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直挺肚子:“幼兒園!哈哈哈哈,我姐上幼兒園!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蠢,反而把大人們真地逗笑了。氣氛便帶了過去,事情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剛才暗潮湧動的人又恢複了親昵,說說笑笑地準備下餃子。
隻有梁瑩瑩氣得恨不得擰張碩成兩下,想叫他彆在這些人麵前笑得像個蠢蛋一樣,丟她的臉!
晚輩們都住在張老太太這裡,一大家子人一起守歲。到了十二點敲鐘,張麟帶著張碩成先衝了出去!準備放煙花!
老太太趕緊指揮倆兒子:“快,快去看著他們倆,彆崩著了!”
張宇張寰都樂嗬嗬跟出去了。
K市規定到正月十五都是可以燃放炮竹煙花的。等女人們都穿好外套來到庭院裡的時候,院子裡正劈裡啪啦放一大掛鞭炮。
K市的天空很快靚麗了起來。不斷有煙花在半空炸亮,色彩斑斕,變幻各異。
舊的一年翻篇,新的一年到來。
讓過去的留在過去。
張鶴翎抬頭看見她姐姐的臉在煙花炸亮的時候,雖然沒有表情,卻像堆了雲霞。
她姐姐的眼睛映著綻放的煙火,眸光又深邃又斑斕。
怎麼可以這麼好看!
要怎麼樣才能像她姐一樣好看呢?
小姑娘陷入沉思,在新年伊始就給自己找到了一個難題。
新年的假期是忙碌的,親戚們互相拜年。
張寰張宇的姑表兄弟們來拜訪老太太,張寰張宇兄弟倆則去給姑太太拜年。又有各種親戚輪番前來,年味足足的。
等到大年初六則是老太太和姑太太一起主辦的家族大宴。
來的可不止是姓張的親戚,還有老太太的娘家和姑太太的夫家,親戚論親戚,親戚攀親戚的,濟濟一堂。
一場聚會下來,親戚們都覺得張雁聲長大成熟了,張鶴翎大方了,連熊孩子張碩成都(被迫)規矩了許多。
這兩年一直盤踞在張寰胸口的某種不暢快的感覺,忽然通暢了,連呼吸都覺得舒服了。
節假日總是過得飛快,大長假結束,人們帶著對假期的意猶未儘,不情不願地開始了朝九晚五。
正月十三,張老太太帶著張綺和張雁聲飛去了某個水鄉古鎮,參加在那裡舉辦的論壇,還可以參加那裡的上元燈節。
正月十四張寰還待在家裡,員工們不管多嚴重的假日綜合征都得拖著身子去上班,老板則不必。張寰還想多歇兩天。
他打著哈欠下樓,兩小隻已經在餐桌邊坐著了,阿姨給他端來了咖啡和烤土司。
張寰咬了一口黃油土司,看著新聞,耳朵裡聽著張鶴翎對張碩成冷冷地說:“每天什麼時間寫作業,什麼時間可以玩,你自己心裡清楚,就彆浪費我的時間再重複一遍了。”
張寰抬眼看了小女兒一眼,覺得哪裡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視線垂下去繼續看新聞,另一隻手放下土司,去端咖啡。
張碩成在椅子上跟擰麻花似的扭來扭去地哼唧。
“她又不在家,她好幾天才回來呢!她不在不算數!我下午再寫作業,我肯定寫!你就讓我先玩會嘛~”最後一個音打了好幾個轉,餘音嫋嫋,這是為了玩,開始跟姐姐撒起嬌來了。
張寰咖啡杯舉到了唇邊,抬眼。
正看見張鶴翎眼皮一撩,冷笑說:“大姐不在你就無法無天了?你可以試試,看大姐回來會不會拿尺子抽你。”
血緣這東西真是奇妙。
張鶴翎和張雁聲明明隻有一半的血緣,可從張寰這個角度看,那眼皮一撩的動作,那嘴角扯動的冷笑……活脫脫一個小號張雁聲!
張寰“噗”就噴出了一口咖啡,嗆得驚天動地:“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把兩小隻嚇了一跳,張鶴翎瞬間氣勢全無,又變成了那個軟軟甜甜的小姑娘,跳下椅子,殷勤地幫爸爸拍背順氣:“爸,爸你沒事吧?”
張寰好不容易把氣兒順過來了,小女兒還一疊聲地關心地問他有沒有事。
他看著眼前軟萌的小女兒,眼神一言難儘,心情十分複雜。
大清早的,你COS你姐乾嘛?
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