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以內”。
這句話就算是小學生也能理解是什麼意思, 但在這個任務裡,時間這個概念早就被模糊了。
一邊是列車上靜止的時間,一邊是站台上混亂的時間, 還有鬱夜泊這個“壞掉”的手機。
所以這個“兩小時以內”的任務條件到底應該以哪個為標準?如果是站台混亂的時間, 那麼一會兒兩點一會兒八點,早就超過兩個小時了。
而列車上靜止的時間也是如此,每上一輛車都是不同的時間段,也超過兩小時了。
排除了這兩個,那麼就隻剩下鬱夜泊手機上的時間了。
12點……
——這是他從藍翔站醒來, 任務開始的時間。
可同樣的,這個時間也是靜止的。
既然時間不會流動,何來“兩個小時之內”的說法?
所以這句話並非表麵文字上的意思,而是要將它看成一條提示!
然後結合目前發現的線索,就能找到答案了。
過任務的線索恐怕就在以12點為起點的“兩個小時以內”的某輛或者多輛列車上!
介於這次找人的難度這麼大——這次任務看起來鬱夜泊隻用了幾十分鐘, 上了一次接近時間段的列車就弄明白了其中的規律。
但換成一個不夠冷靜思維不夠縝密的普通人, 或許被困死在這裡都找不到出路。
冷靜的思考、縝密的思維、足夠大的腦洞三者缺一不可。
所以鬱夜泊認為過任務的方法, 很可能是要他和秦淮舟彙合, 然後一起上時間段裡的車就能離開了。
他查了一下發車時刻表, 非高峰時期是10分鐘一班車,每站時間5到3分鐘不等, 從藍翔站到終點站有10個站, 他粗略計算了一下,發現就算時間範圍縮短到了兩個小時以內, 這樣的時間段都得有上百個。
也就是說不重複的時間列車有100多輛。
可鬱夜泊這樣的非洲人都能在短時間內上到時間段接近輛車上的話, 應該是說明了實際上沒有那麼多輛時間列車陷入輪回的, 或者是有某種保底規律, 讓他每幾輛車必然會上一輛兩小時內的車。
不然以鬱夜泊的運氣很可能一年都出不去。
隻是……他的這個猜測, 對嗎?
習慣了身邊有個吵吵鬨鬨的人,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個人,竟讓鬱夜泊有些煩躁。
他拉開拉鏈,從外套隱藏的內包裡抽了根暗搓搓藏起來的煙含在嘴裡,正要摸打火機,結果卻摸了空。
咦?他明明記得放了的啊。
再一摸,裡麵有一張折疊的小紙條,打開來,寫著一句話。
“打火機不要貼身放。”
除了秦淮舟,還能有誰?
“……**。”這男人是狗嗎?這都被發現了?
鬱夜泊好氣哦,仿佛一個被老婆抓到的煙鬼氣得直跺jio,反手把手上的煙紙一撕。
淡黃色的糖條。
果然裡麵也被替換了。
青年把這根檸檬口味的糖條煙芯抽出來,卡嚓卡嚓嚼碎吃了,隨著甜味兒入喉,安撫了緊繃的神經。
被糖果收買的鬱夜泊決定等回頭再跟那張道具卡算賬。
他正要把紙條收起來,無意間看到背麵還寫了一句話。
“小夜,既然看見了我寫的字,那你就要對我負責,當我男朋友好不好。”
“好……個屁!”
不騷兩下他果然會死。
以前秦淮舟還掩飾一下,自上次表白把話說開以後,整個就跟隻開了屏的公孔雀一樣在鬱夜泊麵前大搖大擺地招搖。
天天把“我喜歡你”“我吃醋了”“好可愛”“當我男朋友吧”“和我在一起吧。”這種肉麻又不要臉的話掛在嘴上。
正所謂人要臉樹要皮,秦淮舟什麼都不要。
他也不整什麼浪漫情話。
隻是每當鬱夜泊要揍人的時候,他就會故作可憐地來一句:“嗯,你去玩遊戲吧,我沒什麼,也不一定非要去看那個電影的。隻是前兩天在網上看到說特彆好看,我也不怎麼期待。”
“我沒關係。”
“小夜,為什麼又帶你的粉絲打遊戲不帶我啊?也是,我這麼菜,你也覺得帶我很煩吧?對了,小夜,你看我剛你打賞的那個十萬的煙花好看嗎?”
“好吧,你彆生氣,是我錯了,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說了。”
然後默默坐到角落進入委屈模式,等鬱夜泊良心不安,理會他了,立馬重新開屏,像是生怕鬱夜泊看不見他英俊的麵孔、完美的身材及好幾個零的銀行卡一樣!
秦淮舟的綠茶功夫日漸了得,還混合了白蓮花屬性,不但將各路還未崛起的情敵通通扼殺在了搖籃裡,還深受鬱渣男“寵愛”。
嗬,信了你的邪!
事實是,鬱小直男每次嘴上逼逼賴賴,卻總是心軟,還被撩到一陣小鹿亂撞。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離開這裡,然後再收拾他。
鬱夜泊把思緒從某人身上拉回來,又看了看計時器,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隻剩下50多分鐘了。
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麼接下來的時間裡,他隻要繼續上下車,直到跟秦淮舟彙合,然後從時間段裡的車上找到離開就能完成任務了。
假如猜測是錯的……在這50分鐘裡找不到出去的辦法,他就死定了。
而目前唯二的驗證辦法,要麼找到另外一條生路,要麼等時間到。
“列車即將到站,請乘客……”
抿著嘴裡甜滋滋的糖,鬱夜泊冷靜下來了,深深地吸了口氣,反正不論如何他都得繼續找下去。
於是鬱夜泊又踏上了怪談列車之旅。
這輛列車裡的鬼來自於一個幾年前臥軌自殺男人的故事,據說他是因為工作不順心一時想不開,跳下軌道被車撞死了。
據說他其實在跳下去的瞬間就後悔了,在痛苦中掙紮著死去。
屍體直接成了一灘靠肉餅,裡麵就隻有兩顆眼珠子跟一隻手,最開始他在列車外壁爬來爬去,發出哐哐哐的聲音。
仿佛什麼恐怖的大型猛獸,在頂上跳來跳去,發出嗚咽的鬼叫聲,從縫隙裡流下汩汩鮮血,緩緩滴落在地板上,積成了大灘血泊。
妥妥的恐怖片現場,還是堪比異形的那種。
他自以為嚇到了鬱夜泊,於是從列車的縫隙間怕進來搞偷襲,結果剛露頭就被一道具卡打了回去,來了個二次碾壓。
解決掉它,鬱夜泊用滅火器砸開了駕駛室的玻璃窗,爬進去看到了時間。
21:15。
接著他給秦淮舟留言,然後下車,又上了幾輛車,分彆是6點30,8點40,19點35,13點45。
“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