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亂!客廳和臥室都這個樣了,陶顓對廚房的整潔程度也不敢報以希望。
事實也是如此,整個廚房臟得讓人懷疑這裡隨時都能竄出一堆蟑螂和老鼠。
灶台、牆壁和常用鍋上都蓋著厚厚油煙,水池那邊堆了一堆臟碗碟,料理台上還放著十來個打開的鐵皮罐頭。
刀、切菜板和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全都胡亂堆在牆邊的架子上。
“我引了活水進來,打開這個塞子就能流出乾淨水,這水不能直接喝,但洗涮沒問題。”任乾坤踩過地上的垃圾,麵不改色地拽出一條水管給陶顓看。
陶顓也是個汙糟起來可以不在意睡泥窩還是垃圾堆的人,但那是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
自從有了三個崽兒後,他就特彆在意食品衛生情況,哪怕在野外,他都會儘量把周圍收拾得乾淨一些,再放小崽兒們出來玩,更不要說燒飯做菜的時候,所有東西那都是弄得乾乾淨淨。
但陶顓什麼都沒說,多餘的事更沒做。他問清楚各種作料都放在哪裡,洗了一口炒菜鍋和一個鍋鏟,就開始現場製作肉乾,邊做他邊把配方報了出來。
“這些少許、一些、酌量是什麼意思?能更精確一點嗎?”在旁邊做記錄的任乾坤用筆頭搔了搔下巴。
陶顓一邊翻炒肉片,一邊說:“我不是專業廚師,做菜都是憑經驗和感覺,放多放少都有。你讓對方拿著配方多試幾次,差不多就能試出來。”
任乾坤記著記著,再次皺起眉頭:“作料就隻有五香粉、辣椒粉、鹽糖味精和料酒,主材料就是肉,其他什麼都沒了?”
陶顓開始給肉乾收水,“沒了,就這麼多。”
任乾坤不信,但陶顓放的那些作料都是他廚房裡有的,主材料的鮮肉也是他拿來的,整個製作過程他都看在了眼中,確實就如陶顓說的配方一樣。
等肉乾做好,熟悉的香味鑽入鼻孔,任乾坤不得不信,他特地送去檢測的肉乾似乎就是這麼做出來的。
但是!等任乾坤捏起一塊肉乾放進嘴裡,他就變臉了。
“不是!這不是你上次做的肉乾!”吃到肚子裡完全沒有魂力波動之感。
為了求證,他還特意釋放了一些魂力再吃肉乾,但缺少的魂力一點都沒有被補充的跡象。
陶顓臉上打出問號,“我上次肉乾就是這麼做的。”
任乾坤不住搖頭,“不對,不是這個味兒。如果是這樣的肉乾,配方彆說一百萬,就是一千都沒人要。”
陶顓火大:“你不要就拉倒。這些肉乾-你還要不要?我也不要你加工費了,這鍋肉乾付給我就行。”
任乾坤難得遲疑起來——不吃到最後一片他也不敢肯定,最後死皮賴臉還是把這鍋肉乾全部留下,更無恥地隻付了陶顓五千塊的加工費,一百萬的配方錢就那麼賴掉。理由就是這鍋肉乾和上次吃的不同!
陶顓深吸氣,抓下圍裙,恨不得直接砸到任乾坤的臉上。
他都快把這人當朋友看,結果這人就是這麼戲耍他?行,他記住了!
陶顓一開始其實並不相信任乾坤真的會掏出一百萬來買他一個普通的肉乾製作配方,如果那時候任乾坤說他隻是開玩笑,他也不會怎麼生氣。
可是這個混蛋卻擺出一副鄭重無比的態度,一口答應他的報價,還特像回事的,讓他實際製作,他本人則在一邊盯梢和記錄。
陶顓……自然就當真了,他還樂觀地想這會不會是任乾坤給他的變相幫助。
然後,肉乾做完他就被打臉了。
對方認為他的肉乾配方不值一百萬,還一副安撫意味地付了他五千塊的加工費。
這事換你,你會不生氣?就算是朋友之間開玩笑,也沒有這樣搞的。
任乾坤矛盾無比,他很想點一點這位年輕的爸爸回憶起他當初的配方,但想要吃獨食的他,又不想讓陶顓意識到他掌握了什麼樣的寶貝。
到底怎麼樣做,才能不驚動青年,又能騙到那個關鍵物呢?滿心都是利益的任乾坤眼中滿是壞水。
不過為什麼陶顓自己沒有察覺?他明明有看到他在荒野啃肉乾吃,那老頭也跟著啃,當時看得他都想上去搶兩塊。
陶顓做肉乾做了一肚子火,催促任乾坤把他要的子彈和第二張單子上的材料和工具能拿出來的就先給他,其他等他進貨後再給。
任乾坤看出陶顓生氣了,試圖緩和:“一個爆破師在哪裡都能討生活,像這種有技術的人,比較適合讓大勢力供養,你看你連他要的基礎工具都買不齊。最重要的是,這種人一般都和麻煩兩個字聯係在一起,你真的要收留他?你查過他的底細嗎?”
如果是其他問題,陶顓就不回答了,但這個問題他卻不得不回答,“談不上收留,他有輛車,我租用了,他沒地方住,暫時跟著我,就這樣。”
“我看你也不是那麼短視的人,為什麼不直接買下那輛車,錢貨兩訖,乾乾淨淨?”任乾坤真的感到很奇怪。按理,一個帶著三個小崽的人不是應該很怕麻煩嗎?如果找個保姆也就算了,找個快死並且明顯會帶來麻煩的老頭當雇工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