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一直以為厲家隻專心發展軍隊勢力,並且當代厲家家主一心想要把自己的獨生子培養為下一代的全球統帥,完成他一直沒有做到的夢想。雖然我認為他不可能成功,地球統帥這個位置太重要,不到全球戰時不可能設置,厲家想要借統帥之名坐上地球霸主之位,隻能是做夢。但是我萬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染指人體實驗。”
任乾坤刮擦胡渣,和陶顓走了個肩並肩,邊走邊說:“雖然軍中的人體實驗也不少,但基本都是怎麼讓士兵變得更強,很少有專門發展軍隊係統的大勢力會去研究隱形孕體。我現在有點懷疑厲家的超級雄性為什麼比其他大勢力的超級雄性都長壽的原因了,也許他們真的找到了某個關鍵點。”
“厲家上層知道英雄鎮?”陶顓問。
任乾坤搖頭,“這就不知道了。簡風所在的那個生物研究所已經是厲家下一級的下一級,一個像厲家那樣的超大勢力,他們手中不知有多少項目,其中能讓頂層級彆關注的也就隻有幾個。”
任乾坤此時還不知道,就因為他的出現,恒星研究所的副所長厲博士不敢決斷這裡的事,特意把消息打包給了上層,包括陶顓的消息一起。
如果沒有他,厲博士和陶顓之間必定會來往較量個幾回,但在沒有得到明確答案前,他也絕不會隨便把消息上報。
“這麼說這次過來的人隻會是那個生物研究所的人,而不是厲家的人?”陶顓又問。
“十有八-九如此。”任乾坤還嗤笑道:“像這種大家族大勢力的頂層人物,不,中高層以上的人物都非常惜命,大荒洲可是傳說中來了就會生出畸形兒的罪惡之地、汙染之地,底層的人沒辦法,接到命令隻能來,但中高層以上的人,應該是能不來就不會來,他們隻要在安全的大城市或者安全的研究基地中等待送來的實驗體和實驗數據就好。”
任乾坤雖這麼說,陶顓卻不敢賭。
世事就是這麼充滿戲劇性的巧合,他跑了那麼多地方,竟然主動跑到了厲家人控製的地盤。
他十六歲時遇到厲寒雪,十七歲半成為對方的警衛,本來厲寒雪想讓他做他副官,他覺得自己不適合,就隻擔任了警衛。其實那時他並不想擔任厲寒雪的警衛,他希望繼續在軍中做事。
可厲寒雪執意要這麼做,加上厲寒雪當時身受重傷,敵人不明,需要可信任的人貼身保護。他和厲寒雪在一個戰隊裡共處一年多也培養出了深厚的戰友情,他救過厲寒雪,厲寒雪也救過他。他不可能放厲寒雪不管,就隻能違背自己的意願當了厲寒雪的貼身警衛員。
不管如何,陶顓都在厲寒雪身邊待了很多年,從十六歲一直到二十一歲。成為其警衛後,難免接觸到他的家人,也就是厲家高層,他不但認識厲家當代家主,也見過那位傳說中的前代家主。
其他厲家大大小小的子弟和中高層,他也見過不少。無他,他是警衛,還是貼身那種,厲寒雪能見到的人,他自然也都能見到。
而他身為厲寒雪的貼身警衛,更在後來傳出還是厲寒雪的情人,厲家很多人也都認識了他。甚至他不認識的厲家人,也會特意記住他的臉。
他會來大荒洲,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大荒洲沒有厲家勢力,他以為。而厲家人也確實就如任乾坤說的,特彆惜命,厲家能認識他的那個級彆的人,基本不會跑到大荒洲來。
可現在……隻希望那個研究所來的人真的沒有厲家的人,重點是沒有見過他的人吧。
幸好他不是宿命論者。
陶顓輕輕吐氣,他現在的優勢是厲家人還不知道他就在這裡、就在他們的嘴邊上。往好處想,也許他可以試試走燈下黑這條路。
“陶顓,你是不是認識厲家人?”任乾坤還是從細微處感覺到了一點點不同。
“我聽過厲家人,以前我待的那支軍隊還和他們的軍隊合作過,厲家有些人因此認識了我,而我……以前惹了一點事,對方懸賞很高,不方便讓厲家人看到。”陶顓知道自己的變化一定會讓任乾坤懷疑,索性就主動交代了一點似是而非的真相。
“你被懸賞?誰?需要我出手幫你解決對方嗎?”任乾坤聽了,果然沒有多懷疑,隻是記下了陶顓說的信息,打算以後就按照這個路子往下摸。他遲早會扒出陶顓的真實底細。
陶顓被任乾坤的霸氣給逗笑,“沒那麼簡單。咳,不多說了,我們去前麵大賣場看看。”
厲家的事,讓陶顓更加堅定要多弄點錢,如果能再提高自己的實力最好。
大賣場大多不是本地寶石商,而是自由城自世界各地邀請來的比較有分量的大寶石商人。
這些商人彆看他們隻是出了車攤,但這裡人最多。而聽這裡時不時傳出的歡呼聲和喪氣聲,說明這裡開出魂力寶石的概率也比本地商人的店鋪那裡多。
那些歡呼聲無疑為大賣場吸引了更多人員進來。
陶顓靜下心神,大賣場人多,魂力混雜,但就算這樣,也沒有遮掩住那兩股強烈波動。
恰巧的是,這兩股強烈波動都在一個方向。
陶顓順著這兩股強烈波動找了過去。
那是位於大賣場中段的一輛車攤。
這家還兼賣魂石,魂石都是吊在架子上,下方的車筐裡放滿了零碎的石頭。
大賣場的商人不幫客人解石,但隻要在大賣場買的原石都能在中間高台那裡進行免費解石。這也是這裡歡呼聲最多的原因,大家都集中到這裡解石了嘛。
在陶顓尋找那兩塊原石時,任乾坤偷偷摸摸打開自己的手機,調出獵人公會的任務懸賞榜人榜,檢索條件設定為厲家。
很快,關於厲家發布的一係列與人有關的任務全都跳了出來。
任乾坤一條條往下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陶顓說他惹了事,這個事恐怕不小,而且說不定就與厲家有點關係。
看了好一會兒,總覺得哪個都像,又哪個都似是而非。
這並不是厲家人發布的全部尋人任務,如果有厲家人選擇了隱匿真實姓名,他設定的這個檢索條件就無法跳出來。
任乾坤關上搜索頁麵,打算等有時間再仔細搜尋查看時,他的目光落到了懸賞榜首頁。
懸賞榜首頁第一條幾乎永遠都是尋找隱形孕體,賞金越滾越高。這也難怪天下人對狩獵隱形孕體那麼瘋狂。
第二條是一個大家族在懸賞殺死自己兒子的仇人,賞金高達三個億,但掛了兩個月還沒人完成。
任乾坤點開了第三條,這條的懸賞額也非常高。
高到什麼程度?
一個億!
整條信息因此掛了一圈金邊。
前三條都是這麼金晃晃。
找一個人,給一個億!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恨?或者說這個人對於發布懸賞的人來說得有多重要?
可惜,這條懸賞中並沒有被懸賞者的照片,隻有一個名字和年齡,以及對方的魂器特征。
這點很奇怪,找人一般都會放照片才好找,最起碼也要有張寫實畫。
武澤非,24歲,魂器隻有一個自動弩,魂力值等級五級。
自動弩!24歲!任乾坤覺得這兩條似乎都能和陶顓對得上。但陶顓不止一個魂器,這點又大不一樣了。
不管如何,任乾坤還是記住了這個名字。從這條信息上看,這個叫武澤非的青年資質不算太優秀,但也不算太差,屬於中間,如果他的魂器能再多一點,倒是可以算到中等偏上。
這條懸賞還注重說明隻要活人,不要死人,通風報信確實者也能得到百萬報酬。
任乾坤再去看任務發布者的名字,發現被隱藏了真實姓名。
“你在看什麼?”陶顓已經把引起他強烈感覺的兩塊石頭挑了出來,還買了下來。
期間遇到一點小波折,兩塊石頭一大一小,小的10萬,大的120萬,有人比他先看中那塊大的,想買,但聽了價格又猶豫。
陶顓這個作弊的,當下一絲還價也無,立刻跟老板把兩塊石頭都買了下來。
那個最先想買的人看他買了又鬨騰起來,說是他先看中的,讓老板等一會兒,他去拿錢。
老板隻嗬嗬兩聲說“你早不說,等我賣了,都收了人家的錢,你才說你想要,早乾什麼了?”
那人沒有理由反駁,但可能給老板下了臉,更生氣。罵了兩句臟話,還怒瞪陶顓。
陶顓當沒看到。他原先還擔心任乾坤說他亂花錢,付完錢看任乾坤正全神貫注看著手機,心中暗叫慶幸——他就怕被人嘮叨。
任乾坤收起手機,神情自然地說:“我想聯係自由城一個高層,跟他約個時間聊聊。”
陶顓信以為真,“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拜托,能彆跟我客氣嗎?”任乾坤特彆自然地攬住陶顓肩膀,一看推車,立馬嘮叨開了:“你怎麼又買了兩塊?不是說好了一共隻買三塊嗎?”
陶顓歪頭,學兒子們耍賴道:“我就買四塊怎麼了?有種你咬我啊!”
任乾坤憤怒:堂堂大男人怎能做如此表情!太犯規了~
說出那句話陶顓就後悔了。
因為那個厚臉皮的真的張嘴來咬他。
任乾坤:此時不咬,更待何時!
陶顓一巴掌把人拍到一邊,“不買了,我們去解石。”
占了便宜的任老大有點飄,被拍了一巴掌也不在意:“你要全解?”
“當然不,先解一塊,剩下的另外找地方。”陶顓經過前麵兩次,已經有了底氣,他覺得他買的這四塊石頭有九成可能都能開出魂力寶石。
如此一來,他自然不能一次性把四塊石頭全解開,否則全解全是魂力寶石,他就彆想走出賭石街了!
陶顓綜合考慮了下,還詢問房崽的意見,把房崽最不喜歡的那塊挑出來,拿去解石。
這塊石頭也就是他剛買的最大的那塊石頭,給他的感覺跟和在黃泉堡開出的那塊石頭差不多,強度可能會稍微弱一些。
任乾坤讚成:“對,就先開一塊看看,如果你還有上次的手氣,公開解石正好可以幫這塊石頭炒作一下,我們想約人見麵也會更容易。”
解石台那邊排隊的人比較多,但速度很快。
台子上一共有十台解石機器,二十位師傅輪換待命。
陶顓在最左邊等了不到十分鐘就輪到他。
任乾坤和他一起,把那塊有半人高的大石頭抬上解石台。
解石師傅戴上麵具,慣例問:“你們要怎麼解?”
陶顓看不到石頭裡麵,他隻能憑感覺,覺得給他感覺最強烈的位置在這塊石頭的三分之二下方。
“這塊石頭大,要麼先對半切?”陶顓建議。
解石師傅點頭,“可以。”
解石師傅固定好石頭,就開始切割。
解石台前圍了許多看熱鬨的人,這裡也是整個賭石街最熱鬨的地方,很多都是來看熱鬨的外地人和本地人。他們自己不買石頭,最喜歡就是看那些買石頭的傻蛋隨著刀子一點點切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模樣,比電影都好看!
也有一些賭徒想要沾沾彆人的好運氣,看到哪個台子解出魂力寶石就會圍過來。
陶顓這塊石頭比較大,解石師傅按照他的吩咐,對半切再對半切,切出了十六瓣也沒切出東西。
圍觀者眾開始起哄,認為這塊石頭應該是買砸了。
“這麼大一塊石頭肯定要不少錢,這下全虧了。”
“可不是?要120萬呢!幸虧我沒買。”那個之前想買石頭又嫌貴而放棄的年輕男子,無限慶幸地說道。還幸災樂禍地甩了陶顓一個眼刀。
年輕男子的女伴半趴在男子懷裡,嬌裡嬌氣地說:“親愛的,我說我是你的幸運星吧,你看,你原本要買這塊石頭,幸好你沒買成,如果買成,你可就要浪費一百多萬了。”
“是啊,寶貝,多虧你!”年輕男子龍顏大悅,當著眾人麵親了女子一口。
那女子立刻嬌笑起來。
陶顓隻略微打量了那女子,就知道對方是做什麼營生的。這年輕男子以為釣上了一個貌美女伴,殊不知他自己才是被釣的那條魚。
嬌媚的女子看陶顓看他,對他拋了個媚眼。
任乾坤伸手把陶顓的頭給轉了過來,“看解石。師傅問你下麵要怎麼解?”
陶顓像是隨手從十六塊石頭中摸出一塊,遞給解石師傅,“請再切切看,不過這個已經很小了,請您儘量貼邊切。”
解石師傅甩了甩手腕,有點不耐煩道:“你這麼大一塊石頭,切成這麼多碎塊,要一塊塊切邊,那要切到什麼時候?你都切這麼小塊了,還沒有出現寶光,基本也不太可能了。要麼你帶回去找人慢慢磨?”
陶顓冷下臉:“我花了120萬買這塊石頭,你們就提供這種服務?”
解石師傅也很硬氣:“我的經驗告訴我,你再解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更浪費我的體力!而且我已經給你解到這種程度,你還想怎麼樣?”
“不到每塊都在指頭肚大小,就不要停。”陶顓不喜歡為難人,但對方明明在先為難他。
他這塊石頭有半人高,解成十六塊,每塊的體積也不算小,有的客人買的原石還沒有他的碎塊大。按理,隻要客人有要求,解石師傅就必須解下去,直到客人主動放棄。
解石師傅惱了,丟下工具就說:“你這樣的客人我沒辦法侍候,誰願意解誰上!”
“我還不想讓你解下去,那就換個解石師傅。”陶顓淡淡道。
任乾坤吃吃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他這是看不起我們呢,我們的穿著太普通了。另外我聽說,這裡的解石師會把客人解開後不要的石頭收集起來再拿去賣,如果體積太小當然不好賣,聽說收入很不錯哦。”
那解石師傅變了顏色。
旁邊聽到的客人立刻議論紛紛,都連帶影響到了其他解石台。
那些正在解石的客人,要麼要求解石師傅把已經切開很小的石料繼續解下去,要麼就是原本要把廢石留下的,這時也都改了主意,非要把廢石帶走。
賭石街的管理人被驚動了,解石台事關重大,一直都有人盯著,一看這邊發生摩擦,管理人員立刻就帶了保安過來。
等問清是什麼事情,管理人員立刻請另一名解石師傅上來為陶顓繼續解石,同時還用喇叭跟大家說“我們的解石師傅一定會按照規則做事,大家有任何不滿都可以投訴”。
安撫了客人後,管理員要帶走那名解石師傅。
但那師傅還不肯走,梗著脖子說:“我沒有錯!我的經驗不會出錯,我說他那塊石頭解不出魂力寶石就是解不出來。他以為魂力寶石是滿大街的爛石頭,隨便找塊石頭就能切出來?我就要站在這裡看看,看他最後能不能解出來,如果不能,我要他向我道歉!”
管理員皺眉。但他卻不能明言斥責這名解石師傅,這些解石師傅並不屬於賭石街,他們按照老板吩咐在賭石街服務,賭石街隻能調解卻管不了他們。
解石師傅又低聲對管理員說:“我有把握,我要挽回自己的聲譽!”
管理員轉念一想,剛才的事已經給賭石街造成了一點負麵影響,可如果最後真如這名解石師傅所說,那客人買的石頭壓根就沒有魂力寶石,那麼解到最後不但這名解石師傅能挽回名譽,這件事情還能變相抬高賭石街的權威性。
管理員想到這裡就默許了解石師傅留下不走的行為,他作為管理員也沒有離開,也同樣等著看結果。
這個小插曲,一下就讓最左邊這個解石台成了最受關注的地方,許多愛看熱鬨的人都圍了過來,甚至有不少寶石商人也丟下自己攤子溜達了過來。
“那如果解出來呢?”陶顓都懶得生氣,他隻是沒想到普通的解石還能解出麻煩來。
感覺他這段時間特彆不順?
不,也不算特彆不順,應該說禍福同行,發了財就難免要遇到一點事?
那解石師傅冷笑:“如果你真能解出來,剩下的石頭我全都吞下去!”
“用嘴?”
“當然是用嘴!”
“行,記住你說的話。”陶顓麵向新的解石師傅,對他示意:“開始切邊吧,就先切你手裡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