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女兒一通,深覺自己是個絕世好爹,他打算撤退了。根本不知道,長女這時候,已經對他完全死心。
張雁聲對這個男人真是再也沒有一點感覺了。
她木木地看著他要走,忽然叫住了他。
“張鶴翎馬上四年級,該有零花錢了。”她說,“我三年級的時候,我媽就讓我開始自己管自己的零花錢了。”
張寰對這個事還有印象。
那時候妻子跟他說:“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撒手了,你又不是個能管好孩子的人,該讓雁雁自己學著管錢了。”
他那個時候還很溫柔地安慰了做化療做得大把掉頭發的妻子。後來長女就開始自己管自己的零花錢了。她好像一直管理得還不錯。
張寰隻是有點意外,長女真的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一樣。她不僅能教訓弟弟,鎮壓繼母,還關心起妹妹來了。
這可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家庭和美嗎?
“行,那我……”張寰沉吟一下。從前張雁聲根本不搭理張鶴翎,這是多好的機會讓姐妹倆相親相愛啊。他說:“我忙,不如這樣,你辦一張卡給你妹妹,你管著她花錢。怎麼樣?”
“可以。”張雁聲說,“那你每個月再給我五萬。”
“行。”張寰一口答應,“鶴鶴還小,彆讓她太亂花錢。”
“既然交給我,你就彆多管。”張雁聲冷笑,“警告你小老婆一聲,我們家不打孩子,張碩成除外,叫她彆沒事在張鶴翎身上拍一下擰一下的。告訴她把這農村婦女的做派趁早收起來。”
張寰也不太滿意梁瑩瑩這一點,的確就如張雁聲所說,帶著一股子土味。跟他原配根本沒法比。
他以前不管孩子的事,今天被張雁聲這麼一說,忽然覺得梁瑩瑩這個媽當得,女兒女兒沒教好,兒子兒子沒管好。他頓時對梁瑩瑩感到非常不滿起來。
從前梁瑩瑩在外麵被他包養,他圖她年輕貌美,金屋藏嬌。
但如今梁瑩瑩都已經是張太太了,她就該相夫教子了。梁瑩瑩卻完全還是從前的狀態——逛街,美容,打牌,到處玩。
身份從情婦升到了太太,水平卻沒跟上。
張寰就不滿意了。
但他昨天和今天,對大女兒卻出乎意料的滿意。這孩子,忽然長大了,很有點她母親的風範了。
張寰滿懷欣慰地上樓去了。也忘記問大女兒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厲害了。
小的時候她的確到處參加比賽拿證書獎狀回來安慰她的媽媽。可自從妻子去世後,她對那些比賽就失去了熱情,也沒見她再拿什麼證書回來。
可能就是長期堅持練吧,他的確也從來沒關心過她學的那些才藝的水平。誰知道不知不覺小姑娘就變得這麼厲害。
張雁聲目送他離開,“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她坐回沙發上,伸出手握了握拳。
那些從小媽媽給她安排學習的琴棋書畫後來都丟掉了。畢竟她連正經學業都丟掉了,哪還會在乎那些。
唯獨跆拳道和散打沒有丟掉。這兩項運動實在是很好的發泄途徑,她胸中那些鬱氣和戾氣,在揮拳和踢腿中可以很好的釋放。
她後來找的陪練都是職業選手。她自己也早就具有了職業級彆的水準了。
但今天她冷靜下來,也發覺出來自己的膂力有些驚人。不僅不是十五歲少女能有的,甚至也不是後來二十一歲的她能有的。
那種力量的爆發感,大約是能超過許多男人的力氣的。
難道重生還附帶了力量增長這種福利?
第二天早上張寰端著咖啡杯看著大女兒在庭院裡晨練。
那拳套打在靶子上發出的啪啪聲,清清脆脆的,一大早聽著挺有韻律美感。
女兒長大了,懂事了。張寰心情不錯地去公司了。
張雁聲洗完澡吃早飯時沒看見梁瑩瑩和張碩成。
梁瑩瑩的美容覺通常要睡到十點甚至十一點才起床。張碩成不知道是沒起床還是玩去了。
早飯吃得安安靜靜。張鶴翎似乎躍躍欲試地總想和張雁聲說說話,但張雁聲隻垂著眼睛不疾不徐地吃飯,張鶴翎就氣餒地也乖乖吃早飯。
吃完早飯,張雁聲把負責照顧張碩成的王姨叫到了大廳。
“張碩成的起居作息一直是你負責。”她說,“我的要求是讓他每天上午寫作業,你來監督……”
她瞟了一眼張鶴翎,把活兒派給了她:“張鶴翎負責檢查。”
張鶴翎吃驚:“我嗎?”
“對。”張雁聲說,“他要是沒按時寫,你要立刻告訴我。”
張鶴翎立刻保證:“好!”
張雁聲又轉頭看了看王姨,她打量人的眼光太冷,王姨不自禁的扭扭手,還清了清嗓子。
“昨天我爸把管理張碩成的事交給了我。”張雁聲說,“以前的事我不管,從現在開始,你給我把他看好了,該學習學習,該睡覺睡覺。你要是幫他寫作業,就彆在這乾了。你要是收他的錢……”
張鶴翎吃驚地看著王姨。
王姨的臉上也有掩不住的驚色。
“張鶴翎都還沒零花錢呢,張碩成哪來的錢?”張雁聲目光淩厲,“再有這種情況,唆使未成年人偷竊、非法占有雇主財物,你可以進局子裡待兩年了!”
王姨的臉白了。
張雁聲是怎麼知道她收了張碩成的錢幫他寫作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