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並未如教皇所希望的一樣,當柯蒂斯將風的魔力分享查理斯時,花之城的公主與侍女們,已為眾人加持各種增益屬性的花粉。在瓦奧萊特與吟遊詩人的琴聲中,亞斯特、弗蘭基諾等風係法師吟唱相同的咒語,隨即神殿中刮起風暴。
狂風彙聚於同一處,輕鬆將空間被擴寬的光明神殿占據。
風暴後方的穆塞爾隱秘施法,海柔爾吹響海潮之螺。
來自深海的人魚、海妖跟隨吟遊詩人的演奏,低聲哼唱的同時引導魔法的釋放,讓水流隱秘的融合進風暴之中。
泰坦娜迦們擺動蛇尾藏匿水流,四隻健壯的臂膀舉起刃如波浪、被矮人精煉後墨綠色的三叉戟,豎瞳凝視鬥篷邊緣隨風而動、依舊保持祈禱姿態的化身。
身線弧度優美傲人的女性娜迦們擺動蛇尾,四隻附著鱗片、外露皮膚白皙的手臂拉開水流長弓,同時在水之弦放下火焰、寒冰與雷霆的三重魔法箭矢,與來自貴族領地中的神射手、魔法師們一起瞄準教皇的化身。
猛烈的颶風卷起水流在神殿中狂嘯,然而除了教皇化身的衣袍抖動,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破損。光明神殿中的琉璃、玻璃皆印上晃動的畫麵,隻是投影的並非人形或異族,而是形狀古怪的魔物。
麵容藏於兜帽中的伊西多爾伸出左手,一枚天使之羽懸浮於他掌心。在鏡中隱藏的魔物將要出現之時,天使之羽至尖端引燃,比聖火更灼熱的光耀瞬息蔓延,將所有彩色琉璃與魔法鏡麵同時覆蓋。
天使之火將鏡中要鑽出的魔獸封鎖,灼燒琉璃與魔法鏡表麵附著的光明結界。
受到多重祝福的查理斯乘風靠近教皇化身,在萊恩隱秘的提醒之下,他故意試探性將手中風暴之槍要刺出、海妖們手中魔法箭繃緊之時——
因天使之火的神聖與灼熱,教皇的化身停止祈禱,他手捧法典輕鬆避開查理斯,下一秒踏光出現在伊西多爾的身前,微抬頭時露出一張白色的麵具,無光的眼眸冷淡注視著伊西多爾詢問:“你怎麼做到的,你是誰?”
當他開口的瞬間,那種冷漠且高高在上的姿態,立即讓眾人明白,此刻教皇的本體正在用化身質問伊西多爾。
伊西多爾更快察覺這件事,他沒有回應教皇的質問,而是保持微低頭的姿態,將淨化後的光明之種與天使之羽同握掌心。天使之羽燃燒的金色火焰隨即比太陽更為耀眼,隨伊西多爾意識如箭射出,正麵貫穿教皇腰側麵具。
盾牌因光明之種而出現裂痕,天使之羽爆發的白金色聖焰將化身包圍。
覆蓋於化身的鬥篷因聖火而消融,神聖之光將化身禁錮。
反應極快的查理斯踏風行走,因此前購買的道具讓他速度更快,無聲出現在教皇化身的背後。當天使之羽將舌尖盾擊碎出裂痕的瞬間,查理斯毫不猶豫繼續補上一槍,在引燃後無法熄滅的火焰之中,徹底將化身破損的麵具完全擊碎。亞斯特、弗蘭基諾等人同樣抓住機會,有穆塞爾他們多重魔法融合之下,將環繞於神殿中的琉璃、魔法鏡儘數破壞。
被破壞的麵具之下,是半顆同樣被金‘線’包裹的‘心臟’,連接化身體內依舊是數不清長有人臉的肉瘤。
光明之種是諸神戰場中遺留的聖物,原是光明神之恩賜,被邪惡玷汙後能成為教皇控製靈魂、吞噬一切的邪惡光明……被淨化後也能成為快速消融、克製黑暗的聖物。更何況這一顆光明之種剛從教皇化身之中獲得,其中蘊含無數靈魂信仰的純淨光明。
被光明淨化後的信仰神聖,靈魂燃燒的火焰難以熄滅。
光明之種增幅天使之羽的作用,隨燃火的羽毛完全消融,金色的鎖鏈束縛教皇的化身,與光明之種配合封鎖化身體內的力量。
“你是——”(怎樣做到的?)
教皇控製化身微抬手,冷淡的聲音在此刻不再平靜。所有人都能聽出他此時的心態變化,像是看見什麼不可思議、且他認為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發生了。
以教皇的身份,能讓他感到驚訝的事情不會有很多。雖然眾人心中好奇,但是所有人都沒詢問和浪費時間。
在教皇處於被控製的狀態,剛要開口的一瞬間,不隻箭矢與魔法,多重攻擊接迥而至將教皇化身轟爆,淹沒他的聲音。
純潔靈魂與信仰之力配合天使之羽的作用下,被禁錮的化身無法輕易恢複。直至硝煙隨風暴吹散後鬥篷已被炸毀、露出隱藏殘缺的身軀,以及與教皇本體容貌完全相同,此時已傷痕累累的一半臉龐。
教皇的化身因攻擊跪倒在地,隻剩半張臉、半邊肩膀和一半大腿,頭顱中沒有腦和血。被禁錮的力量無法讓修複趕上破壞的速度,半具化身體內的肉瘤,還在不知疲憊的吐出‘線’想要讓傷口愈合。
即使麵容殘缺到隻剩一半,教皇依舊還在強行控製化身,想要確認伊西多爾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淨化光明之種的秘術。
相比安德莉亞,教皇認為伊西多爾更像那位光明法師,但是給他的感覺又完全不同。
融合中的教皇吝嗇分裂一絲力量,保護控製化身的‘心臟’沒在剛才轟炸中摧毀。
“你……”
教皇還在嘗試用質問引導伊西多爾的情緒,想要從他的聲音、魔法等感知伊西多爾的更多秘密。
然而再一次,在教皇化身開口的瞬間,明白教皇想做什麼、心中沒有任何想要與他交流的伊西多爾,從袖中取出一柄金色的匕首抬手下落。附著聖光的匕刃直接斬斷連接化身的‘心臟’,並抽離剛才引燃天使之羽、已經縮小一圈的光明之種。
殘缺的化身失去意識,伊西多爾用匕刃割掉光明之種謹慎後退,查理斯等人回到伊西多爾身旁將他保護。
與光明神殿外的形狀相同,在滿地的碎片之中散發光耀,一雙金色的手掌帶走殘缺的化身。
光明神殿的深處,聖光的化身從本體離開,接住掉落的‘食物’。
教皇的本體神情冷淡,冷漠注視光幕中的伊西多爾。
用於拖延時間的化身並未起到因有的作用,但教皇並不因此而後悔。若是沒有因對天使之羽火焰的好奇貿然靠近,他也不會及時知道,除了伊西多之外,竟然還有人能做到連他都無法達成的事情。
伊西多一定並非千年前光明神唯一的造物,謊言之神確實欺騙了自己。
隨教皇心中思想,神聖的光明化身將破碎的一半化身吞噬,懸空漂浮教皇本體的背後再次平靜詢問:“氣味不隻是他……要我去嗎?”
“還有時間。”
教皇的右手輕撫從身體中長出的獸頭,任由尖牙撕咬自己的手指,冷淡的輕聲回應:“我們還有一具化身……如若無法拖延,等待他們靠近之後,那時我才需要你的力量。”
聖光之化身將本體環抱,“我們本為一體,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我會為你完成心中所想、所願。”
教皇將左手覆蓋化身從後背伸出的手掌,無視指尖被撕咬的疼痛,如承諾一般的言語對化身及自身說,“待我成為此世之主宰,我們會成為最偉大的神明。”
如獠牙的花瓣回收,被保護花蕊中的人臉緊閉雙眼,因教皇言語中嘴角揚起神聖……隱約嘲諷的笑容。
*
當光明神殿中的半截化身被毀滅時,在另一片時空之中,卡摩斯等人的進攻、防守頓時變得輕鬆許多。
洛莉絲右手持杖傳導魔力,目光注視左手時間之花投影的畫麵,當光明的化身被裂開地麵吞噬的瞬間,她立即眼神熱切的抬頭對眾人說:“穆塞爾殿下那邊已獲得勝利,這半具化身不再與另一半共享本源之力的傳輸,我們的機會來了!”
阿蘿琳聞言立即加大魔力的釋放,控製空中身形虛無縹緲、漫天飛舞的烈火精靈衝進瘴氣。
和先前的情況截然不同,在一眾火係法師的魔力加持、聖光法師的合力輔助之下,這次飛舞的火之精靈終於破開聖光的外殼,在焦綠色的瘴氣中引爆轟鳴烈火,硝煙漫天。
幽靈狼腳踏冰霜,與萊庫格斯等狼人無畏烈火衝進瘴氣,將擋在化身前方的黑色巨鳥儘數撕碎。用冰霜之火凍結並焚灼魂靈,阻止它們成為化身可吸收的力量。
輕盈的蝙蝠隨帕歐裡恩的指引,在燃火轟鳴的瘴氣中破碎成血雨,配合帕德裡克引導光明法師們的淨化。
安德莉亞手捧天使之羽朝前慢步移動,尤裡摩魯與大地守護騎士們跟隨在她身邊,她掌心天使之羽的光輝隨意誌的堅定更神聖而璀璨。光耀幻化為有形的結界,將身披黑色鬥篷的化身退路完全封鎖,讓他無法有逃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