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閣老也不做樣子,聽得建光帝這問話,立即躬身答道:“回聖上,此卷,方才臣已經問過了,乃是鎮國公沈崇之長子沈玨所作。”
建光帝眸光一閃:“哦,竟然是沈玨?”沈玨?是他?
建光帝微微一示意一旁侍立的大太監王萬:“揭開這卷頭。”
王萬躬身將卷頭揭開,沈玨的名字赫然躍然紙上。
這下確然無誤,還真的是沈玨。
建光帝輕輕敲擊了幾下禦案,道:“這沈玨呢?叫他過來。”
於是,大太監王萬立即命人去將沈玨叫住引進來。
沈玨隨著引路太監走了進來。
建光帝高高在坐。沈玨徐徐而來。看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長身玉立、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建光帝突然心裡一跳。真是有一瞬間的恍神,仿佛間,他看到了多年未見的故人。
沈玨不急不緩的走到近前,不卑不亢的撩衣下拜:“微臣沈玨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玨的叩拜聲將建光帝的恍神拉了回來。
看著跪拜在地的沈玨,建光帝眼神沉了沉,旋即,眸色嘲笑又不動神色的閃了開來。他當然不會是他了。
這許多年來,他一直沒有放鬆對鎮國公府、對沈玨的監看,但這許多年看來,這沈玨不大可能跟那位有關係。
想到那位,建光帝眸色更是一暗後,又不動聲色的在心裡輕嗤了一聲,當年都不是自己的對手,這許多年過去了,彆說那位已經死了,就算他現在站在自己麵前又能如何。
想他禦極多年,那人還能撼動自己分毫不成?
建光帝帝王的驕傲很快讓他甩開方才心裡那莫名的警然。
建光帝很快恢複了一個正常的帝王對臣子的神態。
看著麵前對著自己恭敬行禮的沈玨,建光帝眸色轉了回來:“起來說話吧。”
聽得建光帝此言,陳閣老大是鬆了口氣,跟在帝側多年,陳閣老對建光帝的細微神情動作都是非常警覺的。方才建光帝對著沈玨那不經然的陰霾之色,可是讓陳閣老大為緊張。
建光帝竟然對沈玨放出如此忌憚的神色,陳閣老頗是舉得棘手。今日也算是自己將沈玨引到了建光帝麵前的,如果真有什麼事,他這邊可是難辦了。
要是彆人也就罷了,這沈玨背後可站著鎮國公還有鎮南侯府,這兩大家的勢力就算是建光帝也不是輕易能動的。
何況,人家今日能將大公子推到帝王麵前,那就是有心想要謀份兒前程,也算是鎮國府的下一代正式步入朝堂了,這也其實也算是鎮國公府對皇上的效忠之舉了。如此,可是不能出紕漏的好。
陳閣老正預備擼起袖子開解氣氛之時,好在建光帝自己轉了開來。
看看建光帝的神色,陳閣老輕輕籲了口氣,不動如山的繼續站在了那裡。
沈玨謝恩,禮儀周全的徐徐起身。
建光帝盯著他細細的打量了幾眼。先前建光帝是見過沈玨的,不過,之前見來,沈玨雖然氣質也是不錯,可到底是病弱之態,缺了幾分氣韻。
今日看來,跟以往是大有不同。彆的不說,光看這份兒穩穩站立姿態就足以看出此人心性過人,更遑論從他眼裡放出的能破開深淵般的自信定力。
建光帝在打量沈玨的同時,沈玨也不動聲色的仔細觀察了一下建光帝。
今日不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見到建光帝。可卻是第一次用對手的姿態看他。
為帝多年,帝王的威儀是不少的,可惜,老了,許是荒淫過度的原因,麵色上是掩都掩不住的虛弱之態,所以,他在看自己那滿是疑慮的神態中,都少了幾許帝王應有的威壓,多了幾分他自己都不曾覺察的擔憂氣虛之態。
不過一個眼神,建光帝都已經快要收不住了。
氣勢這東西本就玄幻。原本沈玨如果是設想的話,今日一見,沈玨卻更是篤定自己爭這天下之心了。這天下必定是自己的,也隻能是自己的。
建光帝下死力的看了幾眼沈玨後,神色不辨的道:“鎮國公倒也把你教的不錯。這卷子是你做的?”
沈玨抱拳應答:“回皇上,正是微臣所做。”
建光帝聞言,滿目威壓的看著沈玨道:“聽說你是第一個交卷的?掌燈時分才是交卷的最後期限,想必大多考生都會在掌燈時分交卷的。現在時辰尚早,你卻已經交卷?你此舉是否太過狷狂?此其一也。”
其二,你不光是交卷甚早,還有這卷中所表之意也甚是鋒芒外露,張揚至極。鎮國公沒教過你要謹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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