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如不想被那些人嘲笑,她要讓他們知道她沒有在北麓學院當夫子,她依舊能過得很好。
“行。”林清澤點頭。
景王府,梁誠特意去拜見梁景軒。
梁景軒見了梁誠,卻沒有讓梁玥過來,梁誠卻刻意提起梁玥。
“先前,侄子曾經見過榮寧妹妹。”梁誠道,“若是那個時候,侄子想要綁走她,早就已經得逞。”
“是得多安排一些人。”梁景軒不管梁誠當時為什麼沒有動手,他就知道不能讓女兒去偏僻的地方,也不能不讓女兒帶護衛。
“皇叔,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梁誠道。
“什麼交易?”梁景軒道,“你有什麼東西可做交易的?”
“比如藏在我背後的人。”梁誠道,“我的父王當年應當不隻有我一個兒子,那些人對我不像是對主子的態度。”
梁誠小時候曾經悄悄地跟著灰衣老者走過山上的密道,他那時候差點就被發現。他聽那些人說什麼小主子,那個小主子顯然不是他。
“抓住他們,他們也就不能對您和榮寧妹妹做什麼。”梁誠笑著道,“侄子也不要求多的,就是想見見榮寧妹妹。”
梁誠以前想要是自己有一個妹妹會如何,他應該能當一個好兄長,至少他不可能讓妹妹去冒險。
“哦?”梁景軒盯著梁誠,“為什麼?”
為什麼梁誠會想著見梁玥,梁景軒不明白。
“我在山上長大,也算是在鄉下長大的。”梁誠道,“不過他們有找人教導我,也有給我吃食,不至於讓我餓著。聽聞榮寧妹妹也是在鄉下長大的,許是我和她注定是兄妹。”
隻可惜他們不是在一個村子,如果他們在一個村子的話,梁誠想自己未必就會對梁玥有多好。他那時候還得聽灰衣老者那些人說什麼複仇的話,他們沒有給他玩耍的時間。
“……”梁景軒沒有想到梁誠竟然因為這一點想要跟梁玥走近。
“堂妹似乎確實弱一些。”梁誠道,“侄子還算好的,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都去過。”
梁景軒黑線,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身體弱。女兒回到京城之後,禦醫已經給女兒調理過,女兒的身體已經好很多。即使如此,女兒從小就養成了比較靜的習慣,她也就不會一下子變得很活潑。
“雖說侄子這一輩子注定沒有什麼出息了,但是侄子應該能活得比你長久。”梁誠道。
然後,梁誠就被趕出了景王府。梁景軒當然知道自己這個破身體很難活得過那些年輕人,就梁誠這種的注定這一輩子不能做什麼大事的人,梁誠也好意思到他的麵前說這話。
不過梁誠有一點說的非常對,梁景軒還是得讓梁玥有能靠得住的靠山。
太子的地位本身就穩固,梁景軒也沒有想著要換一個太子,太子和太子妃對梁玥都還不錯。就不知道等太子以後登基為帝之後,太子的態度會不會就變了。
梁景軒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他就是想把那些事情都安排好。
梁玥過來的時候,她就看到她爹在院子裡發呆。
“爹。”梁玥小跑過去,“又在想事情啊。”
“沒什麼。”梁景軒回過神來。
“廚房燉了湯,您也喝點。”梁玥讓人把食盒拿過來。
“你做的?”梁景軒問。
“不是,我做的湯不好喝。”梁玥不懂得炒菜,就懂得一點燉湯,就是把食材都放到燉鍋裡,再加水和調料,至於調料會不會放多了,這就不好說。
燉湯就不用怕菜燒糊了,一般情況下,隻要水放的足夠多,就不可能把菜燒糊了。
“當然是讓那些厲害的廚子給您燉湯。”梁玥道,“我自己都不愛喝自己燉的湯。以前,還沒有回家的時候,我就有喝自己燉的湯,太難喝了。”
梁玥就想明明燉湯是最容易的,為什麼她還能把湯燉成那個鬼樣子。
彆人說的甘甜、清香……梁玥燉的湯就很難達到這樣的水平。
“總不能讓您閉著眼睛喝下我燉的湯吧?”梁玥道,“閉上眼睛,湯還是不好喝。”
舌頭才是嘗味道的,閉眼睛又沒用。
“您要是喜歡,就燉一次?”梁玥問。
“算了吧。”梁景軒道,“你上一次燉的湯,喝了兩口就沒喝。”
天氣熱了,女兒再去廚房,那也熱。
梁景軒就沒有想著要梁玥給他做好吃的,梁玥不擅長廚藝就沒有必要勉強。
梁誠成為誠毅伯之後,他沒有總是待在家裡,還到處走。他不怕惠王的舊部找上他,那些人要是找上他,那也就彆怪他。
從小到大,梁誠就是一顆隨時能被拋棄的棋子。
沒有人願意當棄子,如果那些人一開始就是真心對待梁誠的,或許梁誠還沒有這些想法。
“誠哥,那個不是你未來的妹夫嗎?”當梁誠和他的小弟們一塊兒上街,有個小弟就開口。
“什麼未來妹夫,我妹還沒有定親呢,說什麼胡話。”梁誠拍了一下他小弟的肩膀,“以後,注意一點,我們又不是在鄉下,現在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對,對,對,是我嘴笨。”那個人伸手打了自己的臉頰兩下。
梁誠和他的小弟們之前看到過陸元卓和梁玥走在一起的畫麵,而梁誠的那些小弟們本身就不大懂得規矩,也不懂得什麼禮數不禮數的,他們張口就說那些話。
梁誠到底讀過不少書,又學過禮儀規矩,也懂得名聲之於一個女子的重要性。
“喲,在做什麼呢?”梁誠坐在到了陸元卓的身邊,“吃羊肉湯呢。”
梁誠轉頭就跟老板說,讓老板也給他來一碗羊肉湯。
“伯爺。”陸元卓見過梁誠,還親自把梁誠抓進大牢。他不怕梁誠報複他,就是恭恭敬敬的,讓人挑不出錯來。
“你……你太黑了。”梁誠上下打量陸元卓。
“……”陸元卓本來以為梁誠要說什麼胡話,卻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嫌棄他黑。
“大將難免陣前亡,你還是得小心點。”梁誠道,“哪天死在外麵了,還要人給你收屍。不過也沒有關係,有人給你收屍,也有人接受你的妻女。”
陸元卓看向梁誠,“武將保家衛國,有什麼錯?”
“沒錯。”梁誠拿了一雙筷子,“沒有瞧不起武將的意思,就是單純地告訴你一個事實。我這一輩子是上不了戰場了,也就是看看你們,厲害一點呀。”
陸元卓隻覺得梁誠怪怪的,他喝完羊肉湯就起身離開。
“誠哥,伯爺,要追上去嗎?”有人湊到梁誠的耳邊。
“彆靠這麼近。”梁誠把小弟的頭推開,“口水都要滴到我的羊肉湯裡了。去,都喝湯。”
梁誠覺得當伯爺也挺不錯的,皇帝把惠王曾經的私產給了梁誠一些,梁誠靠著那些東西也能過活。爭什麼皇位啊,當一個閒散的皇室宗親多好啊。
他想吊兒郎當的就吊兒郎當的,想要去哪裡玩就去哪裡。
梁誠認為這樣的日子挺舒服的,就不知道他的生父怎麼就想著要當皇帝。
陸元卓已經很多天都沒有見到梁玥,梁玥這一段時間都沒有出府,他過去也就是讓人把東西遞過去。
中午,陸元卓去他舅舅的家吃飯,楊夫子親自下的廚。
“舅母的手藝好。”陸元卓嘗了一口紅燒肉。
“就是會做幾樣菜,也算不上多好的廚藝。”楊夫子道,“多吃點。”
楊夫子對陸元卓的觀感還不錯,在楊夫子和徐朗成親之後,陸元卓很少過來。楊夫子還知道徐朗給的聘禮裡頭還有陸元卓準備的東西,她就說徐朗應當沒有那麼多東西。
徐朗養大陸元卓,陸元卓給徐朗那些東西,也還好。
楊夫子也就沒有讓徐朗要把東西還給陸元卓,等陸元卓成親的時候,他們當長輩的再多幫一把。
“有空可以過來。”楊夫子道,她知道徐朗有多重視陸元卓這個外甥,她既然成了陸元卓的舅母,自然不可能太過刻薄。
“以後,我就在京城開一個武館,就不再去走鏢。”徐朗前些年去走鏢,那是因為陸元卓在軍營,他孤身一人去走鏢也米什麼。
如今,徐朗成親了,他就沒有打算再出去走鏢。他和楊夫子兜兜轉轉這些年還是在一起,這就是緣分,徐朗不想辜負這一份緣分。
“行啊。”陸元卓道,“我的武功還是舅舅教的。”
陸元卓認為他舅舅完全有實力開武館,當年,他的舅舅若不是為了照顧他,舅舅絕對能混地更好。
“不過也不一定開武館。”徐朗又道,“要是有人出高價,也可以去給人當師傅。”
徐朗還在想哪一條路比較好,開武館的話,人多,不一定就好管。
“等過幾天看看。”徐朗得琢磨一二。
“要開武館的話,我也可以幫著找地方。”陸元卓道。
“你忙你的,不用你操心這些。”徐朗揮手,“巡防營那邊也有不少事情,正事要緊。”
“還有時間的。”陸元卓道,他舅舅照顧他那麼多年,他怎麼可能在舅舅需要幫襯的時候沒時間。
楊夫子對徐朗去做什麼,她沒有意見。她本身不缺金錢,隻要徐朗對她好,這比什麼都重要。
過了兩天,霍將軍舊傷複發,陸元卓過去看他。霍將軍可以說是陸元卓的伯樂,陸元卓自是敬重霍將軍。
“年紀老了,不大中用。”霍將軍披著衣服坐在椅子上,“不必擔心我,沒什麼大事情,過一陣子就好。”
這時,霍將軍的女兒霍鳳晴帶著丫鬟上來送茶,當她瞧見陸元卓的時候,她還沒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手上的茶杯就掉落在地,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