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玥有時候帶舟舟帶累了,她就讓下人多看著一點。
“一會兒,去看看舟舟。”梁玥道,“糯糯在隔壁?”
“是,在隔壁睡。”陸元卓點頭,“糯糯聽說你要住在宮裡,就說要陪陪祖父。讓我多陪陪舟舟,不能讓舟舟孤孤單單的。”
“那是他被舟舟吵到了。”梁玥笑著道,“他想教舟舟讀詩,舟舟哪裡會啊。”
舟舟就是覺得糯糯讀的東西很新奇,他揮揮手,要讓他做更多的,那就很難。
“我記得庫房裡好像還有幾匹幾年前的布了。”梁玥的衣服很多,宮裡又經常賞她,再又就是景王讓人送來的,她一時間根本就用不了那些布,“送幾匹給寶林家的,還有就是大花。”
就算那些布在庫房裡放了幾年,那些布料依舊很好。
吳寶林的妻子徐氏是一個賢惠的人,她把家裡管理得妥妥當當的。
梁玥已經沒有單獨為林老太太那邊的下人付月例,她在那邊公中放了銀子,徐氏也知道這一件事情。徐氏沒有覺得那些下人多不好,沒有一嫁過去就大清洗。
直到現在,林老太太家的下人基本還是那些人。
徐氏倒也不覺得她能嫁身份更高的人就對吳寶林不好,家裡的人都跟她說過,吳寶林以後隻要不貪汙受賄不去做壞事,那吳寶林的仕途不會差,他遲早能升官。
那些高官也是從小官一點一點地升上去的,哪裡能想著一嫁人就嫁給高官。
除非是嫁給世子、有爵位的人,那些人倒是一開始身份就很高。
當徐氏看到公主府的人送來的布匹之後,她眼睛一亮,這幾匹布都是非常難得的布。就算是她娘家也沒有,也就是皇家有幾匹,還有就是一些人得了皇家的賞賜。
像這樣的布,基本都是官夫人拿去做衣服。徐氏是官夫人,自然就能穿這樣的布做的衣服。而大花要嫁給千戶,等她嫁過去,自然也能穿。
梁玥讓人送來六匹布,徐氏和大花各三匹,林老太太的是另外送的。
“你看看,你要什麼顏色?”徐氏還讓大花先行挑選,這裡麵有三種布,每一種兩匹,就是顏色不一樣。
“嬸嬸先選。”大花哪裡好意思先選,自己就隻是一個晚輩。
榮寧公主早就跟林家其他人斷親,就算她送東西給大花,大花也不敢去挑選。
徐氏看出大花的謹慎小心,“你都快要成親了,這一次就你先選。等你出嫁之後,也不用你在這邊選。”
等大花出嫁之後,榮寧公主應當就不會再捎帶大花那一份。
徐氏和大花心裡都清楚,因此,徐氏願意讓大花。
徐氏和大花的歲數相差不大,三四歲的年齡差而已。但徐氏依舊是大花的長輩,徐氏也就願意讓大花選,等過一陣子,徐氏就不用多顧慮大花。
“好。”大花這才挑選,她挑選的時候還想著徐氏會更喜歡什麼顏色的布匹。
榮縣,林清澤還在這個縣城,還沒有換一個地方,而他的同窗好友顧濤可能快要地方了。
顧濤特意來找林清澤喝酒,他們兩個人是上下級的關係,也是朋友。
“你把榮縣治理得還算不錯。”顧濤道,“那些果樹長得很好,這邊的果乾也好吃。”
蔬菜瓜果不好運輸,產量多了,溫雅如就讓那些人製作果乾。果乾好運輸一些,他們就能把果乾拿出去賣,也就不用等著果子爛掉。
溫雅如倒是沒有把那些果子都拿來釀酒,那不現實。
林清澤知道那些果樹、果乾有溫雅如的功勞,是溫雅如出錢帶著那些人去種果樹的。那些老百姓種果樹有遇見各種問題,溫雅如又出錢找了那些有經驗的老農。
溫雅如說那些有經驗的老農是科技員,說他們應該多找這些有能力的有經驗的人,要科學種植。
林清澤不懂得那些東西,隻知道要是那些事情對百姓好,他就願意去做。
為什麼林清澤和溫雅如還沒有和離,兩個人依舊在一起,除了兒女和金錢,還有一點就是溫雅如身上確實還有可取之處。
“也許來年,你能換一個地方。”顧濤沒有故意打壓林清澤,也沒有給林清澤很差的評語。
“換一個地方?”林清澤不抱有希望,換沒有換地方都好,他在一個地方就得把一個地方的事情做好,“這邊還有很多荒地,還能繼續開墾。”
水渠早就已經開了,林清澤認為他們就應該多種一些糧食。
“再說了,換地方,又能換去哪裡呢?”林清澤道,“去附近的縣城,倒是可以。”
“沒有想著升官?”顧濤問。
“就我這樣……”林清澤想自己曾經犯過那麼多的錯誤,哪怕他現在是沒有去依靠榮寧公主了,但是吏部的官員未必就讓他升官。
況且,那些果樹、果乾等物,也就是讓榮縣比附近的縣城稍微好一些,還是比不上那些富饒的縣城。
林清澤有自知之明,而且這些東西也是這一兩年才有些成效的。先前,主要就是開荒,林清澤知道彆的官員也能做到他這個地步。
“還是繼續留在這邊。”林清澤道。
“……”顧濤看向林清澤,“其實榮寧公主和景王都不曾讓我打壓你。”
顧濤說的是實話,榮寧公主和景王都沒有讓人給他送信。就是彆的一些官員,他們可能覺得林清澤得罪了榮寧公主,他們自己去猜測,他們就想著彆讓林清澤升官。
“我知道。”林清澤點頭,“他們哪裡有必要盯著我,榮寧公主小時候就是一個不喜歡跟彆人計較的人。除非你惹火了她,她才跟你計較。”
林清澤回憶梁玥小的時候,梁玥真的很乖巧。而他們就是把這麼一個能忍的人逼到跟他們斷親的地步,林清澤想如果溫雅如沒有做那個夢,那該有多好啊。
“有的事情,不能總是怪彆人,還是得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林清澤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是他們打壓不打壓我,而是我覺得我就做一個縣令就好。”
若是他這樣的人升了官,指不定又會有其他的事情。畢竟他身邊還有一個溫雅如,溫雅如本質上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
溫雅如現在表現得還可以,沒有貪汙受賄,但是這不代表她就不能折騰出事情來。
“那我就不多說了。”顧濤道。
顧濤本身就是一個人,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不一定就能幫襯得上林清澤。
“你把榮縣治理好,以後,榮縣的縣誌也有你一席之地。”顧濤道。
“也許。”林清澤道,有沒有記得他的名字,這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這一輩子能當官,而不是被罷官。
溫雅如親自下廚給顧濤和林清澤做了下酒菜,她這般動作,讓顧濤誇了她一句,說林清澤有一個賢惠的妻子。
林清澤就是笑笑,什麼賢惠不賢惠的,這就是個人的體會。
不能跟彆人說溫雅如的那些事情就是這樣,林清澤就隻能讓彆人覺得溫雅如好。事實也是那樣,溫雅如對外麵的人確實很不錯。
顧濤走後,林清澤還在那邊坐了一會兒。
“他要調任了?”溫雅如問,“他是你的同窗好友,有沒有拉你一把?”
“他不是吏部的人,不負責官員調派。”林清澤道。
“那他總要對你評語吧。”溫雅如道,“總不能寫你很差。”
“實事求是。”林清澤道,“我也不是特彆優秀,西北這邊,比我優秀的人也有。真要是調任升官,也不是我。”
“今年不成,那就等明年,等以後。”溫雅如還是對林清澤抱有那麼一丟丟希望的,“大花要成親了,我準備禮,讓人送去京城,也不枉費她在我們身邊待的那一段時間。”
“嗯。”林清澤點頭。
在大花成親之前,鬱家人到達了京城。到了京城之後,鬱六姑娘還出門了,她還記得林一木夫妻租住的房屋大致位置,可能是因為當初受到的傷害太大,她就還記得一點。
隻不過林一木夫妻已經沒有住在這邊,鬱六姑娘沒有特意去打聽。
鬱夫人讓家裡的姑娘去女子學院讀書,她認為隻要她們還沒有出嫁,她們就可以去外麵讀書。
這一次,鬱夫人打算讓她們去女子醫學院學一學,稍微學一點醫術,也許以後還能用得著。就算是簡單的包紮之類的,這也可以。
鬱家給女子醫學院捐了錢,又讓家裡的姑娘參加了女子醫學院的考試,學院就讓這幾個姑娘去了。
畢竟鬱家給了很多錢,學院正好也有給那些貴女鍍鍍金的班級,都是一些皮毛知識,她們以後也可能用到。
“大花。”大花在女子醫學院還有點名氣,有人遇到了事情還會叫她。
當鬱六姑娘來到女子醫學院,她就聽到人叫大花。
“大花……”鬱六姑娘嘀咕。
“怎麼了?”鬱五姑娘問。
“就是在想,誰會給孩子取這樣的名字,真是隨意。”鬱六姑娘道。
“花,還算是好的。”鬱五姑娘道,“大姐她們以前叫的名字更是好聽不到哪裡去,有的名字根本就不算什麼名字,什麼二丫、三丫的,那是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