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的出生證是手寫的。
嬰兒姓名:尤麗。
性彆:女。
1969年3月4日,生於:春城第二人民醫院。
嬰父姓名:無。
籍貫:滇省春城。
嬰母姓名:尤茹。
要找到這份存檔的出生證,這一個多月裡,夏曉蘭花了至少有幾十萬華幣,這是雇傭很多人幫忙的結果。
線索,經過當地公安的確認,不可能是假的。
如果隻是同名同姓,還能說是巧合,卻連生日都一樣,夏曉蘭真的沒想到,要找的人可能早就來到了身邊,她卻不認識。
尤麗拿著出生證的手都在抖。
她比夏曉蘭更吃驚。
這怎麼可能!
雖然她曾經有一瞬間想過,但那個念頭又被她摁下。
“我、我……夏總……我不是滇省人……”
一定是搞錯了。
她並不是滇省人啊!
對滇省,她真的是毫無印象,她怎麼可能會是在這裡出生的?
夏曉蘭歎了口氣,“那阿姨叫什麼名字?”
尤麗啞然失聲。
她媽媽就是叫尤茹。
尤茹?
有茹?
湯友茹……尤麗手裡的出生證掉到了地上,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切,這條線索,是她幫忙追查出來的,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最終指向的結果,竟和她本人有關!
夏曉蘭拉著尤麗一起坐在醫院的椅子上。
“你整理下思路,然後想想從哪裡告訴我,咱倆認識時你就是京城人,口音也是京城的,你媽媽是哪一年帶你改嫁,你還記得嗎?”
尤麗定了定心神,良久後才開口:
“……我不知道,我對小時候的事記得不多,我媽好像一直帶我在換地方住,後來她就改嫁給了喬全炳,我們母女的戶口就落在了喬家,那時候,我應該也就七八歲。”
她模模糊糊記得,小時候搬過好幾次家。
還被她媽摟著坐過綠皮火車。
但是從哪裡去的京城,完全不記得了。
她媽又是怎麼改嫁給喬全炳的,尤麗同樣不甚了解,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戶口怎麼變動,籍貫在哪裡,她哪裡會在意?
反正上學就在京城念的,也在京城長大。
她媽很勤快,在廠裡上班,還能把家裡料理的井井有條。
在她媽受傷癱瘓前,家裡日子過得其實還不錯,和周圍鄰居比也不差啥,繼父喬全炳唯一不滿的不是她這個拖油瓶,而是她媽不肯替他生個兒子,為了這件事,喬全炳每隔幾個月都要挑毛病吵架……可喬全炳吵歸吵,她媽勤快能乾,喬全炳是舍不得離婚的。
喬全炳吵架時經常說的話,無非就是她們母女是外地人,意思是他好心收留,她們才能當上京城人——
她必須要做足準備才能帶她媽逃跑,因為她們的確沒有親戚可以依靠。
在尤麗的認知裡,沒有外公外婆、舅舅姨媽等親戚存在,人又不可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可她媽的確不和她講這些。
“我不知道,夏總,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尤麗抱著雙手。
夏曉蘭輕輕拍拍她,“梨渦,你媽媽臉上有梨渦嗎?”
梨渦當然是有的,笑一笑,在臉上就特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