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姨將熨燙好的張雁聲的衣服抱上樓。
她握住門把手想推開門的時候就愣了一下――張雁聲的房門是虛掩的。她明明記得張雁聲出門後, 她進來給她收拾了收拾房間,走的時候是把門關好了的。
張雁聲特彆不喜歡家裡的其他人進入她的房間,所以她不在家的時候, 房門總是關著的。
羅姨推開門進去, 邊走邊問:“雁雁,你回來了?”
衛生間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像是不小心踢到了浴凳, 在地麵摩擦發出來的聲音。
羅姨本來抱著衣服是往衣帽間走的, 聞聲停下腳步, 喊:“雁雁?沒事吧?”
不料衛生間門打開, 慌裡慌張跑出來的卻是梁征。
羅姨愣了一下,吃驚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梁征強笑說:“我和碩碩玩捉迷藏呢, 我進來躲一下。”他是梁瑩瑩的侄子, 羅姨生氣地嗬斥他:“小姑娘的房間, 你能隨便進來嗎!”
梁征態度倒是很好,馬上認錯:“是我不對, 是我不對, 馬上出去。”他說著,就快步離開了,像逃跑似的。
羅姨對著門口輕輕啐了一口, 抱著衣服去了衣帽間。掛好衣服準備離開,瞥了一眼衛生間, 羅姨皺了皺眉,進去看了一眼。
似乎沒有被亂動什麼, 但羅姨心裡還是特彆不舒服。她擔心梁征會不會擅自用了張雁聲的馬桶, 那樣的話,就惡心人了。
打掃衛生不屬於羅姨的職責範圍, 是歸保潔阿姨管的。但羅姨哼了一聲,去取了清潔劑,戴上了橡膠手套,把那馬桶裡裡外外狠狠地刷了一遍,以防萬一。
總之,不能讓臟東西惡心著她們雁雁。
張雁聲回到家,拿了換洗衣服進衛生間打算洗個澡,一進去就打了個噴嚏,捏著鼻子出來了。
“羅姨,羅姨!”她在走廊裡喊了兩聲,羅姨聞聲過來了,她抱怨,“我衛生間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大的清潔劑味?嗆死人了!”
“哎喲,我忘了開換風了!”羅姨趕緊進去打開了衛生間的換風。
張雁聲捏著鼻子過去:“怎麼回事啊?今天保潔阿姨抽什麼風這是?用了多少清潔劑啊?”
羅姨卻說:“不是她,是我。”
“咦?”
羅姨解釋說:“今天那個誰,那女人的那個侄子又來了。”
“梁征?”
“對,就是他。”羅姨說,皺了皺眉,語帶厭惡地說,“我上來放衣服,結果他在你房間裡……”
羅姨話還沒說完,張雁聲已經麵沉似水:“他在我房間費乾什麼?”
羅姨就知道,張雁聲知道了這個事肯定得炸毛。她忙說:“他是和碩碩玩捉迷藏,躲到你的衛生間去了。彆怕彆怕,我怕他用過你馬桶,已經使勁地給你刷過來!刷得特彆乾淨!真的!”
即便是這樣,還是把張雁聲惡心得夠嗆。
她眉毛倒豎:“他在哪呢現在?”
羅姨說:“已經走了。”
張雁聲這火找到不人撒,臉上都蒙上了一層戾氣。
羅姨忙寬慰她:“我刷了好多遍呢,我還用了消毒水。”
張雁聲嘔得夠嗆,就膈應。羅姨的寬慰也緩解不了。她暴躁地說:“我想打人!”
“不氣,不氣。”羅姨給她順氣,“不值當,不值當。”
以前雁雁也練拳,卻總是輸給梁瑩瑩的口舌之利。最近雁雁開竅了,誰跟她鬥嘴去?該動手直接動手!
這才是學以致用!令全家喜聞樂見!
張雁聲氣了半天,可到底還是得洗澡。她下午練拳去了,拳館男的多,她不願意在那邊洗澡,帶著一身汗回來的。
等衛生間裡清潔劑的氣味散得差不多了,她抱著衣服進去了。
雙手捏住T恤下擺正要脫下來,從鏡中看到自己露出來一截白白肚皮和小蠻腰,張雁聲的手忽然頓住。
怒意過去,冷靜下來,便覺得不對。
和張碩成捉迷藏?
梁征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陪張碩成玩了?他以為彆人看不出來他對張碩成的不耐煩嗎?
可如果他在說謊,他進她的衛生間到底乾嘛來了?
……
前世,梁征可是一個趁她門沒關緊,悄悄從門縫裡偷拍她的猥瑣男呢!
張雁聲霍然把衣擺又拉了下來!
張寰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前麵有一輛警車駛進了他家的庭院。他和司機都有點吃驚。
他的車子緊跟著進去,下了車,剛從車上下來的警察也看到了他,打量他一下,問:“您是這家的什麼人?”
張寰過去說:“這是我的家。請問你們來是……?”
警察說:“我們接到了報警,來出警。”
張寰當爹有點渣,在外麵還是挺沉穩的。壓住心裡吃驚,冷靜地問:“什麼人報的警?出了什麼事?”
“是我。”張雁聲出現在大門口的門廊下。
幾個警察聞聲過去,先按開了肩膀的錄音器,才詢問:“是你報的警?”
“是。”張雁聲麵沉似水,“請跟我來。”
張雁聲帶著警察往房子裡麵走,張寰追上來問:“雁雁,怎麼回事?”
張雁聲頭也沒回,說:“跟我上來就知道了。”
張雁聲的態度令張寰驚疑不定。他跟警察一起上了樓進入了張雁聲的房間……的衛生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