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蘭踢了薑武一腳,薑武鼾聲大起,軟成一灘爛泥,竟是動也未動。
這樣一個混蛋,居然在周誠麵前真醉?
夏曉蘭也拿不準薑武是不是演戲,她和周誠要去滬市,卻偏偏說是京城。本來是很緊張的局麵,周誠因她的動作連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周誠真好看啊,喝了許多酒,剛才臉色很白,現在酒勁上來帶出了一抹綺麗的緋紅。
夏曉蘭去扶他都默念了兩聲阿彌陀佛。
她是滴酒不沾的,酒不醉人人自醉,被周誠給驚豔了。
周誠一隻胳膊搭在她肩上,人也有一半的重量傾軋到她身上,這酒喝的真是不少!
夏曉蘭卻不知道,她扶著周誠剛離開,就有人打開門進來。
原本爛醉的薑武也坐了起來。
“大少,就這樣放他走了?”
薑武渾身都是酒氣,“你以為他是什麼阿貓阿狗嗎?將他留在金陵倒不難,可他是周誠!”
一個潘保華,都有首長護著。
潘保華就是普通的農家子弟,除了在部隊表現出色毫無背景。
周誠不一樣,周誠不是沒有來曆的,他是周家的人。周家不比薑家弱,甚至比薑家要強些,隻是周誠父親那一代並不往部隊發展了,而薑家專心經營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動搖。
潘保華一事,周家可沒有出全力。
要是周誠出了事,周家恐怕就要發瘋了。
薑武如今得來的一切都依托家裡,他是不會把家族置於危險的境地。
“好端端的,周誠來金陵做什麼呢,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又知道了多少……他若是知道了,又是誰告訴他的?阿妍是我的好妹妹,家裡對她寄以厚望,她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薑武說話有濃厚的酒氣。
站在他身邊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薑武落下殘疾後,整個都變得陰鬱莫測,身邊人也弄不清他的想法,就連薑家都要順著他的意思。
薑武和薑妍雖然隻是堂兄妹,在出事前感情卻非常好。
薑武和潘保華的矛盾,讓薑妍和周誠、潘保華等人決裂,在大方向上薑妍選擇了支持薑武,兄妹倆的感情卻不複從前!
年前,薑妍更是和薑武大吵一架。
這以後,就積極運作要去陸軍學院進修。
恰好陸軍學院要辦一個通訊培訓班,薑妍沒經過家裡同意,申請到通訊班學習。
等薑武知道後,薑妍已經到學院報到,薑家總不能再中途把人追回來。
薑武想到這些,臉色越發不好看:
“如果周誠也有那種心思,倒也是一樁好婚事,薑家和周家門當戶對,周誠本人也大有前途,兩家還能相互彌補不足。可惜周誠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一直要幫潘三……跟在周誠身邊的女人也不好打發,阿妍可不好搶。”
薑武像是自言自語,身後的人聽著他的話,大著膽子:
“那如果沒有她——”
薑武有兩分遲疑:“你讓我再想想。”
這種事,不動手也罷了,要做就要做得乾淨利索不留痕跡。
但這世上的事,隻要做了,又豈會真的全無痕跡?
就像薑家壓下去的事,不也是被人察覺到了麼,所以周誠才會到金陵來!
周誠和夏曉蘭早已不見蹤影。
七月底的天氣變化也大,熱了那麼多天,天上多了幾朵烏雲,閃電雷鳴,眼看就要有陣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