黑龍與他頭頂上的萊恩時,教皇控製光明幻化成自己的化身,懷抱法典隨第十二位紅衣主教一起出現。
教皇的幻影抵達萊恩前方,光明將一切籠罩,隔絕士兵等職業者們的窺探……難得的並未呼喚謊言之神。
教皇控製手持法典的化身,抬頭看向黑龍頭上的萊恩,張嘴發出的聲音仁慈而虛偽,“如若我的感知沒有錯……你似乎是阿納托利,龍族的大長老?我與龍族一向沒有太多的交惡,不知您今日降臨於中心皇城,莫名進攻光明神殿的原因是為什麼。”
金發、金眸,龍翼和龍尾……雖然不確定萊恩此刻的身份,但黑龍性格驕傲。
按照黑龍的壓迫感,能被允許站在他頭上的‘人類’,而且還有龍族的特征。教皇唯一猜測的可能隻有阿納托利,絲毫未曾想過米歇爾偽裝成巨龍,這完全不符合神秘商人的習慣。
教皇絲毫不提神之戰場發生過的戰爭,十二名紅衣主教受他控製,穩定光明結界的釋放,遠程指引神職者驅散圍觀的人類和異族。教皇清楚知道阿納托利的實力不如自己,不知他此刻為何有勇氣出現在中心皇城,以及跟隨他一起到來的‘黑龍’。
雖然黑龍似乎並非曾經見過的那一隻,但總給教皇一種古怪的感覺。
何況阿納托利身為龍族大長老,深夜闖入他的大本營之中,教皇想不到任何理由……能給予阿納托利足夠的勇氣讓他這樣做,除非他們有絕對的自信能逃離——
即使隻要一個命令,能直接將兩隻巨龍留下。
最讓教皇心生忌憚的還是安德魯,這也是他沒有本體現身的原因。
有係統的輔助,萊恩已知道教皇現在的情況,知道謊言之神和混沌暫時隱藏自己。萊恩沒有浪費時間,平穩站在安德魯頭頂,眼神冷漠而憤怒的看向教皇化身,以人形之身通過道具發出龍吟咆哮,“虛偽的教皇,你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教皇心生遲疑,十二位紅衣主教加固光之結界,封鎖龍之怒號不讓更多人聽見。
教皇翻動法典,眼中虛偽稍微收斂,同樣冷淡的看向萊恩,“我近日一直在光明神殿,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萊恩伸手輕撫嘴邊銀色的龍須,模仿巨龍的習慣冷哼一聲粗氣,故意吹破光明的屏障,聲音如雷震,“虛偽的教皇啊,難道謊言之神不是你的盟友嗎?”
龍之怒吼威嚴,即使被光明封鎖,這一句話依舊被許多人聽見,令人心生疑惑。
教皇眼神不變,冷靜回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隨他話落的瞬間,光之屏障再一次修複、加固。
教皇不介意秘密被知曉,但他不希望自身和謊言之神的秘密暴露,即使中心皇城已被他控製。
何況教皇隱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阿納托利似乎不準備與他進行戰鬥,就連黑龍的怒號都已停止。
以及,教皇感覺‘阿納托利’非常奇怪。
阿納托利突然到來並提起謊言之神,而且與黑龍的情緒如此憤怒……教皇回應的同時心中已經開始思考,謊言之神是不是背著他做了什麼、傷害或能危機到巨龍一族的事情。
“你的光明恩賜遍布大陸,異族因你而墮落。”萊恩冷漠低語,“有一隻半龍人巫妖掌握與你相同的禁忌秘術,偷襲並殺死了一隻受傷的龍族,將我的同伴轉生亡靈。”
教皇冷靜抬頭,“我已經知道了你說的半龍人巫妖是誰,但他與我無關。我並未將光明賜予他,也沒有指使那隻半龍人狩獵龍族,更不知道轉生亡靈這件事。”
提起半龍人巫妖,教皇立即想起了是誰,他確實有讓亡靈法師順從的同時監視。隻是他近期的事情太多,沒有過多關注半龍人巫妖的事情。
“他可是謊言之神贈予你的禮物,你覺得龍會相信嗎。”
萊恩,“我將半龍人巫妖抓住,看見他的記憶後才知道了邪惡的計劃。當巫妖完全掌控被轉生的骨龍,他接下來就會去尋找你。虛偽的教皇啊,他可是能找到巨龍的半神。你那一具光明的化身,難道會錯過這份謊言之神精心為你準備、直到最近才蘇醒的禮物嗎?”
萊恩:“你的光明監視大陸,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放棄吞噬巨龍的機會嗎?”
“我無法辯駁……但若真有能尋找到巨龍的半神,我確實難以放棄這種機會。”
教皇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眼眸微眯,“阿納托利,你還知道什麼?”
“你的盟友背著你做了什麼,他之後又要對你做什麼,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萊恩話音稍頓,停頓數秒後凝視教皇緊皺的眉頭,重重再次冷哼,“看來你確實完全信任執掌謊言的神明,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虛偽且愚昧。既然你不知道謊言之神做了什麼,我也無需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
虛偽的教皇,神明不臨大陸,這是規則,謊言之神隻能通過你達成邪惡的目的。若是當你再傷害巨龍,我會宣告和請求光明神之庇佑,召集全龍族徹底鏟平由你引導的邪惡神殿。”
萊恩取出金色的卷軸撕碎,安德魯麵朝教皇發出威脅的龍之咆哮,空間的傳送陣將安德魯、萊恩包圍。
在即將離開之前,萊恩隱秘觀察神情已經開始陰鬱的教皇,心中思索要不要繼續再添加一把火,最後還是沒有言語,與安德魯一起離開。
教皇已經開始懷疑,無需再過多暗示。
留一點猜測的空間,更多的秘密沒準以後有機會交易。
猜疑讓人心慌,未知的永遠更恐懼。
教皇並未阻止萊恩與安德魯的離開,眼神冷漠注視傳送陣消失之處。
等到萊恩與安德魯完全消失於皇城,神明後裔才停止守衛。短暫一瞬墜落的流星消失,世界的意識閉上‘眼睛’,邪惡回歸。
紅衣主教收回光之屏障,一片如星辰的落葉隨風飛舞,停在教皇身前破碎,捎來一句仿佛睡夢剛醒時的囈語,“竟然放入侵者離開了嗎?”
教皇沒有像往日一樣虛偽的回應,因為躲避世界注視的謊言和邪惡已回歸。
教皇與十二位紅衣主教同時回歸神殿,被破壞的光明神殿恢複原本形態。
沒有得到教皇的回應,神明後裔也隻是隨意的無聲輕笑,遠遠注視萊恩與安德魯離開方向,接住朋友的禮物。
謊言之神沒提世界意識的注視,在教皇心中喑啞的詢問:“我剛才幫你尋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情已經都解決了。”教皇沒有理會任何的神職者,在私人且秘密的房間中停下,如往日一樣平靜且隨意的詢問:“你幫我找到了什麼?”
因世界意誌的注視,謊言之神不知道、不能回溯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見教皇此刻態度,謊言之神隱約有所察覺,並未過多的懷疑,發出古怪的笑聲後緩慢回道:“我剛才已經確定,你讓亡靈法師和食人魔監視的那隻半龍人,他不止是實力等同半神的巫妖,他還有一種特殊的天賦能找到巨龍,是最合適成為你那一具化身的祭品。
白天的光明最神聖,你將他吞噬就能找到並獵捕更多的巨龍。”
“是嗎?”教皇麵帶微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他似乎已經知道,阿納托利今日到來的原因。
隻是謊言之神剛才……包括之前為何會突然消失,教皇決定去尋找規律。
如果有機會,教皇希望找到阿納托利。
如果能獨自得到阿納托利的記憶。
教皇看向即將用信仰之力建造完全……與他本體容貌相同的神之石雕,心中無聲祈禱後緊閉雙眼。
*
萊恩與安德魯毫無阻礙的離開皇城,回到奧蘭後萊恩解除偽裝,在心中詢問:“統,教皇現在是什麼反應?”
“他已經懷疑和不信任謊言之神。”
係統,“教皇還想吞噬阿納托利的記憶,知道更多有關於謊言之神的秘密。”
“和我想的一樣。”萊恩,“真期待他們能早日互相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