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從慈寧宮出來,她鬆了一口氣。謝氏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太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些人說話。
謝氏和梁誠的成親當夜,梁誠就已經告訴謝氏,他們不能隨意得罪一些人,不能肆意妄為,還是得夾著尾巴過活。
不過誠毅伯府到底不一樣,他們不缺錢財,以後的日子還是能好過的。至於兒子有沒有出息,這也不是很重要,降等襲爵,兒子還能襲爵。
而且,祖父輩的事情過去了,梁誠的孩子應當就能做一些事情。
謝氏早就想好了,她能嫁給誠毅伯,那還算是她高攀了。謝氏不可能去想著自家孩子以後不好混,彆占了便宜,就還想要更多的東西。
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哪裡可能什麼好處都被她占了去。
謝氏想至少梁誠還有身份擺放在那邊,彆人就不可能總是欺負他們。
太後拉著梁玥說話,“你還挺喜歡這個堂嫂的?”
“她乾了我不敢乾的事情。”梁玥把謝氏差點被害的事情說了,“她厲害,敢直接把藥灌道那個跟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嘴裡,要我,我可能就不行。”
主要是梁玥也沒有經曆那些事情,她就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跟謝氏同樣的反應。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梁玥肯定謝氏的做法。
“要我說,她的那個妹妹就是活該!”梁玥道,“能教導出這樣女兒的繼母,多半也不是好繼母。”
“是活該。”太後道,“被人說幾句,名聲不好,倒也沒有什麼。”
太後沒有說的是時間長久了,梁誠對謝氏沒有感情,梁誠後院的女子就能借著這一件事情陷害謝氏。她們會說謝氏對跟她一起長大的妹妹都能下狠手,就彆說她們那些妾室。
謝氏這種做法,一時爽了,後續就容易有各種麻煩。
女人活著不容易,為什麼有的女人喜歡私底下下狠手,那就是因為她們要名聲,不想名聲不好。
太後讚同謝氏的做法,有的人不能忍就直接下手,能忍一點的,就等到私底下再下手。
“你呢,你是公主,倒也不用怕。”太後道,“誰欺負你,你就欺負回來。”
謝氏以後會如何,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太後想著女人未必就要好名聲,梁誠的品性也不是很差,他多半不會對謝氏太狠。就算多年後,他們之間沒有感情,謝氏隻要做得穩妥一點,就還能保留正室的位子。
“知道。”梁玥道,“也沒有幾個人跑到我的麵前嚷嚷著要欺負我啊。”
梁玥曾經想著她是不是要走啪啪啪打臉的路線,事實證明她錯了,她根本就沒有必要走那樣的路線。
其他人也不蠢,就是個彆人到梁玥的麵前說不該說的話,其他人都沒有說。
“人家真要是對你下手,哪裡可能到你的麵前說。”太後道,“你要是喜歡你堂嫂這些人,多來往也成,就是彆成為她們手裡的刀。”
太後擔心梁玥被人利用,梁玥雖然從小在鄉下長大,但是梁玥也算是被寵著長大,泡在蜜罐裡的孩子基本不知道後宅鬥爭的殘酷。
梁玥吃的苦,主要是物質上的苦。
太後就想要活長久一點,得看到梁玥成親,看到梁玥過得幸福。自打梁玥被找到之後,太後發現自己小兒子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很多,小兒子做事也會手下留情一點,而不會太狠,那是要給他的女兒積德。
“不會的。”梁玥道,“孫女又不蠢,哪裡可能成為她們手裡的刀。頂多就是看她們被欺負的時候,說一兩句公道話。再說了,那些人還是很懂得做表麵功夫的。”
北麓學院,楊夫子的肚子漸漸大了,她做的事情就更少,更多的時候是看看醫書。
芸娘就多伺候楊夫子,她還得照顧她自己的兒子。
前一陣子,外頭都在傳芸娘抱著孩子去寧遠侯府。明明不是芸娘抱著孩子過去的,但是流言就是這樣,傳到後麵就失真了,變成她要讓寧遠侯府的人知道,她生的兒子才是祁煜的第一個兒子。
“師父,您最近就不要來學院了吧。”芸娘道,“您得養著。”
“還是得動一動。”楊夫子道,“要是不動一動,也不好生。女子生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光躺著養著就行了。”
楊夫子看向芸娘,見芸娘還在擺弄那些藥草,“你也該明白,真等女子生產的時候,大夫不一定就管用。”
“是。”芸娘應聲。
“酒精是好東西,能消毒。”楊夫子道,“在女子生產的時候能用到,你就多教導那些人。沒有出嫁的姑娘未必就不能學習這些,等她們出嫁之後再學習這些東西,還晚了一些。早些學習,早用到。”
楊夫子不清楚到底是誰說用酒精消毒的,還把酒精弄到一定的濃度。可楊夫子知道消毒過的剪刀能挽救很多女子的性命,以前那些女子總是用草木灰,很多產婦死了。
那些人總說不乾不淨吃了沒病,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隻是很多事情,那些人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也沒有大反應而已。
“作為一個醫女,就得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也不要覺得一些事情卑賤。”楊夫子提醒芸娘,“你選擇繼續做醫女,也就得明白這一點。我們這裡是女子學院,有的東西是可以學,她們以後去不去做這些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是。”芸娘想到了一點,“新來的教導醫術的夫子也有教。”
芸娘原本想著新來的夫子會不會想著把楊夫子比下去,兩個人會不會有矛盾。現實就是新來的夫子沒有為難芸娘,楊夫子也就不用大著肚子去跟人發生爭執。
“是不是想著她沒為難你?”楊夫子問。
“是想過。”芸娘點頭,“我出生鄉野……”
“你的阿爺原先在宮裡當過禦醫。”楊夫子道,“你跟著他學醫的,醫術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瞧不上你的,鄉下來的又怎麼樣,有的人還隱居到深山呢。”
那些見過世麵的人就更不可能那麼小氣,打狗還得看主人,更彆說芸娘的師父楊夫子曾經在皇宮裡待過。楊夫子是楊家女,又曾經伺候過太後,她在北麓學院還算是得臉的人。
光明縣,溫雅如這兩天很頭疼,有人來拜訪林王氏。林王氏聽到那些話還飄飄然,那些人還說溫雅如沒有子嗣的事情,林王氏還真就在溫雅如的麵前說起一些話。
“你得找大夫看看,我嫁給清澤他爹的時候,很快就懷上了。”林王氏道,“要是真不能生,就該給清澤納個小的。妻妾有彆,你是正室夫人,清澤不可能讓妾室越過你的。”
“夫君已經說過,他不打算這麼快就納妾。”溫雅如道,“娘,我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不是說要渡過大劫的嗎?”
“就是因為要渡過大劫,我才說的。”林王氏拿出幾張紙,“你看看,這些姑娘的生辰八字多好啊,還有的姑娘跟我很相合,能護著我的。”
溫雅如看著林王氏一副要給林清澤納妾的嘴臉,她就想直接把林王氏趕出去。
以前,林家窮,林王氏就沒有這些想法,她還會讓林清澤對溫雅如好一點。當林清澤當官了,林王氏的態度就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其實,溫雅如早就知道林王氏不是一個多厚道的人,林王氏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有表露出來。隻不過林王氏如今表現得更加明顯而已,林王氏分明就是不想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娘先前不是說我還是夫君的貴人,是林家的貴人嗎?”溫雅如問,林王氏在京城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
“也是吧。”林王氏懷疑京城的那個算命先生說的貴人不是溫雅如,那個貴人有可能是榮寧公主。
要是溫雅如是貴人的話,二花怎麼會失蹤呢?
林王氏認為林家起來,靠的也不是溫雅如,真要算起來,還是有靠榮寧公主。林王氏再不喜歡梁玥,當她們距離遠了,林王氏還是有彆的想法。
“你一個人鎮不住,還是得有人。”林王氏道,“你遲遲沒有孩子,養了大花也無用,倒不如……”
“娘。”溫雅如打斷林王氏的話,“您總去算命,兒媳不說。但有的事情不是算命先生算的就準了的。”
“有好處的時候,你說準,沒好處的時候,你就說不準。”林王氏道,“你是一個女人,不能善妒啊。”
“……”溫雅如無語。
溫雅如當然不可能讓那些女子成為林清澤的妾室,也不允許那些人陪著林王氏住在家裡。林王氏還為此生氣,她就覺得溫雅如不夠敬重她。
林王氏就在林清澤的麵前說溫雅如的不是,說溫雅如不夠賢良淑德。
“娘,您就不用管這些事情。”林清澤道,“我的事情,我自有主意。我們才來這邊沒有多久,你當彆人是真的想送女人過來嗎?他們就是想著攀扯關係。兒子真要是收了那些人,怕是以後就無法當好這個官,弄不好還得被他們給拉下去。”
“這麼嚴重?”林王氏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
“您若不相信的話,信不信您前腳讓人跟著你,後腳就有人來求您辦事情。”林清澤道,“那些人還能設計兒子,說那些女子的名聲受損,逼著兒子納妾。您還是彆讓她們在府裡多待,兒子還得先站穩腳跟。”
“好,好。”林王氏一聽這話,哪裡還敢隨意折騰呢。
京城,霍將軍等人已經來到京城,他們打贏了勝仗。
“他們來了嗎?”梁玥詢問下人,她沒有出去,免得她爹吃醋,就問問下人。
“來了,來了。”丫鬟稟告,“他們都已經進城了。”
“好。”梁玥想要出門,又想著陸元卓到時候是先跟著霍將軍進宮呢,還是就先回去家裡。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推著梁景軒過來,梁玥一見到梁景軒,她就停下了腳步。
“爹。”梁玥對手指,“您怎麼過來了?”
“看看有的人是身心都飛出去了,還是就隻是心飛出去。”梁景軒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