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喵喵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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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播握著自拍杆,那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和封影帝同框一次,還是在這麼大庭廣眾之下。

這是山腳下,警戒線外圍,看熱鬨的人很多,但多是當地的村民山民什麼的,很好奇地往這邊看。

白婷婷暈乎乎地想,人近看也很帥……不對,這根本就是個商機啊!

就在白婷婷大腦一片混亂的時候,彈幕也炸了。

【日,今天這是怎麼了?有人拍到段煬也在這附近。】

【去救方懷嗎23333】

【同框一看,女主播和封影帝還挺配的啊?】

【不約不約!吐了,整容臉還想蹭封老師的熱度是腦子燒糊塗了吧。】

“您……好,”女主播話根本說不順,“有事嗎?”

“有的哦。”

封朗本人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女主播蹭他熱度,笑眯眯的。

他外表裡混血的各種特征很明顯,淺色的瞳孔配上夏威夷風格的花襯衫,像個剛來到華國的帥氣老外。

“什麼事呢?”女主播大腦混亂,封朗找她有事?

封朗沒立刻說話,他看著右上角的觀眾人數,等它正式邁過40w大關,才慢條斯理地說:

“我很有錢。”

女主播:????

觀眾:????

【他很有錢,所以呢?哈哈哈哈哈?】

【這是要求婚嗎?總覺得怪怪的。】

“有錢就可以,”他伸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比了個輪廓,笑得很愉快:“——請很多律師。”

白婷婷的臉一秒呆了。

“我還有很多時間,”封朗聳了聳肩,“所以造謠的人……”

“——我不介意一個個告到你們破產。”

他幾乎是跟白婷婷咬耳朵一樣地說出這句話,模樣很親昵,語氣也很輕鬆。

但白婷婷渾身僵住了。

而麥克風把這句話一五一十地收錄,彈幕也呆了。

封朗說完這句話,觀看人數又開始持續性爆.炸。有人把短視頻傳上了微博,話題的熱度不斷攀升,而關於方懷吸.毒、潛規則的那幾個tag卻緩了下來。

封朗從來不說大話。

幾個在帶節奏的營銷號都忍不住搓了搓手,有點後怕地回看自己發的東西。

而封朗不會管彆人怎麼想,說完這句,他吹了聲口哨,把墨鏡架上鼻梁,一手揣兜吊兒郎當地走了。

而他身後的網上卻被點燃了一陣又一陣的爆.炸。

發布全網下架消息的官方還沒有正麵回應,先站出來的是支持方懷的人。

封朗當然不用說。

緊接著的竟然是《恒星之光》節目組,正在籌備第二季的總導演力排眾議發了微博:

“咱們節目組的星星方懷,希望你要一直好好的。”

在這麼個時候站邊,本來是很不明智的一件事,還有人懷疑總導演這是被盜號了。但下麵發生的事情就的的確確出乎意料了。

第二個是段煬。

“段煬v:有人一直在問《dance》的上架日期,統一回複一下,《深淵月光》什麼時候恢複上架,《dance》什麼時候上架。”

【……………………】

【羊羊你也被盜號了?】

【你冷靜一點!《dance》是要去參賽的啊!!】

【這事說起來就奇了怪了,《深淵月光》都能通過海馬獎的初選,說明沒什麼特彆敏感的內容吧,怎麼著國內就突然下架了?】

然而,一直到晚上八點,官方還是以沉默回應,一點都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發布的官方文件裡《霜凍》、《深淵月光》依然在列,這次還多了一個《無名之曲》。

黑子立刻集體高.潮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被官方爸爸點草,這肯定是有問題的吧。】

【心疼兩個劇組的主創人員,被這麼個玩意兒連累。】

【我比較關心方懷的現狀,死了沒?】

一直到晚上九點,林升雲和徐團圓同時發微博。

“林升雲v:《霜凍》自查結果不存在問題,複審核的申請遞交中,稍安勿躁。希望咱們劇組的每一個人都能平平安安。”

徐團圓就直接多了。

“徐團圓v:誰說《無名之曲》有問題的??我送選奧斯卡的時候人家可沒這麼說,還誇我選主演的眼光很好。”

方懷睡著了。

他能意識到自己是在一個很熟悉的環境裡,從空氣,到聲音,那是隔絕了許久是聲光色從薄薄的牆壁後麵透進來。

他好像睡了很久,最後是被一陣雜音吵醒的。

是麻將牌碰撞的聲音。

方懷的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他掙紮著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很高的櫃子,狹小擁擠的室內。

好像是午後時分,光線暖融融的從紙糊的窗裡照進來,周圍的一切都很高很大,方懷伸手一看,自己的手又小又軟,還有點胖乎。

方建國是個不愛打理的人,他們住的地方總是很亂,要找一雙襪子必須翻箱倒櫃,方懷六歲的時候就會自己彎著腰擦地板收拾東西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小短腿在床邊晃悠著夠不到地板,好不容易下了地。一隻小金毛咬著拖鞋放在他腳邊,眼睛圓溜溜的,方懷摸了摸它的腦袋。

這是他撿回來的小狗狗,方懷記得。是在一個暴雨天撿來的,當時瘦的皮包骨,好不容易養活了。

方懷讓方建國給它起名字,因為它毛天生有點打卷兒,所以方建國起了個名字是“山羊”。

沒見過讓一隻狗叫山羊的。

方懷櫃子上的玻璃魚缸是空的,他踮著腳看了半天,意識到他養的魚不在。

難道被方建國撈去紅燒了?

方懷心裡有點惴惴不安,養了這麼些日子,他有點不想吃它了。小男孩趿拉著拖鞋急匆匆地往外走,越往院子裡走,麻將聲音越來越響,卻沒有笑鬨的人聲。

方懷穿過小小的走廊,光亮起來了。赤色的鳥兒落在方懷肩上,側著頭啄了啄自己的翅膀,它的花紋很漂亮,尾羽有一圈金紋,瞳仁是很淺的金色。

整隻鳥顯得很花哨華麗。

這鳥也是方懷撿的,剛來沒多久,長得有點快,一開始是很小一隻,現在已經比方懷的兩隻手掌合起來要寬了。

院子裡有棵梧桐木,鳥窩搭在梧桐樹上。

此時此刻方建國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是盛夏的時節。他拿了個蒲扇,露著啤酒肚,一邊打哈欠一邊自己在和自己打麻將。

有個人背對著方懷,站在方建國身側,垂著眸子看他的麻將牌。

“這裡要出幺雞,”方建國像模像樣地教學道,“莊家在等一餅呢。”

方懷站在小小的長廊裡,睜了睜眼睛,沒說話。

背對他的那個人很奇怪。

盛夏的天氣,那個人穿了很繁複的一身衣服。他很高,長發,廣袖,腰間墜著一枚玉佩,袖扣露出來的手腕是一種類似玉質地的白。

六十多歲的老人叼著煙,悠悠歎了口氣,又隨意講了些什麼,才說:

“我知道你不是池中物,遇水則化龍。”

“我還有十多年,過兩年先帶他出去避一避,到時候……”

他取下煙看了那人一眼,笑了笑:“哦,你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

方懷看了看肩膀上的小鳥,又迷惑地看著遠處的兩個人,感覺很不真實。

山裡的盛夏景色非常之好,天是廣闊的湛藍,風裡有蟬鳴,鬱鬱蔥蔥的喬木茂密生長,不會太熱,讓人昏昏欲睡。

到這時。方建國頭也不回,聲音提了提,說:“幺兒,過來認人。”

幺兒是在叫方懷,但他沒動。

他很久沒見過陌生人。

但那個人卻動了。他轉過身,往廊下走來,廣袖與長發一點點收起來,變成了很普通簡單的襯衫與西服褲,袖扣挽起來。

他垂下漆黑的眸子,把方懷抱起來,水汽和雪鬆的氣息縈繞而上。

他有些困惑地蹙著眉,似乎覺得這小孩實在太小了,不知道該用什麼力道,生怕一用力他會覺得疼。

方懷看著他。

男人顯得很拘謹。

想同小男孩更親近些,又不敢,束手束腳的模樣。

“我不喜歡你。”方懷說。

他不知道方建國是什麼意思,是要把他賣給這個人嗎?拐賣小孩是犯法的。

那人聽完,僵了僵。

方懷抱著他的小鳥,從男人懷裡掙脫出來,趿拉著拖鞋回被窩裡把自己蒙起來了。

自己和自己生了一會兒氣,方懷又睡著了,臉從被窩裡露出來。

赤色的小鳥合著翅膀在窗台上踱步,床下的小狗也趴著睡了,肚皮有規律的起伏著,庭院裡傳來飯菜香,炊煙升起來。

空蕩蕩的玻璃缸裡又有了魚的蹤影,它隔著一層玻璃,小心翼翼地親了親男孩的額頭。

這一覺睡了很多年。

院子裡的桐木長高了,楓葉紅了又綠,一年又一年的風吹過同一片院子,雪下了又融。

狗狗和鳥全都長大了,玻璃裡的魚也如方建國說的那樣,雨水化龍了。

他們住過的地方變得人跡罕至,池塘也好多年沒有人打理。

在後院打麻將的人躺在異國他鄉的土地裡,隨著一場六月的暴雨彙入海洋,呼吸與心跳都寧靜,在萬千時間交彙的岔口與多年未曾謀麵的人重逢。

小男孩離開了又回來,長高了,也長大了。

但他卻好像還活在自己的烏托邦裡,合著眼睛躺在床上,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段煬站在屋簷下,點燃一根煙。封朗支著長腿在廊下坐著,逗了逗樹後麵探頭探腦的野兔子。

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回來過了,但又沒有敘舊的打算,氣氛裡有那麼一絲尷尬。

仔細數數,好像八年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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