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人氣得發瘋,想報複,卻根本不敢靠近陶家的警戒線。
陶顓在任乾坤那裡賒賬購買了一批蒺藜網,把整個十六畝地全部圍了起來,網上掛著十幾塊牌子,牌子上重複寫著“電網通電,請勿觸摸”,“內有地雷,炸死不賠”,“擅自進入,機槍侍候”,“非請勿入,死亡自負”等字樣。
吳家人為了試驗一下這些警告的威力,特地逮了幾隻老鼠往陶家領地裡丟。
然後……
一隻老鼠被電網電死了。
兩隻老鼠觸到地雷被炸死了。
還有一隻老鼠好命逃入陶家房屋附近,卻被一支弩-箭給射死在地上。
有了這幾隻老鼠做榜樣,再也沒有人敢來嘗試陶家的防守力量。不是說這個防守就牢不可破,而是沒有人願意用自己的命去幫彆人開道。
陶家熱鬨了兩天,第三天終於恢複了平常,隻以疤臉女人為首的幾個遊民找上門說想做工。
陶顓問過王祿,確定這裡麵沒有偷奸耍滑的,就把他們全都招了。
疤臉女等幾個遊民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討到工作,都有點驚喜。
陶顓還道:“你們那兒如果還有人想來做工,就明天早上一起過來,我這裡活計不少,有的忙了。但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頭,做得不好,我直接趕人。如果有人想打些不應該打的主意,我的地裡也正缺肥料。”
遊民們完全無視了陶顓後一句的威脅,隻記住了第一句,興匆匆地離去,都打算明天就來上工。
至於中容石的危害?
切!先把肚子填飽,再考慮魂力不魂力吧!
次日,也是10月21日,陶家的第二次建設正式拉開了帷幕。
陶顓已經先一步把所有中容石材料包括那些碎料都收進了魂器房屋中。
工人一共來了三十二個人。
二十三個都是遊民,鎮民隻來了徐老頭和他的長子次子,以及許老板介紹來的一對夫妻、兩個半百男子和兩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
陶顓跟他們談好工錢,說了不包飯,但當他看到這些工人竟然有大半早上餓著肚子來上工,裡麵那些半大孩子竟然在撿草籽吃,他也實在看不下去,就安排了一頓早飯,隻是營養粉調的稀麵糊糊,但無論是鎮民還是遊民,大半都喝得頭也不抬,鍋底都能刮光。
徐老頭父子三個一開始還不好意思也跟著吃,被陶顓說了大家都一樣,這才安心跟著吃起來。也就這一家的吃相稍微好看點。
工人們來了後,陶顓把他們先都安排去割草、曬草。並讓他們不用擔心地雷和捕獸夾之類,說施工期間,隻有他的房子附近才會安排這些東西,他也會特彆圍出來標明。
人手多,十六畝地的荒草要不了大半天就割得差不多,在空地上堆起一個個綁好的乾草垛。
陶顓在獵人公會找的挖掘機和司機也在當天中午趕到,並向他抱怨了無名村那裡的關卡。
“我按照你留言說的,跟他們說了是到陶顓家裡做活,他們像是不知道我說的名字,還一個個嘲笑我,問我陶顓是誰?”挖掘機司機來了兩個,是一對兄弟,哥哥特彆能抱怨,見到陶顓就抱怨個不停。
陶顓拍拍他的肩膀,“抱歉,讓你們受驚了,你們給了他們多少錢,算我的。”
哥哥不客氣地說:“他們要了我們一人一萬!還有回去他們肯定也會收。”
“同樣算我的。”陶顓大氣地道。
任乾坤聽說這件事後,奇怪陶顓為什麼不讓挖掘機兄弟報他的名字,猜測陶顓很可能是要在附近開始樹立自己的威信。
而真實是陶顓隻是想給鍋崽和他自己賺點口糧而已。誰也不知道他其實一直在暗搓搓地等待鎮民來找他麻煩,可惜鎮民想著他的錢,又懼怕幾乎就住在他這兒的任老大,都不敢跟他真正撕破臉。
偏陶顓急著想要琢磨四級魂力食物,急需給鍋崽喂食大量魂力,更需要錢。鎮民不肯來,那他就隻能找那些不乾好事的無名村人要貢獻了。
不過他現在還不能主動動無名村,得再等一等,等到他把他的房子和田地都弄好,再讓房崽吞噬融合以後。
現在無名村吃了他的,以後都得給他加倍吐出來!
“你要挖哪裡?”吃了大鍋飯的挖掘機兄弟一抹嘴問。
陶顓手指劃了個圈,“先挖出房子的地基坑,按照我劃定的範圍挖。再把十二畝地全部挖空,要挖一米五深。”
挖掘機兄弟不解,“你這是要搞魚塘?”
陶顓點頭:“是啊。你看我們家離河流那麼近,挖個池塘進出水也方便。對了,挖出的土不要亂倒,請倒到指定地點。”
挖掘機兄弟信以為真,開著挖掘機就去挖坑了。
有機器就是方便,兩天後,陶家的十六畝地外延出現了一座小土山,而他家的十二畝地被挖出了一個深達一米五的大坑,他家那四畝宅基地上也被挖出好幾個當做地基的坑。
挖掘機兄弟走了以後,陶顓趁晚上把中容石碎石料鋪滿大坑。
任乾坤蹲在坑邊,拿石子砸陶顓。
陶顓頭也不抬,嫌棄地道:“彆搗亂。”
任乾坤索性在坑邊坐下,支起一腿,看著月光下的青年。
陶顓被他看得後頸發麻,忍不住抬頭:“你坐那兒喂蚊子嗎?”
“不,我看風景。”任乾坤把手中握著的中容石碎石,一塊塊扔到坑裡,拍拍身邊土地,“上來,陪我坐一會兒。”
陶顓可沒那個浪漫細胞,把最後一點碎料全部撒完才跳上去。拍拍手,又拍拍任乾坤的肩膀,“走了,回去睡覺。”
任老大心裡一蕩,“和你?”
陶顓腳步一頓,“……你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
任老大無聲大笑。他想問陶顓,他是不是真的和他睡過,但他知道他問了也不會有答案,反而會被陶顓警惕甚至排斥。
早上,工人們過來,陶顓拎了幾桶調和好的變異草履蚧分泌液發給大家,同時解說:“今天開始,大家請把坑底的碎石料刷上這種黏合劑,把所有碎石料都黏合到一起,鋪設厚度一定要達到十厘米,但也不要超過,到時我會用標線標明高度。另外,怎麼刷、怎麼黏碎石料,請大家看我怎麼做。”
疤臉女舉手問:“十二畝田地都要鋪上這種碎石料?”
陶顓:“是。還有其他問題嗎?”
疤臉女再次舉手:“請問您為什麼要在坑底鋪這種碎石料?”
陶顓溫和地道:“不為什麼,隻因為我想這麼做。還有其他關於施工方麵不明白的問題嗎?”
這次沒有了,大家都在等待陶顓示範。
鋪設中容石碎料不需要什麼特彆技能,但很繁瑣,陶顓擔心有人弄不好,每天還得抽樣檢查,做的不合格就返工,如此一來,就算有三十二個人可用,十二畝地全部弄好,也要不少時間。
陶顓沒有分派人手蓋房子,隻讓所有工人集中精力鋪設十二畝地坑。
工人們不明白原因,但上次疤臉女問話被陶顓懟了回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多問什麼。反正不管陶顓怎麼折騰他的領地,隻要給他們發工錢就行。
快到月底時,任乾坤的助手李征來了一趟,他過來時神情看起來很自然,但陶顓還是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李征對三個孩子太關注了。
陶顓甚至悄悄詢問任乾坤:“李征這人是不是有點戀-童傾向?”
任乾坤吃了一驚,失笑:“沒有!絕對沒有。那家夥喜歡孩子,就是大人對幼崽的喜歡,絕沒有那方麵傾向。”
“那就好。”陶顓還是有點不放心,暗中叮囑三個孩子不要太接近李征,不要吃喝他給的東西,更不準跟著李征跑。
蒙頂保護弟弟的小雷達豎了起來,看李征就跟看階級敵人一樣,小臉緊繃繃的。
但一個小孩子的緊張和排斥,根本沒有引起李征的注意,他還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並沒有特意多看毛尖或者其他孩子。
任乾坤敲敲李征的肩膀,“彆看了,你已經引起人家爸爸的懷疑了,小心你被當做戀-童癖給打死,到時我可不會救你。”
“有你這樣的老大嗎?”李征表達了自己的鄙視,臉色一正道:“第一段調查結果出來了,胡聘應該很快就會把報告發給你。”
“胡聘歸胡聘,你這邊是不是也查到了什麼?”任乾坤太了解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助手,他要是沒有特彆重要的事,絕不會跑到他麵前炫。他肯定是查到了什麼,而且是胡聘那裡沒有查到的。
李征看看左右,沒有房屋,很是空曠,是個很適合談秘密的地方,隻要壓低聲音,就不用擔心彆人聽見。
“房好運是大荒洲人,就算胡聘調查能力一流,他想查大荒洲偏僻鄉下一個原住民的事還是有點難,我正好在大荒洲,就幫他補了這塊,由我調查房好運在大荒洲的所有事情。然後,真的給我發現了一些很特殊的事,這就是,我現在轉發給你。”李征打開私人聯絡器,把相關資料全部轉給任乾坤。
任乾坤打開文件查看。
五分鐘後,任乾坤抬起頭,“英雄鎮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哎?你知道了?誰跟你說的?這可是秘密。是鎮上的女人?”
“滾蛋!好吧,是鎮上的女人,但不是跟我說的,是跟陶顓。”
李征有點沮喪,“你早說你已經查到英雄鎮的事,我也不用費那麼大工夫了。”
“不算浪費,兩相對比,可以更清楚事實。而且你查得更深入,連背後是哪個家族在操控這件事你都查到了,這個我並不知道。另外還有一些事情,和我從陶顓口中知道的也有一些不同。”任乾坤收起文件投影,“你在調查中說房好運當年不是自願離開家鄉,而是逃了出去?”
“幾乎是逃,他是半夜離開的家,消息來源很可靠。”李征快速道:“房好運的母親在房好運離開的第三日跳河而死,但對外卻說是病故。”
任乾坤回憶他剛才看到的調查內容:“他出逃的原因是?”
李征:“還不確定,所以我沒有寫上去,目前根據我打探到的消息,有兩個猜測。一個是房好運知道了鎮子的秘密,他害怕自己和自己將來的孩子也成為試驗品,就逃走了。”
任乾坤搖頭,“不會是這個原因,否則房好運不會讓陶顓帶著三個孩子回到英雄鎮。還有一個猜測是什麼?”
“還有一個猜測就是十八歲失蹤案。房好運出逃時正好十八歲,那時候英雄鎮就已經出現十八歲的少年男女必然會失蹤幾個月的神秘事情。鎮民不明究竟,有很多很玄乎的猜測。我懷疑房好運的父母很可能知道一些實驗的事情,尤其是房好運的母親,他母親不想讓兒子也經曆這種失蹤事件,就暗中幫助兒子逃出英雄鎮,而為了徹底不讓人找到房好運,也為了平息某些人的怒火,房好運的母親跳河自殺。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麼房好運出門二十年都沒有回來過一趟。”
任乾坤細想,又慢慢搖頭,“這個猜測也不太對。如果房好運害怕成為失蹤者中的一員,同樣的道理,他為什麼要讓陶顓帶著孩子們回到英雄鎮?又絲毫沒有警告陶顓?”
李征被問住了,“難道他想害陶顓和三個孩子?”
任乾坤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想害陶顓和三個那麼幼小的孩子,方法多的是,何必用這麼複雜的法子?你確定當初房好運是逃出的英雄鎮?”
“是不是逃走不敢百分百確定,但是晚上出發這點九成不是虛假,而且他母親也確實是在房好運離家後的第三天跳的河。”
“行吧,這件事你再深入挖一下,重點查查當時的英雄鎮有沒有發生一些特殊的事情。”
“好。”李征遲疑了一下,問:“厲家在這邊設立隱形孕體實驗室的事要不要也深挖一下?”
任乾坤刮擦下巴,思考數秒,搖頭,“暫時不動他們,這家在軍方勢力不小,又好個麵子,如果讓我們揭發出來他們在暗中搞人體實驗,我怕他們家那幫還沒死的老家夥惱羞成怒。如果他們橫下心來非要在大荒洲英雄鎮這邊插一杠子,很不利我們在這邊發展。就讓他們悄摸摸地搞人體實驗好了,等我們在這邊徹底站穩腳跟,再……”
任乾坤做了個攥緊的手勢。
李征表示明白,要走的時候又想起一件事,趕緊提醒他家老大:“厲家並沒有放棄這邊,每年他們都會派人過來接收這邊的畸形兒和全體鎮民的體檢數據,同時做一些抽樣調查。這個時間基本固定,就在十月底,也就是就在這兩天他們就會來。”
“厲家會派誰過來?以往都是誰?”
“是厲家下屬的研究所,會來什麼人不一定。老大,厲家有些人認識你,你要不要離開這裡幾天?”
“用不著。”任乾坤伸了個懶腰,“他們要來就來,我正好看看來的都是一些什麼玩意兒。”
李征頓了一下,誠實道:“親愛的,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你,我擔心的是咱小少爺,您就這麼看著親生兒子養在彆的男人手底下?”
任乾坤甩出眼刀:“什麼狗屁倒灶的胡話!我什麼時候說毛尖是我親生兒子了?”
李征嗬嗬:“你就算沒說明,但你前段時間突然回家一趟,還進了你的個人研究所找戴維,出來後就給胡聘下令,讓他調查房家夫妻,尤其要查李芸,還重點標明讓他查三年前大學洲李芸的全部行蹤。”
李征攤手,“都這麼明白了,我又不是白癡,當然能猜出來你乾了什麼。你去檢測毛尖的基因了對吧?結果還一定是你親生兒子,否則你不會讓胡聘去查他生母。尤其作為你第一助手的我記得很清楚,三年前,根據毛尖年齡倒推,在他母親懷上他的那段時間,老大你也正好在大學洲。”
任乾坤麵無表情道:“你的笑容一點都不可愛,請收起你諸葛李征的表情。”
李征笑得胸口直震,“老大,抵賴是沒有用的。小少爺的事你也瞞不了多久,除非你想家裡繼續給你找隱形孕體,並不停地讓你去睡他們找來的男男女女。”
任乾坤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神情,“他們想睡,讓他們自己去睡。好了,你是不是沒有其他事了?沒有就趕緊走,彆打擾我談情說愛!”
李征腳下一個踉蹌,怪叫道:“老大,你竟然說談情說愛?不是來一炮的那種炮-友?”
任乾坤看著走近的陶顓,怕他聽到,氣得一腳踹在李征屁股上,低喝:“滾!你個戀嫂癖!”
李征走的時候還在喊冤,說他和他大嫂清清白白,但他那個表情,誰也不相信他是清白的。
陶顓走近,“戀嫂癖?”
任乾坤笑出來,“談不上。李征他大哥不是東西,李征從小就是他大嫂照顧大的。他尊敬也戀慕他大嫂,可他大嫂觀念比較老派,哪怕和李征大哥離婚多年,也一直不能接受李征。直到去年,他騙他大嫂說他得了絕症,他大嫂才有所鬆動。不過在謊言基礎上建立的愛情,就是一個虛像,我們都在勸他不要這樣搞。但這小子現在就陷在那點溫情中,死活不肯醒來。”
陶顓微微蹙眉,“他這樣也會傷害他敬重戀慕的大嫂。”
“誰說不是呢?”任乾坤歎息:“但有時候戀愛就是會讓一個聰明人降智到草履人的程度,還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