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女的, 當然就是男的。”老太太看著這個智障兒子,“不然還能是什麼?”
張寰一時覺得跟他老母親簡直是雞同鴨講。
“不是。”他說,“雁雁說她覺得這個項目好, 就喊了個同學一起。她怎麼就喊個男同學呢?女同學都死光啦?”
老太太就納悶了:“我生你的時候,都解放好多年了呀?”
張寰:“?”
老太太:“大清早亡了啊。”
“……!”張寰, “雁雁還小呢!”
“你覺得她還小,你就讓她去做三千萬的投資?”老太太問他, “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水嗎?”
張寰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我跟您說,那小子早上來的時候,跟我打招呼, 我問過了, 您知道他爸媽是誰嗎?”
老太太說:“不管他是誰, 能拿出一千萬給孩子試水的,都是差不多的人家。”
“不是!咱們不能光看錢啊!”張寰惱火地說, “這小子他們家家風不正!”
老太太又從老花鏡後撩起眼皮。
張寰給老太太講他知道的八卦:“他爸在外麵養了個私生子, 跟他同歲!您說, 就這家風,讓雁雁跟他談朋友?您願意?”
老太太緩緩摘下老花鏡,捏了捏眉心,緩緩地問:“你告訴我,就你,你, 是以什麼心態說彆人家風不正的?”
張寰:“……”
“你告訴我,”老太太問,“鶴鶴和碩碩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小敏那時候是死了還是活著?”
張寰額頭冒汗:“不是,咱們說彆人呢, 您說我乾嘛!”
“彆人?彆人我管不著,彆人又沒在我眼前嗶嗶、嗶嗶。”老太太說,“我就奇怪你臉怎麼這麼大?說得出這樣的話?你就沒照照鏡子瞧瞧自己嗎?”
張寰委屈:“我跟彆人不一樣啊。人家老婆健健康康的,我呢?小敏一病好幾年,我連夫妻生活都沒有,我跟他們能一樣嗎?”
老太太看著他:“當年,我說給你們辦個傳統的婚禮,你非要在教堂辦個洋婚禮。你那婚詞是怎麼說的?‘生老病死,都不能將你我分開’?你說出來的話,做到了嗎?”
張寰詞窮。
老太太歎息:“我一直都覺得對不起小敏。小敏最後那時候,我去看她,感覺她了無生趣。她走得不安寧啊。你要是等小敏走了,你再好好找一個,沒人說你。讓小敏知道你有擔當,也能走得放心。可你看看你乾得什麼狗屁事!小敏走的時候多不放心啊!你讓她走都走不踏實!”
當年兒媳走了之後,老太太才知道了張鶴翎和張碩成的存在,把她氣得夠嗆。
但一邊是已經去世了的兒媳,人死萬事空,一邊是活蹦亂跳有血緣的親孫子親孫女,老太太怎麼也不可能為了死去的兒媳不要親孫子親孫女。
張寰眼睛濕了。
“我沒有……”他為自己爭辯,“小敏走之前,我跟她發過誓決不虧待雁雁。媽我跟您說,我問心無愧的!我真地從來都沒虧待過雁雁!就是她舅舅來了,都不能說我對雁雁不好!我跟您說,我早就想好了,將來雁雁嫁人,我給她準備厚厚的嫁妝!”
老太太看著他:“你以為虧待不虧待,就是個錢的事嗎?”
張寰的眼中現出了迷茫的神色。
老太太歎息一聲。
“你啊,什麼時候能長大啊……”
張雁聲這邊進行得比較順利。其實到這一步就沒她什麼事了,決策人拍了板之後,自然有人做具體的工作。
要是張寰的話,到這一步就已經放手給底下的部門了。隻不過張雁聲還根本沒進入家族企業工作,還什麼都不懂,張寰和老太太也有意讓她跟著聽聽看看,知道個流程是怎麼回事。
眼看著都搞定了,莫琳最後問了一句:“那麼大家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張雁聲跟著聽了全程,看了眼自家的法務,法務衝她微微頷首,張雁聲正準備說“沒有了”的時候,徐立晨忽然說:“我有!”他還舉手了!
你以為你在課堂上啊?
緊跟著大家就聽見這位全程昏昏欲睡的大少爺,大聲地說出了他的訴求:“我要參演!”
空氣忽然安靜。
張雁聲緩緩轉頭,看著徐立晨這個大傻叉,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馬――上就要開學了,你參演個毛線!”
寒假作業做完了嗎你就想帶資進組?
以你那個中二病的尿性,指不定逼著導演怎麼瞎改劇本加戲呢!
前世,徐立晨狂吹《走出太陽係》:“每一個角色都是導演親自甄選的!每一個演員都是那麼地符合角色要求!你一看那長相,你就能猜到他是誰!情節改編,忠實於原著又高於原著,彌補了原著的短板。”
所以你這個傻叉就不要去親手破壞你最心愛的電影啊!
徐立晨說:“那不是還有幾天呢嘛!”
這他媽是時間的問題嗎?
真讓徐立晨進去瞎瘠薄折騰,這電影還能不能爆成黑馬張雁聲都無法保證了!
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
不該叫這個傻叉來摻一腿的!
後悔!就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