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三個月左右,孩子就要出生了。
梁玥就趁著這個時間給孩子多做幾件衣服,她精心挑選的布料,又特意繡了小老虎等圖案。
“好看。”梁景軒看著小衣服,梁玥小時候沒有在他的身邊長大,他也沒有為女兒準備過這些衣服。
如今,梁景軒就是為外孫準備,他也讓人做了適合小孩子穿的衣服。
“要是累了,就彆做,放下休息。”梁景軒道。
“不累。”梁玥搖頭,“平時也沒有什麼事情,北麓學院和女子醫學院那邊也沒有什麼事情。”
梁玥基本就是在家裡養胎,偶爾出去玩一玩。
“那就好。”梁景軒點頭,“今天就在這邊用飯。”
“好啊。”梁玥願意陪著梁景軒。
陸元卓今天回來得比較晚,等梁玥用完晚飯回去之後,又過了一會兒,陸元卓才回來。陸元卓特意沐浴洗漱換了一身衣服,他今天去了凶案現場。
京城就這麼大,但時不時還是有發生一些命案。
陸元卓既然到了大理寺,他就不能回避這個問題,就隻能去調查。
“今天很忙?”梁玥問。
“還好。”陸元卓沒有說衙門的事情,怕梁玥被嚇到。
若是梁玥沒有懷有孩子,陸元卓也就說了,命案到底顯得殘酷了一些。
“聽說,你今天去阿奶那邊了?”陸元卓問。
“對。”梁玥點頭,“三表兄……林清澤被調到西北的縣城當縣令了。”
“就這一件事情啊。”陸元卓早就已經知道這一件事情,他沒有跟梁玥說而已,“那些人認為林清澤不適合繼續在光明縣,他們就讓他換一個地方。”
“你知道?”梁玥問。
“知道。”陸元卓道,“吏部有一個官員跟曹兄的關係不錯,那個人就有負責調動官員調動。他不是很喜歡林清澤,認為林清澤不過就是一個道貌岸然、不懂感恩之人。一個隻會用嘴巴說要感恩的人,不是虛偽是什麼?”
“他怎麼有關注到光明縣那邊的事情?”梁玥疑惑。
“你之前不是跟他們斷親麼。”陸元卓道,“那些官員也聽說了,自然會去調查。你又不是隨隨便便就跟人斷親的人,你對林家人一直都很不錯,林家人過得那般好,也有你的功勞。”
吏部的官員也要業績,他們不是隨隨便便調任那些官員的,官員表現不好,那他們就能壓一壓。要是官員表現得好,他們就讓官員升官。
像林清澤這種的,就等於他自己把把柄送到了彆人的麵前。
先前,那些人見林清澤是榮寧公主的表兄,榮寧公主都沒有說什麼話,其他人自然就不會衝上去對付林清澤。當榮寧公主和林清澤斷親,她不再罩著林清澤的時候,其他人自然就有機會動手。
彆看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光明縣這種稍微富裕一點的縣城,還是有不少人想去的。
如此一來,那些人也會動動腦筋,林清澤被調到彆的地方,正好空出光明縣縣令的位子。
“光明縣新的縣令應當快到那邊了。”陸元卓道。
“這麼快?”梁玥想自己是知道的晚了。
“對。”陸元卓道,“先前在翰林院的一個人。”
彆看縣令是一個小官,但那些人在翰林院也就是編書,他們出去地方當官,當然也得做好基本的東西。他們從翰林院出去,升官也就更快一些。
這一個人還是貴族子弟,妻子還是富商之女,手裡擁有的銀錢多、財產也多。
這個人也就不比林清澤夫妻差,彆人也說不出什麼毛病來。
就算林清澤知道是誰過去當官,也沒有什麼用。
“是誰都好。”梁玥又沒有打算管這一件事情,“天氣漸冷,他們早一點出發去西北也好。”
林清澤夫妻離開之前,新的縣令就到了。
當林清澤看到新的縣令,也就知道這個人的身份。這個人跟他一樣都是進士出身,還是同一屆的進士,隻不過這個人原先進了翰林院。
誰能想著到這個進了翰林院的人又到地方當官,林清澤也就是交接一下東西,他帶著妻子住了一晚就離開。
新的縣令夫人知道溫雅如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她手裡頭有的是錢,不過她不隨意捐贈女子醫學院很多錢。她捐了很多錢的話,要是下一個縣令夫人沒有那麼多嫁妝,人家家裡窮,讓人家怎麼做呢。
於是新的縣令夫人跟她的夫君商量,允許學院以半價買荒地,那些荒地就隻能是學院的,學院不能賣了那些荒地。學院可以找人開墾那些荒地,這算是一筆收入。
為什麼是半價,而不是完全免費,而是這些錢也是要上交朝廷。
有一部分是光明縣自己用,其他的都得上交到上麵。半價的話,也不會讓學院以為地是白得的。
不隻是女子學院,其他的學院也能以半價的價錢買荒地。
這樣既能開墾出更多的荒地出來,有利於光明縣的發展,同時也能讓那些學院有更多的收入。
學院的學子也可以下地,讀死書無用,還是得多了解民生疾苦。
新的縣令夫人也沒有總去找彆的富商夫人,沒有讓其他人多捐款。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還是得讓學院的人自己懂得該怎麼做。
有的人跟溫雅如比較熟悉,還把新縣令夫人的做法寫成信告訴溫雅如。
榮縣,溫雅如他們已經到達這邊一個月左右,都十一月底快十二月了。
他們來這邊之前沒有回去林家村,主要是怕彆人嘲諷他們,就想著先來西北,等到以後做出成績之後,他們再回去老家。
這邊是真的窮,衙門也窮,房屋都沒有光明縣的好。難怪這邊的縣令迫不及待要調走,就沒有那麼多人願意待在這麼貧瘠的地方。
當溫雅如收到光明縣的人寄給她的信的時候,她的臉色很不好。
明明是她最開始在光明縣建立女子學院,結果那些人就隻記得新縣令夫人的好,早就把她拋諸腦後。就算有人說起她,那些人還說她小氣。
“是我小氣嗎?”溫雅如咬牙。
自己哪裡小氣了,明明自己沒有賺很多錢,自己還出錢辦女子學院,那就非常大方了!
那些人怎麼就不看看她本身有多少錢啊,那個新的縣令夫人的娘家是皇商,出嫁的時候十裡紅妝,人家當然有錢。
溫雅如想自己就隻是小地方的人,哪裡比得過那些原本就有錢的人。
“夫君,那些人真的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溫雅如跟林清澤抱怨,“我對他們那麼好,換了一個縣令夫人,他們都說新的縣令夫人好,還說我的不是。”
林清澤瞥了一眼溫雅如,“你不是也覺得榮寧不好嗎?”
對於榮寧公主而言,他們夫妻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林清澤待在榮縣一段時間,他還四處走過,這邊鄉鎮都很窮,有的地方還很缺水。他這個縣令當然能繼續當,畢竟當官的有幾個能過得十分差,就算是在貧困縣城,當官的也是不缺吃不缺喝。
就是要讓這樣的貧困縣發展好,怕是非常困難。
林清澤頭一次感覺自己力不從心,他想自己根本就沒有那麼強大的能力,無法讓那些百姓都過上富足的生活。
“你是說我是白眼狼嗎?”溫雅如看向林清澤,“夫君,我可是陪著你到西北的。”
“是,你陪著我到西北,我欠你的。”林清澤一直都知道,自己欠溫雅如的,溫雅如讓林家其他人賺錢,林清澤自己也花了溫雅如的錢,所以在溫雅如的麵前難免就低一等,他就會對溫雅如好,會聽她的話。
而如今,他們都已經到了西北。
林清澤不認為自己欠了溫雅如很多東西,“可是也因為你,我以後……可能就隻能當一個小小的縣令了。”
“我……”溫雅如想說不是,她想說林清澤以後遲早能成為首輔,眼前的困境就隻是暫時的,再過幾年,林清澤一定能升官。
可是話到嘴邊,溫雅如就不知道怎麼說。她怕林清澤這一輩子就真的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怕林清澤怨恨她。
溫雅如有些心虛,如果自己沒有穿越過來,沒有做那些事情,也許林清澤的仕途會更加順利。就算有打臉情節,林清澤也有遇見麻煩,但林清澤絕對沒有現在過得這般不好。
“夫妻一體。”林清澤道,“怪你,也怪我。以後,就不用再去想這些了。”
林清澤想自己灰溜溜地過來西北,他在來之前,甚至都不敢回老家,不敢麵對麵告訴家裡的人。就隻敢在離開之前讓人送信回去,告訴家裡的人,他調任了,去了西北,而不是繼續待在光明縣。
“不想就不想。”溫雅如道。
“你要辦女子學院,還可以辦。”林清澤道,“隻不過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溫雅如不大想建立女子學院了,她覺得那些人都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