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1 / 2)

趙秦當朝參奏, 本就是要好好說一說的。

他等的就是建光帝的這句話,隻聽他聲音激越大聲控訴起章林江的不妥之處, 將章林江徇私枉法的過程細細的敘說了一遍, 末了慷慨陳詞:“皇上,一國之中,法度甚是重要, 國之穩定,民心所向,皆因法度而來,朝廷法度清明才能讓世人信服, 而章林江此舉, 藐視法度,臣請一定嚴懲, 以儆效尤。”

建光帝神色不辨的朝中眾人的神色,緩緩出口:“那依趙卿所見,此事該當如何?”

趙秦參奏完畢,事情始末都已經給建光帝說了, 此時建光帝問此話,那就是在問他如何處置章林江了,趙秦大喜,忙忙的道:“回皇上,微臣以為,章林江犯下如此大錯,理應立即收押刑部大牢問審。”

趙秦此話一出, 朝中又是一靜,看來,晉王一係是真的要按死這個章林江了,一出招就是死手。

將朝中三品大員送到刑部大牢過一圈兒,彆的不說,這名聲已然汙了。彆說這種徇私枉法的帽子,隻要扣下來,沒毛病也能給你找出毛病來,畢竟,都是在官場混的,誰敢保證自己乾乾淨淨,一點尾巴也無呢?看來,這章林江是完了。

建光帝聽得趙秦這話,不置可否,而是轉向殿中眾人問道:“對於趙秦所說,諸位以為如何?”

建光帝眼含厲色的掃視了殿中一圈。眼神所到之處,眾人俱是低頭。

此時,鎮國公動了:“皇上,臣有話說。”

建光帝語氣沉沉道:“沈卿想要說什麼?”

鎮國公道:“皇上,此次章侍郎勘察戶部貪瀆案十分勤謹用心,做事也甚是公允。這些,臣等都是有目共睹的。但,對於趙禦史所說徇私枉法,臣覺得還是該當要查。”

“不過,臣認為章侍郎乃是朝廷三品堂官,臣以為,在未有勘察清楚章侍郎是否是有徇私枉法之前,不宜到刑部去問話。”

建光帝問道:“那以卿之見,該到何處問話?”

鎮國公道:“臣以為,章侍郎乃是兵部侍郎,有疑問就在兵部問話即可。”

聞言,建光帝稍作思慮過後道:“就依卿之言。這次查案章林江乃是你的副手,現在既然有人狀告他徇私枉法,那就由卿來問吧。”

見建光帝要讓鎮國公問話,晉王一係立馬要反對,他們下了這麼大功夫,拚著讓皇上不高興也要出頭,當然是希望將主審權抓在自己手上,最好是一舉將章林江打的毫無翻身之地才行。

正要上前,鎮國公卻是已然出聲:“皇上,此事臣可以主審,不過,為著公平透明,臣請皇上再派一副手一起勘察。”

建光帝點頭:“可也。”

建光帝四下掃視一番,晉王一係十分希冀。建光帝直接略過,然後指派到了屬於陳王一係的禦史大夫鄭彥靖:“既然是你們禦史台的參奏此事,此事就由你陪同勘察吧。”

陳王大喜,看來皇上還是相信自己的。

陳王高興了,晉王當然不大快意。

本以為這次拿下戶部,重創陳王,卻不曾想,仿佛在給陳王做嫁衣一樣。晉王還想上前再爭取一二,可惜,建光帝不再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指定了鎮國公之後,建光帝直接一揮手:“此事朕已意決,不必再議。”

見皇上已然一錘定音,眾人也俱是莫敢言了。

晉王一係頗不忿,忙活了半天,敢情這陳王一點事沒有?竟然將自己直接撂過派陳王的人去審章林江。按說不應該啊,這次陳王在戶部栽了那麼大的跟頭,就算皇上不準備深究,但也不應該如此一點責備都沒有的。

久隨帝側的陳閣老起起卻是猜到皇上的心思,皇上一向喜歡平衡之道,現在朝中基本是處於晉王、陳王打頭,其他王爺抱團的局麵,可謂三足鼎立。

如此平衡,皇上甚是滿意。可現在,陳王明顯大減,而現在晉王勢頭明顯壓過另外幾家,這對平衡極為不利。皇上當然是要先幫一把陳王的。

因著皇上已然發話,此事即刻就問。

鎮國公得令後走到章林江身旁,兩人對視一眼,鎮國公道:“章大人,請。”

章林江淡定的往外走去。

章林江在兵部受審,兵部一眾人等俱是留了下來以備問話。

今天陪審的禦史大夫鄭彥靖真是下定了決心今日要將這章林江按倒在地了,因此真是有大乾一場的架勢。

見鄭彥靖如此賣力,鎮國公也甚是配合的將主動權遞了不少到他手上:“鄭大人知道,我一向於此道不甚通明了,今日勘問還請鄭大人多多費心。”

鄭彥靖一聽大喜,他投靠成王以來一直還不能混入心腹圈,他一直在想辦法讓陳王對自己刮目相看,博得陳王的信任的。今日被皇上指派來審問這章林江,真乃天賜良機,這個機會他必須把握住。

聽得鎮國公這話,鄭彥靖也顧不上客氣了:“多謝國公爺信重,下官一定用心儘力。國公爺,皇上立等著要結果,不如,我們現在就開始?”

鎮國公聽得淡淡一笑,點頭捋須:“甚好,鄭大人先請。”

聞言,鄭彥靖對鎮國公拱拱手道:“國公爺先請。”

雖然鄭彥靖是急著表現,可是,對上上官,該有的客氣還是要客氣一下的。

鎮國公行伍出身,最是不耐這種虛情假意的客氣,當即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對鄭彥靖道:“鄭大人無需客氣。本官說了,你可以先問。”

見鎮國公連‘本官’一詞都說了出來,鄭彥靖不敢再假客氣了,趕緊賠笑道:“如此,下官就忝著臉先問了。”

鄭彥靖對著鎮國公笑完,轉頭就對著章林江陰沉的問道:“章侍郎,今日得罪了。關於趙禦史當朝參奏你徇私枉法之事,你可有解釋?”

這個當然是有的,章林江淡定的道:“此事純屬子虛烏有,我既受王命,怎會因為同鄉之誼放過犯法之人。鄭禦史,你我都深受聖恩,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鄭禦史當是懂得。莫非,鄭禦史查案之時,會因為犯法之人乃是自己的同鄉、親友就從而輕輕放過犯法之人?”

鄭彥靖大怒:“章林江,你少顧左右而言它,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你所做有違王//法之事鐵證如山,我勸你識時務的話趕緊將該說的都說了吧。免得後麵吃苦。”

章林江淡淡一笑:“我沒做過的,我為什麼要認。我審查戶部之事,條條都是有據可循,你們要查儘管查來就是。”

這個章林江還真是個老手,鄭彥靖問了一陣子一點便宜也沒占著。鄭彥靖頗是有些焦躁,忍不住看了看一旁的鎮國公。

但見鎮國公一臉的老神在在,仿佛事不關己一般。鄭彥靖深悔自己方才為了邀功,太過著急了些,想要搶在鎮國公前麵問話。現在,想讓鎮國公出口幫腔都是不大好開口了。

鄭彥靖黑喪著臉看著章林江,要是能動刑就好了,可惜方才聖上暗示過,不可輕易動刑。這可真是有點難辦。

鄭彥靖又硬著頭皮問了一陣子,還是被章林江有理有據的頂了回來。接著,章林江當日審理戶部的卷宗也拿了過來。

鄭彥靖稍稍翻了翻,發覺自己要從這卷宗定章林江的罪太難了些。雖然他隻是稍稍看了看,但也已經看出,這卷宗做的甚是嚴密,他是不可能從中能找到突破口的,當然了,就算是可能能找到,但也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做到的。

局勢已然陷入了僵局,鄭彥靖正想腆著臉請鎮國公出馬的。

這時,明顯看出鄭彥靖陷入囧境的章林江卻是開口了:“鄭大人,看得如何了?我說過,我章林江行的端坐的直,我自己做過的事,我不怕查的。鄭大人就不必在此上麵多費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