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汪倩,實在無法判斷。
因為若從陰謀論的角度來說,似乎一切都指向她某種程度地參與其中,某種程度地推動。譬如她那麼快就得知張雁聲的死訊,告訴了徐立晨,徐立晨都還來得及趕回去參加葬禮。
譬如張雁聲和黃哲認識幾年,從沒聽黃哲提過這個表妹。那麼汪倩有沒有聽黃哲提起過自己在xx大學認識幾個朋友呢?汪倩可是知道張雁聲的學校的。
這麼想的話,就好像都能對的上,好像處處都有蛛絲馬跡似的。
但是反過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似乎又全可以解釋得通。
張雁聲的訃聞或許張寰會通知學校老師或者她手機通訊錄裡的人,很多人不都是這麼做的嗎。總之汪倩也許就能從哪個渠道及時地得知她的死訊。
黃哲是她表哥,也許親戚間的確就不會提及各自的朋友呢?張雁聲也沒有聽張綺張麟提過他們的朋友。這也是可能的。
總是,你若疑鄰盜斧,就處處有痕跡。你若覺得她無事,就全說得通。
根本沒有任何方法去證明前世汪倩與張雁聲的死,到底有沒有關係。證其有罪的證據沒有,證其無罪的證據也沒有。
這件事,注定了沒有答案。
張雁聲垂眸良久,說:“沒法證明她到底有沒有伸手。”
嶽鬆說:“那去問姓黃的?”
“沒用的。”張雁聲說,“她如果真的做了什麼,也不會是正麵的給人留下把柄的方式。她的做事方式,一定是旁敲側擊,推波助瀾的那一種。”
嶽鬆懂了:“就是說,除非她自己承認……”
可沒有人會承認自己做了什麼,特彆是在對方沒有證據指控自己的情況下,就更不可能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嶽鬆問張雁聲。
這件事說到底,要由張雁聲來決定。
張雁聲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作出她自己的選擇:“疑罪從無。”
雖然無論張雁聲做出什麼選擇,嶽鬆都會支持她。但嶽鬆的心裡也有自己的傾向。
當他知道曾有人企圖對張雁聲投毒的時候,一瞬的暴怒幾乎想殺人。所以當某個人疑似參與甚至推動了這件事,嶽鬆從情緒上來講,更傾向於寧殺錯不放過。
但張雁聲卻選擇了疑罪從無。
她作為當事人,憤怒的程度絕不會低於嶽鬆。隻是她的心底有一條線,無論前世今生經曆了什麼,張雁聲都不會踐踏自己做人的底線。
嶽鬆用指背輕輕磨蹭她光滑的臉頰。他從她眼中看到的不是軟弱或者聖母,而是做人的原則。
他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笑什麼?”張雁聲莫名奇妙。
“忽然覺得自己很厲害。”嶽看書就去-x鬆說,“在還不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張雁聲托腮,斜乜他:“早說了你是見色起意。”
嶽鬆笑起來。
愛情大多始於見色起意,而後是於三觀相合中漸進漸深,還是激情褪去後漸行漸遠,就看各人的命了。
嶽鬆覺得,他的命很好。
張綺現在在學校的時間不多,沒想到期末過來一趟,還被馬芸逮到了,對她大吐苦水。
“以前我們做新人的時候,頭上有師兄師姐們。那師兄師姐管新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們也從來沒說過什麼吧。張學姐,你說是不是!”她抱怨,“今年的新人可神奇了,能把大三的部長都給擠走了。我們高年級偶爾說她們一句,就叭叭叭地給我們說一堆。”
張綺了然,說:“這種一般都是有個挑頭的,把挑頭的那個壓下去,其他人就沒事了。”
馬芸歎氣:“就是挑頭的那個厲害,我們才沒辦法。”
張綺有點看不上她這副樣子:“你好歹都是學姐了,居然被一年級的小屁孩壓著?也太沒用了吧。”
說完,端起熱奶茶。
“學姐你不知道呢,挑頭那個可厲害了,我們都說不過她。她還敢跟男生動手呢。男生都打不過她。”馬芸氣憤憤地說,“你不知道,就這個張雁聲……”
“張雁聲”三個字一入耳,張綺“噗”一口奶茶就噴出去了。
“咳咳咳咳”了一通之後,她用紙巾擦乾淨嘴,問:“誰?”
“張雁聲。”馬芸問,“怎麼,學姐你認識她?”
“她就是那個刺頭?”張綺揉太陽穴。
“是啊,是啊。”
張綺說:“那你最好就彆招惹她了。”
馬芸:“……為什麼?”
“因為,”張綺覺得腦殼疼,“她是我妹。”
馬芸:“……”
馬芸的心頭,仿佛有一千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期末學生會的最後一次會議結束後,大家準備最後聚一次餐。
張雁聲卻接到了明顯是男朋友的電話:“咦?你來接我?你今天結束這麼早嗎?我們學生會待會還要聚餐……”
會長聽出來了,笑著衝她打手勢:“一起,叫他一起。”
是傳說中那個一出手就送了千萬級豪車的男朋友嗎?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雁聲,叫你男朋友一起吃飯唄。”
“都沒見過你男朋友呢!”
電話裡已經傳來嶽鬆的笑聲,顯然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