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當時根本就不想去寧遠侯府,若非她的兒子被人抱到了寧遠侯府,她哪裡可能去。
她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踏入寧遠侯府,也不是她讓人把孩子抱到寧遠侯府的。
“芸娘。”祁煜也在,“先把孩子抱走。”
祁煜就是這麼說,他就想著嫡庶有彆,不能讓庶長子搶了嫡子的風頭。
京城裡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和芸娘之間的事情,但是芸娘不能在楊氏的孩子百日宴的時候過來,不能讓彆人覺得楊氏的孩子不如芸娘的孩子。
“你當我願意過來嗎?”芸娘憤怒地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紛爭,彆把我的孩子牽扯進來,彆悄悄地抱走我的孩子,還說是我要讓孩子過來的。”
芸娘說完這話,她就抱著孩子就走。
祁老夫人沒有讓人攔著芸娘,她已經有了嫡出的曾孫子,根本就不需要芸娘生的孩子。
祁煜看著芸娘離去的背影,還追上去兩步。隻是他很快又想到今天是嫡子的百日宴,就沒有再繼續追上去。他不能讓正妻和嫡子難堪,今天的事情已經十分荒唐,祁煜不能再繼續荒唐下去,他必須留下來。
寧遠侯夫人看到這一幕,她也頗為無語。
楊夫子懷著身孕,她知道芸娘的孩子被人抱到寧遠侯府之後,她也不好去寧遠侯府,怕被人衝撞到。徒弟再重要,楊夫子也分得清楚輕重,寧遠侯府的人不可能對芸娘的孩子下狠手。
抱走孩子的人,還讓芸娘知道孩子被抱到寧遠侯府,這就說明那個人就想著讓芸娘是寧遠侯府。
隻要芸娘去了寧遠侯府,她就能平安地把孩子抱回來。
楊夫子不著急,她就是待在學院裡。楊夫子最近很少教導學生課程,但是她有時候還是回去學院。
等芸娘把孩子帶回北麓學院的時候,楊夫子還問了幾句。
“都好。”芸娘沒有說更多的話,她知道楊氏是楊夫子的侄女,況且楊氏當時什麼都沒有說,芸娘也就不好多說,免得說多了,就跟告狀似的。
後來,楊二夫人就去了楊夫子的家,特意找了楊夫子。
楊夫子本來不大想見楊二夫人的,可她知道她這一次不見楊二夫人,楊二夫人下一次還會來。
於是楊夫子就見了楊二夫人,她一向不大喜歡這些人。
“你的好徒弟到底是怎麼想的?”楊二夫人問,“是要讓她的兒子去侯府嗎?”
“不是。”楊夫子道,“你們稀罕侯府,她可不稀罕。”
“不稀罕的話,乾嘛讓她的孩子去侯府。”楊二夫人道。
“她的孩子才多小啊。”楊夫子嗤笑,“你們應該想想是不是你們得罪了彆人,彆人把芸娘的孩子當刀用,就是為了讓你們難過,也是為了讓你們對付芸娘。你們要是真敢對付芸娘和芸娘的孩子,你們看,寧遠侯府的世子會怎麼看你們?”
“哪裡有得罪人?”楊二夫人真不覺得自家有得罪什麼人,楊家是名門望族,多少人想要抱楊家的大腿。
“你們自己好好想想。”楊夫子道,“彆一有問題就衝到我的麵前,我也管不了這些事情。芸娘生的孩子連庶子都算不得,影響不到你的寶貝外孫。”
“你確定?”楊二夫人不大相信,“祁煜對芸娘……”
“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說這個?”楊夫子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是什麼樣的,你當女人的,沒有體會嗎?二哥沒有養外室,但是他的妾室還少嗎?得不到的人,就是讓男人惦記,真要是到手了,也就沒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讓芸娘進寧遠侯府?”楊二夫人皺眉。
“想什麼呢。”楊夫子翻白眼,“你們喜歡侯府,不代表彆人就喜歡侯府。芸娘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進侯府,她的孩子也沒有打算進侯府,你們記住這一點。你們真要是關心侯府的爵位,就想著你們得罪了誰,彆到時候彆人弄死了你的寶貝外孫,你還不知道是誰的錯呢。”
“……”楊二夫人就不明白了,那些人折騰這些做什麼?
楊夫子沒有多說芸娘的其他事情,這些人要是真想明白了,楊二夫人今天就不會過來。
寧遠侯府舉辦的百日宴,終究還是成了京城的那些人的茶餘飯後的笑料。
有人說祁煜好福氣,也有人說楊氏的運氣不好,還有人說芸娘要作妖。
楊氏聽到外麵的那些話之後,她沒有去祁煜的麵前鬨,她是一個賢良的妻子,怎麼能鬨呢。她要是去鬨,反而讓祁煜對她的那點子愧疚之情沒了,她不但不能鬨,還得寬慰祁煜幾句。
“查查是誰做的才最為要緊。”楊氏勸慰道,“這一次事情不是你的錯,芸娘可能也不知道。芸娘要是想過來,她直接抱著孩子過來就行了,又何必讓彆人抱著孩子過來。她的師父是我的姑母,姑母必定也不可能讓她做那樣的事情。”
祁煜聽到這話,他對楊氏就更加內疚。
“就是委屈你了。”祁煜摟著楊氏。
“我是侯府的世子夫人,是你的妻子。”楊氏道,“我也該處理這些事情,總不能歇斯底裡的,那算什麼,那根本就解決不了事。”
“你說的對。”祁煜很滿意楊氏,若是孫氏的話,孫氏必定會鬨騰。芸娘就是小鄉村的,性子又剛烈,芸娘根本就不可能當好世子夫人。
楊氏靠著祁煜,她就是不能讓自己的夫君總是想著芸娘。
芸娘有兒子,楊氏就怕祁煜腦抽想著讓芸娘的孩子繼承侯府的一切,京城裡就有人家發生這樣的事情。有的人就是外室上位成功,那些人還把表麵功夫做得很好看,什麼正妻不是真愛,正妻病逝了,正妻讓那個外室入府的。
總之,各種各樣的原因,至於這正妻是不是真的病逝,也沒有幾個人去管。
正妻沒有兒子的話還好,兒子也就不會被害。要是正妻有兒子的話,那孩子後麵還可能被害死。
楊氏還擔心自己的兒子,她得用心照顧好兒子,不能讓兒子出事。免得到時候這些人又要讓她去芸娘的麵前說好看,讓她把芸娘的孩子記在名下。
梁玥得知寧遠侯府的事情之後,便想他們以後還有更多的麻煩事情。不管芸娘有沒有在京城,芸娘的孩子總是在的,還是一個男孩。
“那位世子,左擁右抱的。”梁誠道,“聽說他當時還想著去追那個芸娘,世子夫人的臉色都蒼白了,搖搖欲墜。”
“堂兄,你不是沒有過去嗎?”梁玥問,“怎麼說的,好像你見了。”
“外頭的人說的啊。”梁誠道,“你可能,就是這樣。男人沒有幾個靠譜的,說是可以放棄一個女人,但是孩子在,他還可以說他想念孩子,指不定他過一段時間又去芸娘那邊。”
“芸娘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梁玥道。
“這有什麼關係,不妨礙那位世子裝深情啊。”梁誠道,“多少人都知道他注重情感,說芸娘救了他,他不可能忘記救命恩人。都救命恩人了,還不直接娶為正妻,還說什麼感恩,都是屁話。”
梁誠就是瞧不上祁煜,“那個陸元卓……以後彆這樣啊。要知道他在戰場,指不定有很多人為了救他死了,今天一個護衛,明天一個下屬,他到時候是不是要幫著他們照顧姐姐妹妹,一照顧就把人照顧到床鋪上去了。”
梁玥盯著梁誠,“堂兄,你最近說了很多這樣的話,無聊不無聊啊?”
“不無聊!”梁誠不覺得有多無聊,他就是想著堂妹都到了說親的年紀,堂妹的生母又沒有在京城,其他人未必就會說這些話,“你要知道你是女子,很多人都會讓你忍讓的,然後,他們跟你說,不怪男子,他要報恩啊,你高興嗎?”
梁玥當然不可能高興,報恩就報恩,把救命恩人的姐妹納為妾室,這算什麼報恩啊。
“你說的還是多了。”梁玥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女子。”
“誰規定男子就不能說這些話了?”梁誠道,“男子也得過日子。”
“……”梁玥算是服了梁誠了。
皇宮,梁景軒正跟皇帝下棋,皇帝已經知道陸元卓和梁玥的一些事情。
“真打算讓榮寧嫁給一個泥腿子?”皇帝問。
“泥腿子也是朝廷可用的將才。”梁景軒看著棋盤。
“朝堂是朝堂的事情,現在說的是私事。”皇帝道,“陸元卓立了大功,也沒有必要賠上一個公主。”
皇帝想自己就沒有打算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陸元卓,他雖然不是很疼愛每一個女兒,有偏心的時候,但是他還是希望兒女們婚姻能夠幸福。
就皇帝的那些女兒,他太清楚不過了,一個個都嬌生慣養的,她們絕對不願意嫁給陸元卓那樣的人。就算皇帝勉強讓那些公主嫁給武將,也就隻有少數人才能把日子過好。
皇帝不可能把女兒都嫁給文臣,還是得有女兒嫁給武將,要把握朝堂平衡。而榮寧不是皇帝平衡朝局的棋子,皇帝自認為自己欠了梁景軒太多,還是得讓榮寧過順遂一點的親事。
“怎麼,怕彆人說皇兄用弟弟的女兒去犒勞泥腿子?”梁景軒故意道。
“倒也不是。”皇帝歎息,“這不是想著,要是那小子以後對不起榮寧,倒不如榮寧一開始就選其他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