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雁聲!!”徐立晨大叫一聲醒來。
套間裡, 張雁聲無語抬頭,起身走進臥室。
“怎麼了?臉白得跟鬼似的?”她站在床邊問,“怎麼出這麼多汗?”
徐立晨呼哧喘著看著她, 人還有點懵。
緩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裡是他住的酒店套間。昨天他們在外麵馬路牙子上喝了一堆啤酒, 回來酒店他又開了紅酒,後來就斷片了。
“我……”他腦袋刺痛, 喉嚨也刺痛,身體出現了一切宿醉該出現的症狀,“我做了一破夢!”
張雁聲無語:“做個夢你至於嗎?”臉都嚇白了。
“你不知道!你肯定想不到我夢見誰了, 我居然夢見汪倩了!”徐立晨揉著刺痛的太陽穴說, “我怎麼會夢見她, 神奇!還夢見你了,在夢裡, 咱仨人還挺好, 都在八班, 天天黏糊在一起,到處瘋玩,還逃學曠課,最後我和你一起被學校給開除了。”
張雁聲怔住。
徐立晨低著頭揉腦袋,猶自不覺,接著說:“我夢見我喜歡你, 你也喜歡我,然後汪倩成天作梗,拆咱們倆。後來你就留K市了, 我就去國外了。”
“我去了國外,就開始酗酒還吸毒!醉生夢死的!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的, 隨便來個阿三就能一拳把我打倒。”
“我他媽活成這個德行,我就不敢回國見你,我就一直躲在國外不回去。然後有一天,汪倩突然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你死了!”
“臥槽,我現在還能感受到當時聽說你死了,那種心臟突然收縮的感覺!!難受死了!太難受了!你怎麼就死了呢?說你是被彆人偷偷下了毒品,體質過敏死了!臥槽,這什麼死法啊!你怎麼死得這麼慫啊?我不能相信啊!這可不像你啊!”
張雁聲覺得喉嚨乾澀,艱難地問了一句:“後來呢?”
“後來我就,我就坐飛機往國內趕啊,我要參加你葬禮啊!然後那個飛機!飛機!”徐立晨臉色又刷白起來,夢裡那種逼真的感覺還殘留,心臟收縮得難受得要死,“然後那個飛機,它他媽要墜毀!往下掉!我們一直往下掉!大家都在尖叫!我失重了!心臟特彆難受!”
“臥槽!”徐立晨先捂住臉,然後又使勁搓,不停呢喃,“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種俯衝墜落逼近死亡的感覺,讓他渾身發冷。
他抬頭:“張雁聲,你說這夢……”
啪!
張雁聲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徐立晨被抽得臉甩向一邊成了定格:“……”
張雁聲問:“醒了嗎?”
徐立晨捂著臉,小媳婦一樣,使勁點頭。
“就一個夢而已!看你那慫樣!我人在這兒呢,你人也在這兒呢。汪倩早就滾蛋了,我們倆都不在八班。你信夢裡,還是信眼前?”
“信、信眼前。”徐立晨弱弱地說。
張雁聲嫌棄地說,“那就去洗澡!臭死了!全是酒味!”
徐立晨爬下床,臊眉耷眼地去洗手間了。
等他洗得香噴噴地出來,轉了一圈,在書房裡找到了張雁聲。
“?”他問,“乾嘛呢?”
張雁聲伏案疾書:“趕作業。”
徐立晨:“……”
作業突然亂入是怎麼回事!
而且腦子清醒之後,怎麼聽到“作業”這個詞,突然又開始心慌、胸悶、氣短了呢!明明前幾天同學給他發作業都沒有這種感覺的!
徐立晨捂著心口順了口氣,試探著說:“要不然你先回K市去……”
張雁聲刀子似的目光剜過來。
“我那什麼!”徐立晨解釋,“我今天和明天還有兩場戲呢!然後就殺青了我!我明天拍完就回去!”
張雁聲說:“我等你。”
徐立晨沒辦法,隻好說:“那你在酒店休息?我晚上儘量早點回來。”
“不用。”張雁聲合上了作業,“我陪你。”
徐立晨有種被監工頭盯著乾活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在去劇組的路上,張雁聲問:“你拍戲有錢拿嗎?”
“有啊!怎麼沒有!”徐立晨一拍大腿,“我憑本事掙錢。”
“多少錢?”
“一天六百。”
張雁聲:“……”
她雖然不知道這個價格也就是比龍套稍微強點,但……
“所以,住著3600一晚的套房,拿著600一天的工資?”
徐立晨梗著脖子反駁:“這不是一回事!”
到了劇組,張雁聲看到徐立晨過去跟導演說話。他一直帶著笑,還雙手合十作出謝罪狀。導演往張雁聲這邊瞟了一眼,笑著搖頭。
他是在為昨天的事跟導演道歉嗎?
徐立晨向來都是大少爺脾氣,暴躁度一點都不低於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張雁聲感到陌生。
徐立晨忙碌起來。張雁聲安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