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保安被嚇了一跳,坐在板凳上抬頭一看,見鬱夜泊站在麵前,怒道:“你乾嘛?有病啊?”
他看不見秦淮舟,自然以為是鬱夜泊把他給抓回來的。
不過反正也的確是鬱夜泊授的意,於是他順勢把手按在保安的肩膀上:“大哥,彆著急,你把話說完再走啊。”
“放開我,你……”保安大叔本來覺得鬱夜泊這種看著白瘦白瘦的家夥一拳就能撂倒,哪知道卻被秦淮舟按在椅子上站都站不起來。
更可怕的是,這個長得白淨白淨的漂亮青年不知道從哪裡摸了把錘子出來,榔頭尖銳的那種。
為了避免再發生被困在某個地方的情況,鬱夜泊帶個錘子鑿牆備用,嗯,沒想到威脅人也挺好使。
嚇得保安臉色都變了,把鬱夜泊當成了瘋子,結結巴巴道:“靠!你、你瘋了嗎?你乾什麼?!”
“不乾什麼。”鬱夜泊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就想問你兩個問題。”
“第一,商場裡到底有什麼。第二,你為什麼辭職?請你實話實話說。”
“請”字禮貌客氣,可話中威脅的味道卻不要太明顯。
鬱夜泊說完都覺得自己十分有當反派的潛力。
“我說了沒什麼!”保安還在強裝鎮定:“那些都是瞎扯的事情,這個世界上哪來的鬼?”
有沒有鬼,鬱夜泊可比他清楚。
“我、我就是不想乾了而已……”
“砰!”鬱夜泊懶得再廢話,右手握著的榔錘砸在了牆壁上,38點爆發力砸上去牆壁表層都脫落了一塊下來,嚇得室內的其他幾個人都是一抖。
保安更是直接慫了,估摸著惹誰也不能惹瘋子,說實話了:“好吧,其實是老板不讓我說,我這要是告訴你了,你們可彆害怕,也彆說出去,不然會影響商場生意的……”
如鬱夜泊所猜測的那樣,他是被嚇得決定辭職的。
而起因就是鬨鬼了。
“二十多年前這春天商場是一家醫院,我雖然不是本地人,但這周圍的人基本都知道,這醫院嘛,特彆是精神病醫院,死的人多了,陰氣很重,不過那些什麼器官買賣,虐殺病人都是假的,怎麼可能嘛!”
話是這麼說,鬱夜泊卻看出他自己也不怎麼確定的樣子。
“以前的春天商場是發生過一些意外事件,但前幾年被我們老板買下來以後據說請了大師做法,然後重新裝修,我在這裡乾了兩年都一直相安無事,直到最近一段時間,一到了夜裡就會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一個任務者忙追問道:“什麼事情?”
“先是巡邏的時候我們老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後來是監控錄像拍到了一些人影樣的東西,最開始都以為是賊,可每次等我們過去的時候就沒人了,最離譜的是有一次我在保安室裡盯監控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了樓頂上,差點摔下去!”
保安說到這裡打了個寒戰:“我之前就想辭職走人了,但老板不讓,還給我加了工資。後來我老婆不知道上哪去請了個符,說是貼在保安室門上,那些東西就不敢進來了。”
“後來那些東西的確也沒進來了。晚上我們同事一起打打牌聊聊天,倒也不那麼害怕了。可直到上上周我有事請假,是一個白天值班的同事來頂替的,他不信這些,看我們神兮兮的,罵我們膽小鬼,大晚上的非要到處走,說要抓隻鬼來看看,結果出事了。”
保安一臉菜色:“晚上離開保安室人就不見了。第二天找到的時候人被嚇瘋了,一直不說話,還不讓彆人發出聲音,隻要有一點點聲音他都會跳起來打人,直到上周他才恢複了一些,但也沒法跟人正常交流,不管說什麼,他都隻會說一句話:‘快跑、快跑、不能吵不能吵!彆被它看到的!彆被它們看到……’”
“那模樣太瘮人了,所以我決心辭職了。”
鬱夜泊抿了抿唇:“那你不怕我們也被嚇瘋?”
保安連忙道:“不會的,你們人多,那東西不敢出來,而且你們要是害怕的話就呆在屋子裡彆出去就是了,不論聽見什麼看見什麼都彆管。”
“求你們了,可千萬彆到處亂說,甭讓老板知道了,我還想在這個行業裡混呢。”
保安這下是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鬱夜泊滿意了,讓秦淮舟鬆手。
“行了,你回去吧。”
“好好好。”保安連忙站起來離開。
走得那叫一個飛快,仿佛多耽誤半分鐘就走不掉了似得。
鬱夜泊還一路跟著,一直到確認他出商場並且過了馬路才回去。
看來他應該沒有說謊,身份也的確是個普通保安。
經曆了上一個任務後,鬱夜泊現在對任務裡遇到的人都持懷疑態度,畢竟連最親近的人都可能被替換,彆說是一個才見麵的人了。
鬱夜泊回到保安室,另外五個任務者清一色行注目禮:“你居然威脅任務裡的人?你就不怕他不是人麼?”
鬱夜泊麵無表情:“不是人的東西我見多了。”
哪次任務裡沒有“不是人”的東西?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再說了,他要真不是人倒方便了,直接讓秦淮舟揍一頓就完事了。
黑暗空間裡的秦淮舟深表同感。
通過幾乎個任務下來,鬱夜泊也發現了,每次任務地點看似是在現實裡的某個地方,但實際上每次更像是一個被獨立出來的特殊空間,在任務過程中不論他們做什麼都不會對任務者之外的人造成影響。
因為app會抹去一切痕跡,鬱夜泊估計等這保安上了車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而且既然保安沒安排工作計劃,說明這次任務他們的保安身份僅僅是個幌子,並不需要像之前的無名屍任務那樣需要遵守學生規章製度,因此“尊重前輩”什麼的是不存在的。
任務者總共6人,沒有一個新人,最差的也是過過一次任務的,不至於連驚悚任務是什麼都不知道。
因此也不需要廢話了,直接進入主題。
“這麼說來和網上的傳聞一樣,這裡以前真的是家精神病醫院,而且死了很多人,所以每當到了晚上鬼魂就會出來。”
開口的是剛才提問的風衣中年男人,個子不高,戴著副無框眼鏡,看著就文彬彬的,名字也挺有文化,叫李詩人。
顯然來到這裡之前都是在網上查過資料的。
而現在通過保安的話基本能確定這家商場以前是精神病醫院了,而且是死過很多人的那種。
“這次任務倒是沒限定時間,不過估計是得收集完6個盲盒才能離開。”
說到這裡,幾人拿出手機對了一下,六個任務一模一樣。
顯然這次又是一個協助合作完成的任務,他們要在晚上10點到7點半之間從商場中找齊6隻盲盒。
而那6隻盲盒就在這家商場裡。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人負責找內破盒子唄。”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年輕人,染著耀眼的紅色頭發,腰上掛了條金屬鏈子,看著就是個中二的精神小夥:“嗬嗬,我可不想有人拖後腿,拉低我的評分。”
雖然本來他們就是臨時對友,彼此沒什麼了解和信任可言,但這麼說話未免有些惹人討厭。
“不,最好不要。”李詩人打斷他:“在驚悚任務裡分頭行動是大忌,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保安說了,他同事是一個人在商場裡亂跑才遇到鬼的,而且他被嚇瘋以後,不斷說彆吵、彆發出聲音、快跑、躲起來,彆被她們看到了。我想這應該是他能活下來的原因。待會兒找東西的時候彆單獨行動,儘量彆發出聲音,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這話引得其他任務者紛紛點頭表示讚同,畢竟恐怖片裡落單的都是死最快的,紅毛仍然一臉不屑。
鬱夜泊沒什麼表示,因為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是一個人,秦淮舟比這些不認識的隊友靠譜多了。
可惜秦某人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則得樂死。
一個叫做申軍的男子疑惑道:“對了,你們知道那盒子裡放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我剛看清楚血字它就消失了。”
“我也是。”
“一樣……哭起來像小孩的聲音,怪慎人的。”
這幾人也是突然收到了盲盒,隻是跟鬱夜泊不太一樣的是:他們有的是商場門口搞活動抽獎,從一大堆紙箱子裡摸出來的,有的是公司搞活動抽獎抽到的,還有的是飯店抽獎跟拚夕夕線上活動。
總之就是app送溫暖,甭管抽什麼獎都保證抽到手。
要不是任務上寫的是“盲盒”兩個字,他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
李詩人:“我還是在網上查了一下才知道盲盒是個什麼東西,以前見都沒見過。”
不過鬱夜泊已經不覺得盲盒會哭有什麼好驚奇的了,電視機都成精了,盲盒成個精怎麼了?
不能搞物種歧視不是?
就在幾人想進一步交流情報的時候,鬱夜泊手腕上的電子表震動了一下,十秒後跳到了22:00,哢嗒一聲,眼前驟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