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早上剛投過食,
它們吃飽喝足,鑽進泥裡正休息,露出一點淺藍色的腦袋殼。
那三顆卵繭一共孵出了三十六條小水蛭,死了兩條,一條是因為沒食吃餓死的,它的食物都被一條個頭相當大的水蛭給搶去吃了。一條是直接被那條大水蛭給吃了。寶寧看見的時候,它已經被吃了一半,半個壇子都被它身體裡流出的血和粘稠□□染臟了。
寶寧從那時才發覺,弱肉強食這個道理,是在哪裡都適用的。
寶寧把視線投向那隻已經長得極為壯碩肥大的水蛭,它似是有先天優勢,極其凶猛,已經有小拇指般粗,這樣的生長速度超出了寶寧的預期。+杰米哒.
按這樣算的話,再有三天左右,它就可以用來吸第一次毒血了。
寶寧偏頭看了裴原一眼。阿黃又跑到他身邊去,小羊也去了,俱都圍著他轉。裴原轟走這個轟不走那個,氣得摔了筷子。
他現在還生龍活虎,純粹是身體底子好。這毒越往後拖蔓延越快,寶寧不敢想象,再過半個月或一個月,裴原會不會還是現在這樣子,有力氣與她打鬨鬥嘴。
最遲後天,她必須得試一試,這水蛭到底有沒有用處。
……
約莫午時的時候,寶寧和裴原到了小淩河旁邊。那裡有茶攤子,很簡陋,就搭了個棚子,是挑夫歇腳的地方,茶是大碗茶,衝了不知多少遍水,淡得和白水一樣,就是回味有點澀。
季蘊在那裡等著他們。
裴原到了後便皺眉頭,桌子油光鋥亮,凳子上的木板也缺口,他不想讓寶寧坐,但放眼望周圍,又沒有彆的好地方,就一座新在建的小樓兒。
季蘊先發製人:“是你選的地方。”
寶寧不在乎地方簡陋,她許久沒看見弟弟,真的想了。見他個子像柳樹枝似的抽條不少,人看起來也穩重許多,心裡很高興,不住地盯著他瞧。
老板娘送來擦桌布,裴原擰眉丟在一邊,用袖子將寶寧座位抹了遍,讓她坐下。+杰米哒.
季蘊盯著他舉動,見狀,心下放鬆一點。
“我記著這地方原來是處很大的酒樓。”裴原也坐好,他起了個較家常的話頭,與季蘊聊。
“後來被左相的公子強拆了,現在新建了所,也是酒樓。”季蘊給他斟茶,又給寶寧斟茶,笑容妥帖。
寶寧覺得,季蘊好像真的長大不
少,不知是不是因為陶氏有孕的關係,他在府中地位沒以前穩固,感到危機,所以才成長更快。還是因為她當初出嫁的原因。她嫁的是不太體麵的,即便現在的生活她已經足夠滿意,在外人看來,還是不那樣體麵,季蘊當初為此傷神了許久。
若原先,季蘊年輕氣盛,他藏不住鋒芒,現在竟學會寒暄了。
裴原“嗯”了聲,兩人對坐喝茶,相看兩相厭,沒人再說話。
寶寧悄悄地踩了裴原一下,想讓他說
句話,裴原領會到這意思,但沒動。在他心裡,女人家心思就彎彎繞繞的,季蘊明顯就不喜歡他,當然,他也不喜歡季蘊,那麼強迫地按著頭讓他們聊天,有意思嗎?弄得兩人都尷尬。
裴原站起身,衝季蘊笑了下:“失陪一下,去解個手。”
裴原不想解手,他隻是尋個借口出去避一避,等寶寧和季蘊話彆完,他再回來。
裴原心想,他已經夠客氣了,這還是看著寶寧的麵子上,能得到他這樣禮遇的人不多。
季蘊站起身,衝裴原拱手行了一禮,兩人都微笑著道彆。
待他背影走遠,季蘊換了副臉色,一屁股坐在寶寧跟前,緊張打量她:“姐,他對你好不好?我早就想去看你,但被事拖著,沒去成,後來到了你住的地方,才發現你早就走了。”
寶寧笑著道:“挺好的,我們換了個地方住。”
她關切問:“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這樣忙?”
季蘊暫且沒回答。
他腦子裡想起剛才裴原的動作,他對這個姐夫仍舊不滿意。寶寧不記仇,能原諒裴原最開始的惡劣態度,他卻放不下,到現在還耿耿於懷。而且,嫁給裴原本就是寶寧被逼,在季蘊心裡,是寶寧受了委屈,這與他父親的不作為有關,與他的年弱無能也有關。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裴原配不上他姐姐,哪怕他是個什麼皇子。
再者說,裴原那樣的性子,那樣的身份,哪裡能做得好丈夫呢?
季蘊最怕的就是寶寧受了他的氣,或者因他的行事作為,陷於附帶的危險之中。
季蘊不能明著麵地勸寶寧和離,許氏不允,對寶寧也不公,他希望她能自己想明白,作為弟弟,他給她留退路。
“姐,我給你買了個莊子,離京城不太遠,在溧湖。”
作者有話要說:這大概是下一次火葬場的提前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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