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1 / 2)

月色溫柔。

葉於淵徹底怔住。

方懷比他矮一點, 親上來的時候,微翹的發梢蹭在眼角,唇間是很淡又很乾淨的熱牛奶味道。

“……”

方懷從來沒有親過彆人。

他現在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麵冒熱氣,像是要熟了!

他很笨拙地碰了一下葉於淵的唇,在他耳邊認真地說:

“喜歡的。”

“……”

“我喜歡你, 葉於淵, 跟我耍朋友——談戀愛吧?”

少年的聲音都有點抖, 一時緊張赧然, 連家鄉話都跑出來了。

這回,沉默的人變成了葉於淵。

他垂著眸子看方懷, 唇角抿的很緊。

以後就要談戀愛了嗎?他是葉於淵的男朋友?方懷有點暈眩地想,不知道國內能不能結婚, 蜜月去哪裡?

就在這時,他忽然抬起眼瞼, 看向葉於淵的時候, 發現他……眼眶竟然是微微泛紅的。

方懷慌了。

“怎麼了啊?”他伸手牽住葉於淵的手,握了握,“不、不高興嗎?”

葉於淵搖頭, 片刻後, 忽然將他抱了起來。

方懷雙腿放在他腰間,下巴搭著葉於淵的發頂,一米八出頭的大男孩,就這麼被他無比輕鬆地抱了起來。

“很高興。”葉於淵終於啞聲道,“像是做夢。”

真怕明天早上, 夢就醒了。

葉於淵這輩子也沒有這麼高興過。

他的生命有一大半都是苦的,方懷是唯一的糖。

方懷心頭又酸又甜的,又有點手足無措。

他能感覺到,自己襯衣領口那裡被浸濕了一塊。

“你彆……彆怕,”方懷無比認真地說,“我不走的,我親親你吧。”

他發現了,自己的男朋友看來很缺乏安全感。

葉於淵沉默片刻,稍稍抬眼看他。他麵上沒什麼特殊表情,眼眶果然是紅的。

方懷低著頭,不太熟練地親了親他的額頭,到眼角。

再往下要去吻他時,方懷隻覺得自己的心臟病又要犯了,遲疑了一下,說:

“我們回去吧,很晚了,那個……”

葉於淵一手仍抱著他,一手輕扣著他的腦後讓方懷低下頭來,仰頭親他。

“……”

一觸即分,兩個人各自紅著臉移開視線。

這一天晚上,方懷翻來覆去,過了一個多小時才睡著。

天哪。

葉於淵變成他的戀人了,簡直不可思議。方懷有點想告訴彆人,半夜的時候連微博的編輯好了,最後才清醒過來刪掉。

方懷閉上眼睛就開始胡思亂想,以後吵架了呢?出國結婚的話,是不是要移民?但他還是想當華國人,他愛這個國家——對了,前段時間是不是說,國內同性可婚立法要通過了?

方懷想起之前心不在焉時候看過的新聞,半夜坐起來,打開手機搜索百度。他現在用這些軟件已經是比較順手了,基本的查找資料都會,他本來也不笨。

然而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

同性可婚立法的進程已經走了大半,各個公益組織都在積極推動,本來隻差一步,卻被某位一句否決,現在進程無限拖延了。連帶著這幾天,國內關於同性戀的話題都有些敏|感。

這暫時是他所無法控製的事情,方懷翻著資料,一點點就睡著了。

翌日早晨。

方懷睜開眼睛的第一個想法是,今天我就是葉於淵的男朋友了,我得好好對他。

然後,他先聞到了早餐的味道。

好像是蟹黃灌湯包,水晶蝦餃,半隻荷包蛋,還有……熱牛奶。

“醒了?”葉於淵放下托盤,看他,顯得一切如常,“早餐在這裡。”

“噢。”方懷點點頭,剛起床,眼神還有點呆滯。

葉於淵於是過來幫他係扣子、穿毛衣穿鞋。

他沒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是工作日,葉於淵穿了一身質感極佳的西服,外麵套著毛呢大衣,戴了一雙手套,單膝半蹲下來幫方懷係靴子鞋帶的時候,有點像個英俊的執事。

方懷一點點清醒過來。

他看著葉於淵,過了許久,憋出來一句:

“你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葉於淵手上的動作滯了滯。

“有。”他說。

“……”

“我愛你。”他耳畔微紅,低聲道。

“……哦,”方懷沒想到是這麼一句話,心跳又開始加速,氣氛一時曖昧極了,說話磕磕絆絆,“我,我也是。”

半個小時後,七點半,信號小屋一樓客廳。

今年過年的時間很早,幾乎和元旦節前後腳就來了,因此,今年許多單位放假也早,最近幾乎就沒什麼事情做了。

像封朗和段煬,工作強度本來就不大。而殷婉悅是服裝設計師,最近也比較清閒,也就林歡和葉於淵還要去上班打卡。一樓客廳裡,眾人都懶洋洋的。

葉於淵和方懷一起出現。

殷婉悅忽然拖長嗓子;“哦——”

幾個人都看過來。八點才開始直播,現在大家都挺輕鬆隨意的。

“葉總,”殷婉悅慢悠悠地看他,“請客吃飯嗎?”脫單飯。

林歡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段煬挑了挑眉,封朗一手握著雜誌往後靠,視線笑眯眯地從方懷到葉於淵身上走個來回。

方懷不好意思地彎著眼睛,笑了笑道:“我請,想吃什麼?”

葉於淵:“……”

“可以。”他對殷婉悅微一頷首。

與此同時,有人敲門,市內某米其林三星的大廚躬身進來,身後幾個侍者端著托盤魚貫而入。

眾人:“……”

殷婉悅其實不想調侃,她家崽談戀愛了,她心裡有種空巢老母親般酸溜溜的感覺,此時吃著米其林三星的早餐,想到這是賣掉崽崽換來的,忍不住長歎一聲。

吃完飯,還剩一點時間,方懷接到了石斐然的電話。

“我有話跟你說。”兩人異口同聲道。

“我先來。”石斐然說,“方懷,關於《深淵月光》……”

方懷立刻正襟危坐。

他昨天沒看微博,對具體的情況也不了解,想來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方懷想起《深淵月光》的銷量差,自己之後肯定要拚命工作補這個缺口,又覺得很對不起彆的工作人員。正心緒紛亂著,就聽見石斐然激動地道:

“它銷量爆了!你一夜暴富了!!!”

雖然,《深淵月光》昨天的當日銷量還是沒能超過《Drug》曾經的紀錄,但已經在國內乃至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了。

段煬是天才,也是個怪胎,他就出過一兩張專輯,一年前的《Drug》到現在的銷量都依然竟然——當然,石斐然可以篤定,方懷的天賦並不在段煬之下。

說來奇怪,兩個人的曲風有點莫名的,仿佛一脈相承的感覺,像是從前一起生活過。

話說回頭。更難能可貴的是,《深淵月光》的這個銷量並不是曇花一現,暴漲過後也沒有迅速現原形,反而因為聽眾的增多,口碑持續發酵,仍然在穩步上漲。

“暴富了?”方懷茫然地撓了撓頭,“多少錢?”

石斐然給他說了一個數。

方懷呆了呆,數了數那一串的零,不說話了。

其實,他原本的想法是來當明星賺點錢,既能完成方建國的遺願,又能攢一筆資金……等過幾年,就回老家去包幾畝地一個養雞場,自給自足。

現在他的錢可以包,一,二,三……上百萬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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