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幫忙清理荒地的工人,一天八小時也有五百的工資。
在英雄鎮,不參與狩獵分紅的普通鎮民一年辛苦乾到頭,十五歲以上的年收入平均也就隻有八萬左右,這還是沒有扣除其他雜七雜八費用的純收入。而現在隻要幫陶顓蓋房子,幾天就能賺夠一個月的平均收入。
當鎮民們看清小黑板上寫的招工內容,頓時如冷水掉入油鍋,炸得整個鎮子都熱鬨起來。
這時候誰還管陶顓蓋的是土坯房還是鑽石房,他們看中的是工錢!
他們鎮隻要是成年人,誰還沒蓋過自己的房子或者幫彆人蓋過?
上下水的排布也不是特彆難,隻要把管道分清楚、粘結牢靠就好。
最為難的是電的排布,雖說英雄鎮也有電,但很多鎮民平時用電特彆省,彆說安裝電路,就是自家的電燈壞了,還有人不會換燈泡。
幸好英雄鎮還有個徐老頭,徐老頭一直都是鎮中的建築師擔當,年輕時據說在外麵做過裝修工,零零碎碎的跟著不同建築師和工頭偷學過一些。
在酒屋的鎮民立刻跑去找徐老頭,跟他說了這件好事。
徐老頭也很意動,主動去找了陶顓。
陶顓和徐老頭聊了沒幾分鐘就決定請徐老頭擔當他新家的建築師和工頭,不過他也和徐老頭約法三章,說好完工時他會檢驗房屋質量,如果發現哪裡需要返工就必須返工到合格,如果怎麼都做不好,或者有重大缺陷,且無法在約定時間內完成,他隻會付給徐老頭約定的基本工資。但如果一切滿意,他會另外再贈送五萬獎金給徐老頭。
徐老頭頓時乾勁滿滿,拍胸脯保證肯定能把陶顓的房子蓋好。
“你要什麼樣的房子,我還能幫你畫圖紙。”徐老頭重賞之下恨不得把自己全般本事全都賣弄出來。
“有圖紙最好。”提到圖紙,陶顓想起了一件事。
他其實有一套房屋建築圖紙,從房屋整體外觀到內部布局,從彩圖到三維圖,全部包含。
陶顓想起這套圖紙的來源,嘴角邊就浮起了一絲淡淡的溫暖笑意。
他一直都渴望一座屬於自己的家園。
十歲以前的那個,他以為是,結果不是。
後來遇到那人,他以為終於可以有一個家,結果發現那仍舊不屬於他。
但他並沒有絕望,人打擊著打擊著也就適應了。彆人的房子住著總是不踏實,那為什麼不自己買一套或建造一座?
在毛尖出生沒多久,他就開始重新構想一座獨屬於自己的房子、一個真正的家。
這套圖紙是他一位朋友所作,這個朋友就是正等待他去交贖金救援的陳留白。
陳留白原本是一名著名的設計師兼任建築師,據說還拿到了城市規劃師的資格證,但運氣不好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被扔到那座位於五色洲紫色領的苦力集中營。每天除了挖礦的苦力活,他還必須按時按點完成一些上麵交下來的設計任務,如果完不成就會被毒打。這也是這人身在苦力營,手上還有專業繪圖工具和繪圖紙的原因。
他和陳留白一開始關係不怎麼樣,他不太喜歡這人的做事風格,但後來他因為看不過去某些人想趁陳留白被打傷衰弱之際欺負人,就找了個借口把那些人暴揍了一通。
之後陳留白表示他不願欠人的情,不管陶顓怎麼拒絕,他死活要還。陶顓就請他按照他本人的希望和構想,做出了一套陶顓的理想家宅建築設計圖。
但現在這套圖紙還沒必要拿出來,等他以後有錢了再說。
陶顓跟徐老頭說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做土坯房?”徐老頭聽說陶顓隻想蓋土坯房,臉上沒有任何不妥的表情,相反他問得很專業:“土坯房也有各種建法,建造得好,同樣可以住很久,你的預算是多少?”這點很重要。
陶顓先問道:“這邊的建築材料價格是多少?”
徐老頭掏出一張紙,“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價格和我們鎮能拿出來的材料清單都在這上麵,你選一選,算一算,過兩天告訴我你的預算和你想用的材料。”
“多謝費心。”
徐老頭又拿出一個小本本開始問具體問題:“你對房子的整體構想是什麼樣的?總體麵積要多大?要幾個臥室?衛生間要幾個?洗澡間和廁所要不要分開?廚房要單獨,還是和客廳連在一起?客廳是否需要壁爐?我們這裡冬天很冷,你要不要在屋裡鋪設暖水管道?還是省錢弄個火爐?”
“另外,地下室要多大?高度要求多少?功能區要求有哪些?”
“水塔要不要,要多大?還是挖水井,或者牽引河流的水過來?家裡要不要弄成自來水係統?田地要從河道抽水還是從水塔?”
“糞坑是打算弄成旱坑,還是衝水型?化糞池放在哪邊?”徐老頭著重推薦了沼氣池,“你是獨戶,家裡也大、田地不少,如果你有餘裕,與其弄一個化糞池,不如搞一個沼氣池。到時廁所、牲口的糞便都能排進沼氣池,將來沼氣池內的東西液化,流出的液體和積沉物都能挖出來當肥料。更不要說你還能燒沼氣節省煤氣錢。煤氣老貴了。”
“還有前後-庭院、陽台、窗戶……”
陶顓一一回答,沒有一個拖泥帶水,他都已經設想好了,就等著徐老頭把他的設想具現到圖紙上。
他計劃就蓋兩座框架式土坯房,其中一座土坯房的布局及大小,和他的魂器房屋完全重疊。另一座是他為趙坡蓋的工作室,隻有三個房間加一個衛生間,沒有廚房。
不過他忽略了水塔和沼氣池,以及田地澆水排水的問題,被徐老頭提醒才意識到這幾樣的重要性。
陶顓已經開始覺得請徐老頭很值得。有專業人士在,他可以少費很多心。
但是徐老頭提出的都是錢啊!他原本想著蓋兩座土坯房,再拾掇一下全部宅基地和荒地,頂多花個二三十萬,可現在……也許要翻倍。
旅館那邊,許老板正在和妻子說陶顓。
他說:“這個陶兄弟是個聰明人。”
老板娘順了順自己的頭發,翹起唇角,“是啊,人家直接用工錢把那些碎嘴的人全都打了回去。看不起人家蓋土坯房,有種就不要去給人做工啊!”
“就怕他打腫臉充胖子。”許老板有點為新人憂心,他挺喜歡陶顓的,不想他以後過得困難。
老板娘倒是心寬,“我覺得陶兄弟不像是沒成算的人,他應該有他的計劃。而且這工錢說多,也就上浮了百分之十。他既然提出來,肯定能負擔得起。”
許老板搬起箱子,“也好,這樣做,他也能快點融入鎮子。”
鎮長聽到消息,也過來亮了一次相,表達了一下鎮裡對陶顓的看好。
鎮長看看三個活潑潑的崽兒,跟陶顓搭話自誇:“你看,還是找我們辦事靠譜吧?如果你當初找那個來曆不明的任老大,他像現在這樣跑了,你的兩百萬可就扔到水裡了。”
陶顓附和,表示鎮長太英明神武,他以後一定會好好跟著鎮長混。
“你這邊房子蓋了,田地怎麼說?今年要不要利用起來?”鎮長親切地問。
陶顓委婉地道:“馬上就要入冬了,聽說這邊冬天很冷。”
“你可以搞大棚種植嘛。”鎮長一臉鼓勵地道:“年輕人就是要多一點乾勁才好,你要是今年就開始搞大棚,藥肥和種子的價格我都給你算百分之二十。怎麼樣,要不要弄幾畝試試?你也不用怕不會種,我們鎮不少鎮民都是種田老把式,你出一點錢就能雇請他們教你怎麼弄,我也會幫你說合。”
陶顓做出心動無比的表情,“那就等我先把房子蓋好,有餘錢我就考慮蓋大棚。”
“好!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弄起來,需要什麼材料,你找徐老頭,他都知道。你要買農用品,包括種子、幼苗和藥肥等等,就去我家,我家倒座房開了門臉,是鎮裡唯一的一家農用品店。”
“好的,多謝鎮長。您開這個店真是太方便大家了,我一定會過去多多光顧。”陶顓滿臉尊敬。
鎮長很是滿意青年的態度,看著他忙上忙下,又提醒他:“你現在忙,我也不強求,但等忙過秋收,你房子蓋好了,一定要帶三個孩子去陳醫生那裡做體檢,千萬彆忘了知道嗎?如果讓大家知道你們拖著不肯體檢,懷疑你們有什麼傳染病,那就麻煩了。”
陶顓一口答應。他倒不擔心自己,隻是三個孩子有點麻煩,尤其是老三。
幸好李老爺子當初就為他設想過這種情況,幫他找出了一個應對方法,隻要不是那種特彆專業的檢查機構,一般檢查都能應對過去。但這個方法同樣需要基因調適藥劑,真是越缺錢就越需要錢,頭疼!
為了應對鎮長,也為了自家餐桌能豐富一點,陶顓抽空去了鎮子一趟,到鎮長的農用品店買了一些蔥、蒜、青椒和韭菜等常見蔬菜的種子或幼苗。
蔥和蒜一年到頭都能種,但青椒和韭菜就有一點麻煩。
鎮長老婆是個不怎麼熱情的半老婦人,可能已經得過丈夫的囑托,把陶顓要的蔬菜種子找給他,就那麼往櫃台上一放,臉色不太好地報了一個很低的價。
陶顓問她是不是今年的新種子,她也不說,就說你自己看。
陶顓沒務過農,對種子其實不是很懂,但奇怪的是他把種子或種苗拿到手,摸一摸,就本能的知道這些種子種苗是否生命力飽滿。
而且這個本事不是他現在就有,而是……應該還是在他覺醒魂器格以後吧。
所以他才決定帶著孩子到大荒洲來種地生活,至少他在買種子時不容易被人騙。
種子的情況不是很好,但湊合能用。到底隻有市場價的百分之二十,也不能太奢求。
鎮長老婆看他把種子收了,又去端了兩個培育盤過來,上麵是不當季的青椒苗和韭菜苗,往陶顓麵前一放,說:“自家培育的,你買去試試。”
種子便宜,幼苗可不便宜,但陶顓還是買了一些,又低價買了一些藥肥。
回去後,陶顓就把種子和幼苗都種在了他開出來的一小塊苗圃中。
趙坡對苗圃不是很看好,甚至開頭就說出“彆太指望”的泄氣話。
陶顓不信邪,把這個苗圃侍候得可好,藥肥撒進去,土篩得細細的,水澆得足足的,還特地請教了來找他問預算的徐老頭,問他怎麼種這些種子和種苗才更好。
徐老頭很詳儘地說了。
陶顓收拾好苗圃,就和徐老頭定下來他的預算和用材。
徐老頭看他不像是外行,也不敢糊弄他,按照他的要求出了兩套房子的圖紙。
這兩套圖紙和專業設計圖沒法比,但布局和詳細尺寸都能看出來,在這裡已經算不錯。
接下來就是按照圖紙和要求開始建房。
徐老頭想選一個黃道吉日開工,陶顓說撿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吧。
於是,新曆206年9月8日這天,陶顓開始蓋屬於自己的第一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