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昭陽長公主跟和靜縣主跪在了地上,昭陽長公主沒讓她的兒子來,而是讓她的兒子去找皇帝。
“那個孩子不是九弟的,是死去的惠王的。”昭陽長公主本來想要拖著,可是女兒總是讓她進宮來,她就隻好進宮來,“我之前真不知道他們有人混到了我的府裡,要是早知道,我一定不帶著人跑去獵場。”
昭陽長公主不敢說就算她沒有去獵場,那些人也能混進獵場。
“這些年,我都沒有跟他們聯係。”昭陽長公主道,“回到京城之後,也就是想安穩地過日子,不想再出京了。”
昭陽長公主想著她出京的那些年,就是那些地方官員的夫人都有敢瞧不起昭陽長公主的。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況,昭陽長公主還是被趕出京城的,她就更不敢跟那些人對著乾。
一來二去,那些人就覺得昭陽長公主好欺負。
“太後。”昭陽長公主看向坐在上位的太後,她一個嫡公主都給原本是妾室的太後下跪了。
“不想出京,就暫時不要出京。”太後低頭看著手指,“人呢,隻要聰明一點,就還能有出路。”
“可否讓和靜他們先住在宮裡?”昭陽長公主怕那些人又找上門來。
“行。”太後點頭,讓昭陽長公主的孩子住在皇宮,昭陽長公主也就不敢亂來。
惠王的舊部人少,要是他們人多,早就揭竿而起,直接開始打了。他們頂多就是在山上當土匪,土匪的人手再多,也多不到哪裡去。
灰衣老者最近總是在咳嗽,他的身體不大好,就逼著梁誠來到京城,要梁誠設法謀奪皇位。
如果景王有親生的兒子,那景王不一定就支持太子,景王就會幫襯親生的兒子。
梁誠早就覺得這個計劃不可行,奈何他身邊的那些人就想孤注一擲,就想讓他試一試這一個法子。說什麼彆小看一個男人對子嗣的看重,梁誠原本就是皇家的人,巧合的是梁誠跟景王年輕的時候還有幾分相似。
因著景王遇刺,皇帝讓人徹查,惠王留下來的舊部又有一部分被發現,他們被關進了大牢裡。
梁誠不意外,就他們想的愚蠢方法,他們不進大牢,誰進大牢。
隻是梁誠不想死,從小到大,他就想著能過上舒心一點的生活,不用想著報仇,也不用想著成為皇帝。成王敗寇,彆總是說惠王曾經在皇後的膝下待過幾年,多少年都沒有用,惠王依舊是庶子,而不是嫡子。
“得救他們出來。”灰衣老者道。
“怎麼救?”梁誠道,“落入他們的陷阱,再搭進去幾個人?”
“他們都是忠義之輩!”灰衣老者強調,“不過他們能為大業犧牲,也是死得其所。”
“……”梁誠就知道會這樣,這人不是真的關心那些人的死活,而是擔心手裡的人不夠用。
就那幾個武功看似高,實則早已經與外界脫鉤的上了一定年紀的人,梁誠真的不看好他們。那些年輕人基本都是吊兒郎當的,一個個來到京城之後就對那些東西很感興趣,哪裡還想著那些事情。
年輕人不知道真相,他們還真以為梁誠是景王的親生兒子。什麼親生兒子,那都是假的。
那些人是不是還想著景王和皇帝之間會發生矛盾?
他們想什麼呢,一個個無可救藥。
梁誠被那些人架著,他不去做那些事情,他們也會逼著他們做,他就希望這些人能看清楚現實。
如果惠王當初沒有放一把大火,梁誠心想或許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小郡王,爵位也可能更低一點,但那也不是不可以。
“他們死了,人不就更少了?”梁誠道。
“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灰衣老者道。
因著昭陽長公主進宮跟太後和皇帝說了關於梁誠的事情,有了些許線索之後,皇帝就派人搜索梁誠和灰衣老者等人。
陸元卓在一處民宅發現了可疑之人,當他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梁誠綁著灰衣老者。
“彆動手。”梁誠早就知道這些人遲早能追上來,畢竟梁誠等人的行動都沒有很小心謹慎,他們不被抓,誰被抓呢。
梁誠受夠了總是被逼迫去做各種事情,若不是教導他讀書的夫子時常告訴他為人處世的道路,怕是他已經變成一個極端的人。
陸元卓還是讓人上前綁著梁誠,以避免發生彆的事情。
灰衣老者壓根就沒有想到梁誠會綁著他,他剛剛還沒有反應過來,梁誠就動手了。梁誠還在他的耳邊說:為了大業犧牲,我會記著你的。
然後,灰衣老者就沒有再掙紮,他想著外麵有人來了,他們跑不掉,那犧牲他一個人,讓梁誠假意投誠,梁誠也許還能苟活下去。
“你綁的?”陸元卓問。
“你說呢?”梁誠笑,“成天就是報仇報仇的,煩死了。你看我,我像是能篡位成功的人嗎?”
“確實不像。”陸元卓點頭。
梁誠確實跟景王長得有些相似,他原本想著去參加科考,但是那些人又說他要是去參加科考,他去了京城就會被那些人發現。
於是那些人就不讓他參加科考,一個個就想著讓他直接往前衝。
當昭陽長公主得知梁誠那麼快就被抓了之後,她有些害怕。要是她再等等,那就沒有機會了,好在她帶著兒女先行進宮。
這一件事情就不是小事情,弄不好的話,他們就會被趕出京城。
昭陽長公主一點都不想被趕出京城,她想著去大牢裡看一看梁誠,看看梁誠是不是真的被抓了。
大牢裡,昭陽長公主看到了梁誠。
“真像啊。”昭陽長公主道,“你跟父皇長得像。”
“要給我送斷頭飯嗎?”梁誠開玩笑道,他不想死,他還想活著,可這一件事情不是他能決定的。
梁誠想梁景軒應當沒有什麼大事情,混進獵場的人能傷到景王就已經十分厲害,他們想要了景王的性命,那根本就不可能。
“你是惠王的兒子。”昭陽長公主道,“你跟你的親祖母也像,跟太後不像。”
昭陽長公主能看出梁誠是皇家的人,也能看出梁誠不是景王的兒子。
“堂妹跟太後像吧。”梁誠道,“聽說她小時候就是在鄉下長大的,受過不少苦。”
“……”昭陽長公主看著梁誠,這人都待在大牢裡了,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剛來京城的時候,遠遠地看過。”梁誠道,“那麼瘦弱,一陣風就能吹倒。”
梁誠認為梁景軒也算是得到了報應,不能人道,不良於行,還就隻有一個身體柔弱的女兒。不,應該是說梁景軒受了那麼大的傷害,但凡是男人就不可能放過把他害得那麼慘的人。
惠王當年為了爭奪皇位沒少對這些人下手,後來,也是惠王自己放火自殺。
那些人跟他說,是皇帝和景王逼得惠王放火自殺的。
梁誠就不明白了,皇帝圈禁了惠王,讓惠王不能再出府,還處理了惠王身邊的人。惠王根本就蹦躂不起來,分明就是惠王自己不想活。
曾經一個風風光光的皇子,眾星捧月,多少人捧著惠王,惠王受不了那樣的落差才做出那樣的決定。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昭陽長公主道。
昭陽長公主根本就不敢得罪景王那些人,連帶梁玥,昭陽長公主都是避著一點的。曾經的嫡公主早就沒有了往日的風光,她成為了一個事事都得小心謹慎的人。
“沒什麼。”梁誠道,“姑母來看我,是看我什麼時候死嗎?不過就算我死了,也不能保證他們手裡還有其他人。”
畢竟惠王又不隻有他一個兒子,梁誠有時候就想著那些人是不是還救出了惠王的其他兒子。那些人就是讓他梁誠衝在前麵,如果不是這樣,那他身邊的人怎麼會那麼愚蠢。
“算了。”昭陽長公主道,她不想繼續在大牢裡待著。
梁誠看著昭陽長公主離去的身影,他收起臉上的笑容。
皇宮,梁景軒正跟皇帝商議事情,他們早就想過惠王有留下來。隻是這些年來,惠王的舊部動作少,皇帝一直都有讓人抓捕惠王的舊部。
“他是惠王的兒子。”皇帝道。
“不如就封他當個伯爺。”梁景軒道,“到底是皇家子嗣。”
有了梁誠,惠王的舊部一定還會找上梁誠。
梁景軒認為他們可以順藤摸瓜,再抓一批人,還有就是看看惠王還有沒有其他子嗣留下。惠王當年就有幾個孩子,誰都不能保證惠王在放火之前就已經讓孩子逃脫,轉而李代桃僵。
這能彰顯皇帝的仁義,也方便他們私底下抓人。不管梁誠是不是有彆的心思,他們也都能盯著梁誠。
寧遠侯府,事情結束得太快,寧遠侯和祁煜都還來不及做什麼,寧遠侯就隻能歎息。
“你還是差了些火候。”寧遠侯想著等祁煜繼承侯府,怕是侯府要更加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