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1 / 2)

蘇月恒剛剛走到無棱院外, 就有丫頭忙忙的迎了過來:“大奶奶請。”

頭前帶路的丫頭的腳步甚是不慢, 蘇月恒緊隨其後快步進屋。

甫一進屋, 蘇月恒看著眼前的情景就忍不住頓了頓。看看這滿桌子的賬本,真是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蘇月恒掃視了一眼, 趕忙對端坐在上的鄭夫人蹲身福禮:“給母親請安。”

鄭夫人招招手:“彆多禮了, 來,坐過來, 我們娘兒倆好好說說話兒。”

今日過來,本就是為著說話的, 蘇月恒當即起身坐在了鄭夫人身邊。

待蘇月恒坐定後, 鄭夫人又是遣退了所有人等, 隻餘魏紫守在了門口。

見鄭夫人自如的將自己房裡的所有人等都遣了出去, 而很是放心的留了魏紫, 蘇月恒不禁心裡歎息,看來, 鄭夫人真是一招被蛇咬, 十年怕井繩的。因著當年身邊心腹嬤嬤魯春平毒害沈玨, 現在, 鄭夫人對自己身邊的人俱是不大信任的了。

見蘇月恒的目光往那些個出去的丫頭婆子身上飄去, 鄭夫人輕歎一聲, 還是解釋了一句:“當年為著安全計, 我來京城之時,在娘家的那些心腹之人,我是一個都沒有帶。來到鎮國公府後, 我也不過是為著孩兒勉力度日,也有些心灰意冷,又為著免得引人懷疑,對身邊之人,除了甄彆一番過後,也沒有特意的去轄製。因此這些個人,忠心為主肯定是有的,但,要我全部放心,也卻是不能夠的。”

說著,鄭夫人又指著門外的魏紫道:“他們還讓人放心,一開始就是用心調//教過的,當是可以放心用的。”

聽得鄭夫人這開門見山的話,蘇月恒心裡長籲一口氣,好了,自己方才還在想,要如何儘量的不顯突兀的開展今日的話題的,現在鄭夫人如此直接,剛好也省了自己精心準備開場白了。

蘇月恒笑道:“是啊,魏紫他們跟著我們南來北往的,做事甚是讓人放心的。母親,今時不同往日,母親身邊沒有特彆貼心的人也不大好的,不瞞母親,我們上次從北疆回來之時,湯前輩也給了不少人的,不如,我們從湯前輩那邊挑幾個人進府,也好隨侍母親左右。”

蘇月恒說的不算是客氣話,當日他們從北疆回來之時,湯思給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女流之輩,蘇月恒甚至還專門為此又尋摸了些人手塞了過去,讓他們幫著調//教。

想到自己身邊的魏紫、姚黃還有茶梅等人估摸著用不了多久都會先後出嫁的,思及此,蘇月恒甚是慶幸自己當日的未雨綢繆。

本來,在想著嫁魏紫的時候,蘇月恒就想著找個時候將那些個人不動聲色的塞進府裡來。

現在,剛好,也順便給鄭夫人準備準備一二。

鄭夫人聽完蘇月恒說的話,嘴唇微微抽了一下,這個兒媳也夠直接了當的了,自己不過剛開了個頭,她就立馬給自己扔個雷下來。

他準備的人手啊!鄭夫人心頭發顫。埋在心底這麼多年的人,現在終是又提了出來,雖然不過一個假名字,但仍然讓人心顫不已。

為了掩飾自己方才不經意間的失態,鄭夫人旋即拿起茶杯慢慢啜了口茶,而後,勉力壓著有些顫抖的喉嚨道:“哦,這事兒先前從未聽你們說起過,現在突然就要用,這樣可好?你確定他們都是可以用的?”

蘇月恒趕緊欠了欠身道:“母親恕罪,因為前麵百事未定,我們也才從北疆回來,關注的人不少。健柏又想著母親隱忍多年,突然一朝得知,恐有難以情有自製的地方,所以,方才有所隱瞞,還請母親千萬不要怪罪。”

鄭夫人聞言,重重的吐了口氣,擺了擺手道:“這事怎麼能怪你們的,你們做的對。當是應該如此。”當時健柏才回來,一個常年病病歪歪的人突然一下大好了,而且還風流倜儻的立於人前,怎不讓人驚訝的。那時要說了,估計自己是掌不住不露分毫的。

畢竟,兒子跟牽掛多年的人突然一下都爆出了好消息,怎不讓激動難以自製的。沈玨他們隱瞞的十分有必要,看看自己現在,剛剛聽得兒子有心青雲路的消息,就已經按捺不住了。

這話已然說了出來,就不能隻說一半,見鄭夫人果然神色如常,蘇月恒也不再沒完沒了的謝罪,當然了,她說這話的目的本身也非謝罪。

蘇月恒趕緊接著道:“母親,我身邊的丫頭年紀也都不小了,尤其是那魏紫,跟壽寧也是情投意合的很,我已經答應他們二人的婚事了。我準備找個日子給辦了。接著就是姚黃、茶梅的婚事兒也是要趕緊看起來的,這幾個大丫頭一去,身邊不能沒有人支應,所以,我想府外我們留的那些人,找個機會趕緊讓進府來。”

鄭夫人點頭道:“嗯,此事宜早不宜遲,還是早點安排進來的好。這事兒我來安排,找個日子將人送進府來。我身邊的丫頭也不小了,不如這次一並將喜事兒給辦了。”

“不過,估摸著你訓練的人手也是有限,你們那邊著緊,所以,先緊著你們那邊,我這邊有那麼一兩個也就夠了。”

蘇月恒知道鄭夫人說的這話不全是客氣,她說的是實情,自己這邊,健柏長年常來常往的,這些近身伺候的人必須要十分的忠誠。

至於鄭夫人那邊,她有個三兩個心腹,夠傳話,守衛的也就差不多了,而且,一次還不宜在她身邊插太多的人,畢竟,現在她身邊的崔嬤嬤等人是伺候老了的,一下將老人推到幾舍之外,恐怕也更容易引起動蕩不安。

蘇月恒是從來不敢小看這些小人物的,這些個小人物,平日看似是不會影響一個大家族,一件大事的,但是,千裡江堤潰於蟻穴,有時候,這些小人物帶來的影響也是致命的,就算不是直接致命,那也可能是個致命的開端開始。此類例子古往今來不勝枚舉。

蘇月恒想了想道:“母親說的甚是在理,月恒也不故做推辭了。我們布置人手的時候,我會先緊著長安院的。不過,母親這邊的人手還是請母親好好端詳一二。”

見蘇月恒一下子懂了自己的意思,並未有跟自己客氣推讓的,鄭夫人甚是滿意兒媳的敏慧:“嗯,當是如此。其實今兒個,也不過是我們娘兒倆說到這話題,我就多說了兩句而已。你們儘管去忙你們的事兒去,我這邊,你們不必操心。”

“其實,就算沒有你們訓出的那些人,就是用目前我身邊的這些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真要有需要,我有的是法子讓他們變成我的心腹之人。先前我是懶得動,現在不一樣了,我當是知道怎麼做的。哼,要是連幾個奴才都調理不好,我這麼多年也是白活了。”

鄭夫人說的甚是自信,滿臉的果敢高貴,蘇月恒卻是一點也不帶懷疑的,像鄭夫人這種豪門貴女,在當年懿仁太子一敗塗地難以自保之時,就能帶著兒子隻身進京的女子,她的力量當然是不可小覷的,這點子小事,對她來說,當然不會是什麼問題的。

對鄭夫人的話,蘇月恒微笑以對。鄭夫人這話甚是有道理有氣勢,可是蘇月恒卻是不大好接話的,總不能說,婆婆你這麼多年沒有白活,你很厲害啥啥的,這樣說來,顯得傻了些不說,也很是無禮的。

微笑是最好的應對方式了。迎著蘇月恒的微笑,鄭夫人接著又很是豪氣的拍了拍身旁桌子上的賬本:“來來來,我們娘兒倆今日好好對對這賬冊。心裡也好有個底。”

對此,蘇月恒深以為然,俗話說的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成大事,除了天時地利人和,錢財也必是不能少的。

這賬本蘇月恒先前也對過一些,可這次對起來的心態卻是格外不同的。

婆媳二人果真開始認真對起了賬本。原先蘇月恒想著自己跟婆婆的啞謎已經打過了,互相已經透底了,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怕彆人知道的,是不是可以叫人進來幫忙一起對的,這樣也快些。