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道:“沒有下次。”
寶寧安慰自己,他是病人,和病人置什麼氣呢,沒必要的事情。
她點頭:“好,沒有下次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先顧著你來。”
裴原臉色稍霽。
寶寧道:“先脫衣裳,躺著歇一會,再吃飯,然後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裴原道:“我難受,脫不了。”
寶寧無奈:“伸胳膊。”
裴原乖乖地伸長胳膊,由著寶寧幫他解開腰帶,褪下外衣和中衣,隻留一層裡衣。
“汗黏著,不舒服。”
寶寧抿抿唇,又將他裡衣脫下來,露出麥色胸膛。
“這下好了沒有?”
裴原“嗯”了聲,看她一眼,忽的笑了下。
寶寧看他的樣子,像個終於要到糖吃的小孩,她心裡本還存著氣,現在也散了不少,掐他耳垂一下:“你怎麼回事兒?鬨脾氣之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若傳出去,丟人的可是你。”
裴原忽的攥住她手腕,扯她過來,用力含住她指尖,他用唇舌去吮,邊抬眼看她。
指上濕漉漉觸感,寶寧心尖哆嗦一下,隻覺從脊背往上躥一陣酥麻,炸開一樣。
裴原含混著,低聲道:“你不對彆人講,誰知道。”
“你真煩人……”寶寧縮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後,臉上漸漸泛上紅意。
她把指頭在裴原胳膊上抹了下,轉頭走開:“我要去做飯了。”
裴原視線追著她背影,看她洗菜下鍋,淘米煮飯,又拌了米糠出門喂雞,直到她裙擺一閃消失在他視線裡,裴原才闔上眼。
其實剛才在院裡,他對張和裕說出那話時,他感受到寶寧生氣了。他有些後悔和慌亂,但理智還是屈服於感性,繼續口不擇言。
他覺得自己沒受到來自寶寧的足夠的重視,或許已經很多了,但還是不夠。如果寶寧手裡有一百顆糖,給了他九十九顆,但剩了一顆施舍給外人,他便覺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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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寶寧如果有糖,所有的,一顆不差的,都應該給他。
裴原知道自己偏執,但他控製不住,他可能平時表現得好好的,一遇到寶寧,就恨不得占有她心思的全部。
裴原很明白,他在強迫這種交易。
他可以把一切都交給寶寧,他像匹狼,總是防備的姿態,但甘心將自己最柔軟、最脆弱的部位呈現給她。他給予寶寧全部的相信,並希望受到同等的對待,他敏感又自私,隻要感受到她的好流露出一分給旁人,就會嫉妒得要發狂。
但他又是個死要麵子的人,他不說,就盼著她能懂,能領會。
……
晚飯吃的是紅燒獅子頭和冬瓜片粉湯,寶寧一直沒說
幾句話,氣氛沉默。
裴原偷偷掃她幾眼,沒能放下麵子率先開口,草草扒了兩碗飯,吃完這一餐。
吃了飯,體力回來不少,裴原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寶寧打好水放在浴桶裡,拿來換洗衣物,囑咐幾句,便出去了。
裴原看著氤氳著熱氣的浴桶,略有些失望地按了按眉頭,他本以為寶寧會和他一起,就算再差,也該幫他搓搓背。
但她就那麼出去了。
寶寧抱著阿黃坐
在屋外頭,仰頭看星星。她是想給裴原點顏色看看的。他那會兒實在太過分。
寶寧不敢奢求太多,許是一直以來藏在心底深處的自卑心理在作祟,她在裴原麵前一直是弱勢的,這或許和她的出身有關,她的姨娘在父親麵前是弱勢的,潛移默化,讓她也變成這樣。
就算現在,很明顯的是他的錯誤,她想表達自己的不高興,也要小心翼翼,儘量不留痕跡。
裴原那日和她說過,想和她做對平常的夫妻,寶寧想,平常的夫妻鬨彆扭了,丈夫總要來哄哄妻子吧?
但是他沒有。連句軟和的話都沒有。
寶寧就想裴原能哄她一句。
屋裡水聲停了。寶寧整理思緒,拍拍裙上的土,轉身進屋,裴原已經躺下了,背身對著她。
被子蓋到肘彎處,露出一片肩胛骨,硬朗流暢的線條,寶寧盯著那看了好一會,裴原或許感受到她的視線,但沒反應。
寶寧快速收拾好屋子,洗漱好,躺到他身側。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寶寧早早起身,去看那罐水蛭。她離開前在罐子裡放了好些田螺,也不擔心它餓,昨晚睡前瞟了眼,見那水蛭的肚子已經大到一定程度,像是要被撐破了一樣,她一直惦記著,醒了就去看。
打開蓋子,寶寧驚喜地收到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個好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裴哥精神病已經確診,正在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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