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梁玥過來之後,還在太後的麵前猛地拍腦袋。
“我怎麼忘記讓皇伯父給一些藥草呢!”梁玥道。
“瞧你,這點事情還會忘記了。”太後道。
“這不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麼。”梁玥是真的忘記了。
梁玥當時就想著那些人竟然敢傷害陸元卓,那些人太過可惡了。
“等你回去,哀家給你一些藥草,不就行了嗎?”太後道,“按照你說的,傷到手臂,應當也沒有什麼事情。”
“傷到手臂,那也會疼。”梁玥道,“那些人真的太大膽了。”
“是很大膽。”太後點頭,“你小心一點。”
好在那些人不大敢去傷害皇家公主,太後本來以為陸元卓沒有上戰場就沒有那些事情,誰能想到還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太後倒不是說陸元卓不應該去翻舊案,既然是那些官員做錯了,那麼他們就應當承擔後果。
“我沒事的。”梁玥輕輕地拍拍臉頰,“又不是我去調查那些事情。”
“這倒是。”太後看著孫女,她還是比較放心這一點。
孫女的身邊有護衛保護,他們就不用憂心這麼多事情。隻是有時候還是得注意一點,彆太過自以為是,等出了事情再後悔就來不及。
當梁玥出宮之後,她就帶了很多藥草去看陸元卓,讓陸元卓能好好養傷。
“我去找過皇伯父了。”梁玥道,“他知道這些事情,等有證據,就能處理那些人了。你就安心養傷,不用再操心那麼多。又不是你一個人在調查這一件事情,如果是你一個人的話,就讓你出去。”
梁玥不是那等看不清的人,在有曹三少爺在處理那些事情,陸元卓這個時候還是稍微休息一下。
“明天再出去。”陸元卓還想要去看看,看看有哪裡漏掉的,“除了二十年前的那一件案子,還有彆的冤案。很多人都是被屈打成招的,基本都是底層的百姓。”
那些百姓沒有錢去賄賂官差,有的官員就是見那些小老百姓沒有靠山,就讓他們替人定罪。
甚至有大戶人家的少爺犯錯了,害死了人,那些人也能找到窮苦老百姓替罪,他們再給那個人家裡一筆錢。關鍵是還真的有人家就逼著家裡的孩子去定罪的,官府沒有調查清楚,他們就想著已經有人認罪,這一個案子就能結案了。
這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有錢人犯罪,他們就隻要出錢,去買命就可以了。
可人的一條性命,哪裡是錢就能買得到的。
彆總是說下一輩子如何如何,人的這一輩子都記不得上一輩子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上一輩子,又怎麼知道他們就有下一輩子呢。
萬一他們沒有下一輩子,那麼他們不就是白白犧牲了那麼多。
他們的死,是讓他們的家裡人過得好一些,可是他們自己呢?
陸元卓認為還是得斷絕這樣的事情,有的人根本就不是自願去頂罪,而是被家裡的人逼著去定罪的。
“我想去大理寺。”陸元卓道,他在巡防營也就是訓練士兵,這些事情對他沒有什麼挑戰,他更想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那就去!”梁玥點頭,“隻要你能做事情,你就去。若是你不能做,就彆去。”
梁玥就是這麼想的,她從來不阻止陸元卓選擇職業。是武將也好,是文官也好,隻要他們無愧於心就好。
永安伯府,曹三少爺得知陸元卓受傷之後,他特意回到家裡,還拿了一些補品、藥草,準備去看陸元卓。
“這麼急匆匆的做什麼?”伯夫人道。
伯夫人怕兒子出事,不願意讓兒子出去。
“今兒,你就待在家裡吧。”伯夫人知道陸元卓的舅舅沒了工作,還知道陸元卓有被人威脅,就算他們永安伯府,也有人到她的麵前來說,讓她勸說曹三少爺彆繼續調查那些事情。
“兒子還有事情。”曹三少爺隨即就帶著東西走了。
伯夫人憂愁,兒子這一次該得罪多少人。
“他怎麼就不能跟他大哥一樣,讓人省省心呢。”伯夫人感慨。
“這就是他的路。”永安伯道,“他走科舉之路,去了大理寺。如果他就是得過且過,這一輩子都升不了官,就隻能原地打轉。”
“可是這一件事情……”
“這一件事情已經上達天聽。”永安伯道,“陸元卓是榮寧公主的未婚夫,你當景王和皇帝什麼都不知道嗎?他們就是在等證據!”
有時候,皇帝不方便明麵下聖旨,不代表皇帝就不希望彆人繼續調查下去。
隻要曹三少爺和陸元卓把這一次的事情做好,皇帝必定也會重用他們。
當臣子的就得不懼怕得罪彆的官員,他們得罪了彆的官員還算好的,在皇帝的眼裡,那就是他們沒有官官相護。
事情都有兩麵,京城的權貴之子那麼多,要是曹三少爺不多表現一下,皇帝又怎麼可能記住一個小小的伯府之子呢。
永安伯一開始確實不大讚同曹三少爺調查那些事情,但是曹三少爺態度堅定。永安伯也就隻能支持兒子,讓兒子繼續調查下去,彆人讓他勸說兒子,他都沒有去勸說。
“聽說那個陸元卓都受傷了。”伯夫人憂心,“我這不是怕我們的兒子也出事麼。”
“不用擔心。”永安伯道,“那些人不敢對我們的兒子下手。陸元卓雖是榮幸公主的未婚夫,但是他們沒有成親,旁人就沒有把他們看成一體。”
因此,那些人就還敢對陸元卓下狠手,那些人就是覺得陸元卓沒了,榮寧公主就會嫁給彆人,這一件事情對榮寧公主的影響不算很大。
至於榮寧公主會不會被人說克夫,那些人才不管,他們就怕他們頭頂上的烏紗帽掉了。
當曹三少爺到陸元卓那邊的時候,梁玥還在那兒。
“你們聊,我先回去。”梁玥知道他們有要事要商量,就沒有繼續待下去,她就是提醒陸元卓,“受了傷,就得好好養著。彆以為你年輕,就不把那些傷當一回事情。”
小心點,彆等到以後,變成短命鬼才後悔!
梁玥沒有說出這些話,她就是希望陸元卓能聽聽她的話,她又沒有指望陸元卓當大官。
“記著了。”陸元卓點頭。
“嗯。”梁玥瞥了一眼曹三少爺,她隨即就離開了。
等榮寧公主走後,曹三少爺才看向陸元卓,“榮寧公主對你還真是不錯。”
“是不錯。”陸元卓點頭。
“你這傷口,不會是榮寧公主給你包紮的吧?”曹三少爺問。
“不是。”陸元卓黑線,“有大夫在,不需要她。她從來不去她不擅長的事情,除非迫不得己。她又不懂得醫術,自是不可能搶了大夫的活。”
“真是無趣。”曹三少爺感慨,“多少少年郎還喜歡小女娘包紮傷口的。”
“大夫更擅長這些事情。”陸元卓道,“傷口,又不是玩笑。”
“你們……你們以前也都是這樣的?”曹三少爺還以為那些小情侶都比較感性,結果人家這麼理智。
“本就該如此。”陸元卓皺眉,“難不成,你受傷了,不請大夫,就找個姑娘包紮?”
“不是,不是。”曹三少爺道,“這不是看你和榮寧公主的感情好麼,才這麼說。我從家裡帶了一些藥草,能用就用用。這一次的事情,好在不是傷在彆的地方,命還在。”
“他們沒打算要我的命。”陸元卓道,“我的身份到底還是不大一樣,他們不敢隨隨便便在天子腳下要朝廷命官的性命。”
“你調查到的那些證據,我已經稍作整理,等明天,就進宮稟告皇上。”曹三少爺道,“就是你受傷了,要一同進宮嗎?”
“不用。”陸元卓道,“曹兄進宮便可。”
曹三少爺是大理寺的官員,原本也是曹三少爺最先發現那些冤案。後來,曹三少爺才找陸元卓一塊兒調查。
曹三少爺是這一件事情的主導者,主要的功勞也是他。陸元卓沒有想著自己非得占多大的功勞,差不多就得了。
“不怕我搶占了你的功勞?”曹三少爺開玩笑道。
“你不會。”陸元卓道。
“不是我不搶占。”曹三少爺道,“要是我搶了,你的心上人再跑進宮,我該怎麼辦呢?”
“她不說你。”陸元卓道。
“沒意思。”曹三少爺沒有再繼續調侃陸元卓,“這一次,你可以請求皇上調你到大理寺。總不能讓你再去考取功名,有的權貴沒有功名,他們照樣能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