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跟你堂妹搞到一起去了?”吳誌華忍不住問。
張綺內心有一股不知名的惱火,說:“我怎麼會知道!”
吳誌華想到了什麼,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我說呢!”
“放假前我在學校裡看見了他一回,穿得有模有樣的。我就奇怪呢……”他譏笑,“原來,是傍上了你堂妹這個白富美啊。”
他這麼一說,張綺心裡那無名的惱火忽然散去不少,舒坦了很多。
她蹙起眉頭,沉吟著說:“你說,我要不要跟我堂妹說說……”
“當然得說。”吳誌華看嶽鬆不順眼好幾年了,攛掇張綺,“你妹才多大啊,剛高中畢業,她哪知道人心險惡。嶽鬆也忒不要臉了,哄騙這種有錢的小女生。哼!”
是這麼個道理。張綺想,待會就去說。
張寰已經站在樓梯上,舉起了酒杯:“今天感謝大家到來。雁雁呢,大家看著她長大的,從那麼小一點到這麼大,現在也成年了,也上大學了。可惜她母親去世早,看不到她被學校錄取……”
張寰說著,掉了好幾滴眼淚,聲音也哽咽起來:“總之,雁雁現在好好的,我也算對得起她媽媽了。希望她在天之靈,能開心一點。今天大家賞臉過來,我跟她媽媽,在這一起表示感謝!”
他深情說起前妻的時候,就站在樓梯口地麵上的梁瑩瑩繃著一張死了娘的臉,仿佛是空氣。張鶴翎和張碩成就站在梁瑩瑩旁邊,張寰身前,兩個人年紀都大於張雁聲媽媽去世的年份。
今天來的都是非常近的親戚,如姑奶奶一家這樣的,誰還不知道張寰的家事到底怎麼回事。有人十分玩味,有人嘴角抽抽。
不過大家的注意力還是被張雁聲吸引住了。
不僅是這個失去了母親怙恃的女孩子如今長大成人,亭亭玉立。也因為和她牽手而立的青年太吸引人目光。
看那牽在一起的手,和這站在張寰身邊的位置,不用說也知道兩個人是什麼關係了。
賓客中也有認出嶽鬆的人,驚訝意外之餘,又暗暗點頭,覺得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趙蘭芬悄悄過去找到張綺,問她:“雁雁那個男朋友家裡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
趙蘭芬已經不記得隻見過一麵的嶽鬆了。雖然嶽鬆相貌俊美,但趙蘭芬這樣的貴婦經常出入時尚圈,天天看到的都是俊男美女。
臉在她看來是最不值錢的東西。靠臉吃飯,就更不值錢。
當初張綺有些喜歡的那個窮帥哥,趙蘭芬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轉頭就忘了。
但有吳誌華呢!
吳誌華搶著說:“阿姨,您把他忘了呀?以前見過的。”
趙蘭芬詫異。
吳誌華說:“他叫嶽鬆,是我們學校的學長,當過學生會長。以前有一回,他去您家參加過綺綺的生日趴。”他還回憶了一些細節供給趙蘭芬參考。趙蘭芬恍然大悟,問張綺:“是那個(我不同意的)男孩?”
母親含在嘴裡的省略部分張綺都懂,點頭:“就是他,您不記得他了?”
趙蘭芬淡淡說:“天天見那麼多人,哪能誰都記得。”
吳誌華就喜歡趙蘭芬這態度,趁機調侃說:“就是啊,尤其現在大變樣了。那時候去您家,出租車都不舍得叫,自己走著出去坐公交。看現在,找了個女朋友,這一身……阿瑪尼吧?”
趙蘭芬最厭惡這種軟飯男,拉下臉來:“這什麼人!盯上我們家了是不是?姐姐不行就找妹妹?”
她近兩年脾氣變得日益暴躁,當下就說:“不行,我得跟你二叔說說去!”
張綺忙拉住她:“還是我們先跟雁雁說說吧,您彆這麼大火氣。”
趙蘭芬也知道這場合不合適,壓住火氣,說:“行。”又說:“你做姐姐的,得多照顧著妹妹!看著她點,彆讓什麼人騙了,扒著她吸血!”
張綺點頭:“我知道!”
趙蘭芬去端了杯飲料,過了一會兒,張宇撇開彆人湊過來,問:“怎麼了?跟誰生氣了?”
老夫老妻了,妻子那臉一看就是正暴躁著。妻子現在更年期了,脾氣常常一點就爆,有時候不分場合,也不看彆人臉色。張宇有點擔心,才湊過來詢問。
趙蘭芬冷笑:“你看看你好弟弟,雁雁媽媽沒了,這在後媽手裡成了沒人管的孤兒了?找了個吃軟飯的男朋友,你弟弟也不管不問的。”
“吃軟飯的?”張宇吃驚,回頭看了看,又轉回頭來,不太確定地問,“你說的是嶽鬆?”
“我哪知道他叫什麼。哦,剛才誌華提起過,好像是姓嶽。怎麼?你怎麼認識他?”趙蘭芬忽然反應了過來。
“你聽誰胡說八道說人家是吃軟飯的?”張宇無語了,“嶽鬆是慶霆嶽奇峰老爺子的獨孫子,慶霆唯一的繼承人。”
趙蘭芬呆住。有點不敢相信,追問:“你怎麼知道?”
“上個月月初,我和張寰一起去參加省稅務的那個座談會啊,小夥子過來跟張寰說話,還給我們引見了嶽老爺子,還一起吃了飯呢。”張宇好笑,“這是誰在你麵前胡說八道啊?”
趙蘭芬徹底呆住。
她當然知道慶霆。但一個像她這樣的貴婦,常出入的是時尚圈,打交道的也都是彆的貴婦名媛,而不是她們的丈夫或者父親。
嶽鬆出入的卻都是商務場合,絕少踏入趙蘭芬的領域。兩個人完全沒有交集。
趙蘭芬忽然反應過來,應該跟張綺說一聲,叫她不要去跟張雁聲說什麼了。
但她轉頭去找的時候,發現張綺和吳誌華已經過去了。
不僅已經跟張雁聲和嶽鬆說上了話,還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