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讓人給了常喜一個痛快。
他這樣痛苦活著,還不如死了。送他一程,反倒是做了件好事。
……
離中秋家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裴原逐漸變得忙碌起來。
寶寧提前半個月收到了禮部送來的禮貼,邀她赴宴。
七月流火,天氣漸漸涼快下來,挑了個日子,寶寧和裴原一起回了趟榮國公府。
裴原是真的忙極了,顛簸的馬車上也要抽出空來看信。
寶寧瞥了眼,落款是高大成。
高大成就是孫興業,他本名確實叫孫興業,隻是為了避人耳目,寫信時要換個名字。
馬車大而寬敞,鋪著軟和的鵝毛毯子,寶寧跪坐在裴原身後給他捏肩膀,捏累了,直接枕在他肩窩的位置,問他:“寫的是什麼?”
裴原道:“孫興業說他已經取得了裴霄的信任,並獻上了小香丹的方子。裴霄找太醫察驗過方子裡,鑒彆後是真的,對他更為相信,把方子獻給了高飛荷。孫興業略懂些醫術,製藥丸這件事裴霄也交給了他,他現在常常伴隨在高飛荷的左右,也是裴霄用來監視高飛荷的眼線之一。”
寶寧問:“你看完了嗎?”
“完了。”裴原把信扔到車上的冰盆裡,黑字沾著水就化了,糅成一團。
他手伸到背後把寶寧揪出來,自己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順勢摟著寶寧到腿上,勾她下巴問:“怎麼,想我了?”
寶寧道:“不想。”
裴原眯起眼,他不再想彆的事,一門心思都在她身上,拇指按著她的鼻子往上,笑道:“像小豬。”
寶寧被弄疼了,不服氣地也要去按他的鼻子,裴原把她手腕攥住,低頭咬一口她下唇,輕聲問:“小豬不想我?那怎麼黏黏膩膩的,非要往我的背後鑽。”
“你日日早出晚歸的,多久沒正經說過話了,好不容易在白天獨處一會,你又要讀信。”寶寧小聲嘟囔,“你這樣,老了後定會老眼昏花,說不準還要瞎了,快彆看了。”
“隻忙這一段,往後就好了。”裴原又親一下她的眼睛。
寶寧笑著躲開:“彆亂碰,眼皮上抹了胭脂的,還灑了少許銀粉,你小心吃壞了肚子。”
裴原離她遠一點,這才看清,果然特意裝扮過。
寶寧問:“好看嗎?”
“……”他不能說不,又不想違心,便問,“化這樣妝容,要花多少銀錢?”
“……”寶寧暗自道,她真是多餘問他,什麼都不懂。
短暫的沉默後,裴原覺著尷尬了。不就是句違心的話,說便說了,他捧著寶寧的臉,誇讚道,“漂亮的如同嫦娥一樣。”
寶寧問:“你見過嫦娥嗎?”
裴原又沉默了。
寶寧偷偷掐他的大腿一下,看他疼得皺下眉,心中舒服了。
她將臉貼在裴原肩頭處,聽他心跳,想到什麼,抬起身問:“魏將軍吃了那香丹也有大半個月了,成效如何?說起來,好像幾日沒看見過他了。”
說起此事,裴原露出笑容:“有用極了。不過吃了十顆,我瞧著他,便覺得肌膚細膩了不少,身上若有若無香氣,隻是他自己聞不見,營房裡其他兄弟都背地裡笑話他,但也不敢明說。後來陳珈告訴了他,魏濛極為高興,當即決斷再去了次青羅坊……”
寶寧拍手道:“那這事不是成了,這次肯定有姑娘看上他了!”
裴原搖搖頭:“姑娘們覺得他變心了,圍起來將他冷嘲熱諷了一頓,說他肯定去了彆家的花樓偷腥,要不然怎麼身上那麼重的女人香?尤其那幾個原先和他相好的,更認準他是個負心人,哭得淚眼朦朧,魏濛百般辯解無用,生氣喝多了酒,踩空了樓梯摔下去了。”
“這我倒沒想到。”寶寧驚訝地捂著唇,“魏將軍傷得怎麼樣?”
“傷倒是無礙,擦破皮而已。”裴原笑容更大,“隻是他回了營房後,正好撞見幾個士兵在編排調侃他,大意是說他招蜂引蝶,女裡女氣。魏濛一怒之下,懲治了那幾個碎嘴的士兵,回去後把剩下的香丹都扔了,想儘辦法要除掉那股香味。”
寶寧問:“魏將軍想出了什麼法子?”
“以毒攻毒,香得太濃用臭治,他讓屬下去買京城裡最臭的臭豆腐,連著吃了三日。”裴原看了看寶寧,“誰想到屬下買的豆腐實在太臭了,而後他便拉了三日的肚子,上吐下瀉,隻能躺在床上,今日才勉強能起身,讓我得空歇一日,陪你回門。”
“魏將軍過於可憐了。”寶寧歎氣,又看裴原一眼,“你怎麼很高興的樣子?”
“有嗎?”裴原正色,“是看他的病有了起色,我替他高興。”
寶寧不信。但馬車已經停下來,陳珈在外頭敲門說到了。裴原率先下車,陳珈搬來小凳,寶寧慢慢地也下來。
榮國公帶著一眾家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在人群中,寶寧看見了一張熟悉的,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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