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姑娘的夫家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經多次去景王府,不知道她曾經得罪過景王府。若是李四姑娘的夫家知道的話,她的夫君也就可能不跟她定親。
在他們一家子到京城的時候,李四姑娘有些擔心她的夫家知道她過去的那些事情。
李家人沒有在京城,他們還在外地。
之前,李側妃跑到孫氏旁邊慫恿是孫氏,後來,李側妃就被寧遠侯夫人弄到山溝溝去了。
李家人就隻能當沒有李側妃這麼一個人,他們也都知道李側妃得罪的人多,他們不適合回到京城。
而李四姑娘沒有辦法,她的夫君來京城,她不能不來京城。
到了京城的宅子之後,常二爺還說妻子原先就在京城長大,妻子若是要出去見朋友,那她就可以出去見朋友。
李四姑娘心想京城的那些人哪裡可能還當她是朋友,她曾經得罪過景王府,那些人都巴不得遠離她。哪怕這些年過去,成為常二夫人的李四姑娘也不敢多去想京城裡的那些事情。
至於報複……那就更不可能了。
常二夫人隻希望自己彆被彆人抓住報複,她哪裡還有能力去報複彆人呢。
“你對京城熟。”常二爺道,“我們這些人還沒有你對京城熟,這些天,你就多幫襯大嫂一點。”
“好。”常二夫人點頭,她就是不大想要出府,怕遇見熟人。
“再準備一些禮。”常二爺道,“到時候,送去胡家。”
“胡家?”常二夫人震驚,手裡的茶杯差點掉落在地。
“對。”常二爺點頭,“我們家跟胡家有生意往來,你知道胡家嗎?你們以前認識嗎?”
“這……可能見過吧。”常二夫人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平時沒有聯係,再見麵,也不一定就能認出人來。就算曾經見過,他們可能就沒在京城了。”
“倒也是。”常二爺認為常二夫人說的話很有道理。
常二夫人隻希望常二爺彆繼續問下去,再問下去,她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若是可以一直待在家裡,常二夫人當然希望她能一直待在家裡不出門,奈何她待在家裡,還是躲不過曾經的熟人。
常家宴請親朋好友,還有請京城的一些人。常二夫人負責招待那些客人,她就得跟那些人見麵,她總不能拿著一塊布裹著臉。
“李四……是你嗎?”有跟常二夫人認識的人開口,“你們家不是離開京城了嗎?你這是跟你夫君一起進京。”
“對,跟我夫君一塊兒進京。”常二夫人左右看看,她就把人拉到旁邊,“我現在有事情,改天有空,我們再一起聊。”
常二夫人就怕彆人說起以前的事情,她跟景王府沒有關係,景王當年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她現在也不敢說自己曾經去過景王府多少次。
“行,那改天有空聊。”那個人道,她就想著常二夫人的夫家知不知道常二夫人以前的那些事情。
如果常家人知道常二夫人以前的事情,興許他們就不讓常二夫人出來招待客人,甚至不帶常二夫人進京。
常家是做生意的,涉及布匹行業,也有做成衣鋪子。隻是他們先前在京城這邊的生意不多,他們這一次來京城,也是想在京城站穩腳跟。
而常家人根本就不知道常二夫人和景王府之間的事情,他們要開店,一開始還低價賣布做促銷,還在榮寧公主的成衣鋪子的同一條街開鋪子。
有跟常大夫人關係還不錯的人,那個人就到常大夫人的麵前問了幾句,她就是很好奇,想著是不是常家要幫著常二夫人去報複榮寧公主。
□□寧公主又不靠一個成衣鋪子過活,且榮寧公主的成衣鋪子款式好,旁人設計出來的款式還沒有那麼好看。
“什麼?報複?”常大夫人不能理解。
“對啊。”柳夫人點頭,“若是你們不是要幫著她報複景王府,報複榮寧公主,又隔壁把店鋪開得離榮寧公主的鋪子那麼近呢。”
“不是,這報複從何說來,我二弟妹怎麼跟景王府有關係?”常大夫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
“你們不知道嗎?”柳夫人有些震驚,“他們李家,當初很風光的,你二弟妹的姑母還在景王府當側妃。不過那多是過去的事情了,景王給了李側妃放妾書。在那之前,你二弟妹時常進王府……”
柳夫人把李家人營造出景王把李四姑娘當作親生女兒的事情說了,還說了景王的親生女兒榮寧公主回來之後,李四姑娘還去挑釁榮寧公主的事情。
“真的是謊言說多了,就當真了吧。”柳夫人道,“若是你們真的不知道,我勸你們,你們還是小心點。就算你們家有錢,那又如何,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況且,景王和榮寧公主也沒有做什麼。你們就彆自找苦頭吃,彆等到在京城待不下去的時候再清醒。”
柳夫人歎息,“若非你我關係不錯,我又豈會跟你說這些話。”
“嗯,明白。”常大夫人真沒有想到常二夫人以前在京城做了那些事情。
公主府,梁玥已經得知常家在她鋪子附近開了相同的鋪子,她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在她前世的時候,一條街上,多的是相同性質的鋪子。
有的地方,一整棟樓都是買衣服的,他們相互是競爭關係。但是賣衣服的店家多,客人也就願意多來這個地方逛。
“他們這一個月壓低了布匹的價格,得等下個月才恢複。”掌櫃的已經去打聽過,“他們那邊的布匹價格比我們的低一些。”
“無妨的,有錢人不差這一點錢。”梁玥道,“布匹也不會放壞,大不了就是等一個月再賣。我們家的布匹給其他家的又不大一樣,我們自己紡織廠紡織出來的,數量不算多,能賣得出去。”
梁玥的紡織廠收留那些沒有生計的女子,那些人都很努力乾活。有其他心思的人,梁玥就讓人把人趕出去,她要的是肯踏踏實實乾活的人,也能穩穩定定生活的,而不是耍手段的人。
“常家……”掌櫃的遲疑。
“說。”梁玥見掌櫃的遲疑,她就知道這裡頭一定還有其他事情。
“常二夫人就是當年的李四姑娘。”掌櫃道。
“什麼李四姑娘?”梁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李側妃的娘家侄女。”掌櫃道。
“哦?”梁玥還真沒有想到這裡頭有這一層關係在,“先看看,等一個月。一個月後,他們還是低價,我們不用出手,其他同行都看不下去。”
畢竟梁玥的紡織廠的布還稍微不一樣一點,梁玥還有配製染料,花色也更多。
而其他的成衣鋪子、布匹鋪子,那就不一樣。
常家一直低價,彆人要是高價,彆人的布匹就賣不動,必定有人找常家人。
那就是不正當競爭,遲早要出問題。
“是。”掌櫃應聲,主人家已經知道了,她也就不多說。
掌櫃是一名女性,梁玥的紡織廠裡的大部分員工都是女性。梁玥願意為女子提供工作的機會,至於那些女子能不能做好,能不能把握住機會,那就是那些女子的事情。
陸元卓回來的時候,他瞧見梁玥在看賬本,走了過去。
“又得看賬本?”陸元卓問。
“總得要看一看。”梁玥道。
“聽說隨心鋪子附近有人又開了成衣鋪子。”陸元卓道,“那人曾經還為難過你。”
“怎麼連你都知道了?”梁玥驚奇,“那個鋪子才開幾天啊。”
難道這就是好使不出門?
“有人跟你說的?”梁玥問。
“確實是聽彆人說的。”陸元卓出去查案子的時候,有時候也會問問街上的人,他這一次就聽到關於常二夫人的一些事情。
常家,常老夫人顯然沒有想到常二夫人曾經還去過景王府,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
“跪下!”常老夫人冷著臉看著常二夫人,虧得她覺得這個兒媳婦不錯,誰能想到常二夫人竟然得罪過景王府。
若是知道常二夫人的那些舉動,他們家當年就不讓她進門。便是讓她進門了,他們到了京城,也不可能把鋪子開到榮寧公主的鋪子附近。
他們原本就是覺得那一條街道比較繁華,就覺得他們在那一條街道開鋪子應當能賺到錢。
如果他們家沒有人得罪景王府和榮寧公主,他們的鋪子開在那邊也就開了。可如今因為常二夫人的事情,彆人就想著是不是常二夫人要報複榮寧公主,要擠壓榮寧公主鋪子的生意。
“母親。”常二夫人見此,她就知道常老夫人一定知道了那些事情。
常二夫人早就知道會這樣,她當年在京城得罪的人多,那些人也能認出她來。常家先前舉辦宴會的時候,就有人認出她,她也不好不承認。
這一承認,也許那個人就把她來京城的事情告訴彆人。
“兒媳不曾想過要報複誰的呀。”常二夫人跪在地上,“兒媳冤枉。開鋪子的地方,鋪子那些布匹的定價,都不是我安排的。”
常二夫人委屈,她不曾插手常家的生意,哪裡懂得那些事情。她也是等常家開了鋪子,她才知道鋪子在哪裡。
先前,常二夫人就是大概知道一個街道,她也就沒有想那麼多。她不知道做生意還有那麼多門門道道,就想著自己沒有跑出去得罪人,想著那麼多年都過去了,彆人應當不跟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