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經驗,鬱夜泊不至於太驚訝,卻也有些頭皮發麻。
因為……電腦裡的秦淮舟不太對勁兒。
為了確認這真是他,鬱夜泊打字道:“秦淮舟,你舉下左手。”
屏幕裡的人舉起了左手。
“右手。”
男人照做。
鬱夜泊這才確定了,屏幕裡的這個人的確是秦淮舟。
“秦淮舟,我知道你為什麼看不見了。”
秦淮舟:“?”
鬱夜泊:“因為你頭上蓋著一個紅蓋頭。”
要不是秦淮舟老喜歡穿他的衣服,今兒出門又穿走了他的外套,他可能都沒法一眼認出來這是誰。
秦淮舟:“紅蓋頭?”看到這麼恐怖的話他倒是一點都不怕,淡定自若地問道:“是《俏皮男俠小嬌妻》裡的那種嗎?”
鬱夜泊:“……什麼《俏皮男俠小嬌妻》?就普通古裝電視劇裡的那種,不對,你平時到底在看些什麼奇奇怪怪的電視劇啊?”
道具卡秦淮舟隨主人,平時也不怎麼出門,日常除了圍著鬱夜泊轉就是上網瀏覽新聞了解時事跟看電視,偶爾還和鬱媽媽一起追劇。
秦淮舟:“就上次我說女主角眼睛有點像你的那個。”
他說完這句話迅速補充道:“當然了,她沒你漂亮。”
鬱夜泊:“……”可閉嘴吧你。
作為一個男人被誇漂亮可沒什麼值得開心的。
他把越飄越遠地話題拉了回來:“你摸不到你頭上的東西嗎?”
“我試試。”屏幕裡的秦淮舟試著伸手去摸頭上的東西,然而最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他的手背貼著紅蓋頭,手指卻是在向外,也就是往反方向的地方摸。
一個大男人,還是他平時天天見的大男人,頭頂上蓋著張豔麗喜慶的紅蓋頭,手舉在頭頂不斷對著空氣作出拿掀的動作,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裡,這畫麵看起來是異常的瘮人。
鬱夜泊呼吸微滯,不用說,肯定不是秦淮舟想這麼做的,而是他自己沒有辦法取下頭上的紅蓋頭,隻要有這個想法,手就會不由自主地繞開頭上的紅蓋頭。
就連低頭,那紅蓋頭也跟粘在了男人頭上了似得,甩都甩不下來。
於是嘗試幾次後,秦淮舟放棄了:“小夜,你剛才說我看不見是因為這個紅蓋頭,那麼你能看見我周圍的東西嗎?”
鬱夜泊回複道:“可以看到。”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你在遊戲裡。”
男人終於皺了下眉:“什麼樣的遊戲?”
“古風遊戲。”鬱夜泊把自己剛才經曆的事情詳細告訴給了秦淮舟,並且將四周的環境描述給他聽。
秦淮舟現在所處的正是鬱夜泊玩遊戲時候“醒來”的那個閨房。
原本第一次玩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再看,那一件件紅木家具根本就紅得不太正常,正常的紅木家具是暗紅色的,可這裡的紅木家具卻是一種非常豔麗與喜慶的大紅色,而且那質地……就像是用血淋淋的人骨製成的。
鬱夜泊讓秦淮舟走了兩步給他看,卻發現他是在不停地原地打轉,手隻能摸到正對麵的牆壁。
青年觀察的時候還試著伸手摸了摸電腦的屏幕,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直接穿進去。
看來這次不能直接通過電腦進出。
也是,古風鬼宅裡哪裡來的電腦?
“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我估計是需要你在古宅裡找線索……”鬱夜泊頓了一下,想到了那麵古鏡:“對了,找古鏡!”
既然是他集齊了古鏡導致那鬼出來了,那麼如果能打碎那麵古鏡,女鬼就會回去了。
所以現在秦淮舟那邊是相對安全的。
等嫁衣鬼回去鬱夜泊就可以逃出這棟樓完成任務了,隻要按下召回按鈕,秦淮舟就會直接回到手機裡。
想到這裡,鬱夜泊繼續打字道:“秦淮舟,你現在往右邊轉,然後邁左腳。”
“停住,不,退回去一點,腳尖往右45度,然後貼著左腳根邁出右腳,保持一個方向。”
屏幕裡的男人照做,他彆扭地走了一步,雖然是一小步,但終於從原地打轉的困境裡出來了,他摸到了後麵的屏風。
果然,秦淮舟是被紅蓋頭影響了對方位的感知,找到問題就好解決了,有鬱夜泊的指揮他就能走出去,然後找那麵古鏡。
鬱夜泊記得很清楚,他是在走廊儘頭的房間裡拚出的銅鏡,指不定還在那裡。
唯一麻煩的是,他用手機打字需要時間,不像本來就住在app裡的秦淮舟是用意念,所以男人跟著他調整走路方向的動作就像機器人一樣卡頓,一句一動非常彆扭,但也沒有其他辦法。
短短幾米距離他就用了十多分鐘,好不容易站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鬱夜泊卻突然發現了一個極其驚悚的事情。
秦淮舟頭頂的紅蓋頭好像微微凸出了一些,雖然不太明顯,但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頭該有的大小和形狀。
……就好像裡麵還有一顆人頭,正在慢慢長大!
鬱夜泊被自己的這個猜測驚出一聲冷汗,他意識到不能再這麼慢慢磨嘰下去了,如果那顆人頭完全長出來的話。
秦淮舟他還……能活嗎?
想到這裡,鬱夜泊無法自控地緊張起來,決定冒險一試,他慢慢地站起來,儘可能不發出一絲聲音,緩緩地伸手將掛在牆壁上的耳機摘下來。
他平時直播用的獨立麥,除了需要聽腳步的遊戲外都不太戴耳機。
“咚、咚、咚、咚!”
一個平時兩秒就可以完成的簡單動作,鬱夜泊此刻卻做得無比小心,因為不用回頭,瘋狂跳動的心臟聲清晰地告訴他,嫁衣鬼還在窗外飄著。
在女鬼眼皮子底下活動,他花了兩分鐘才把耳機取下來,然後蹲下小心翼翼地拔掉主機上的麥克風插頭,插上了耳機。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